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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刀陣攻擊。可是,她身后的五六個手下——避無可避。頹勢摧枯拉朽,“夸吃夸吃”,利刃穿過rou體的聲音,短暫地響過,地上只剩一堆細碎的尸塊。事情還沒完,刀尖轉向,沖旁邊看似毫無關系的圍觀群眾撲過去。眾人尖叫四散,甚至以異能相抗,然而毫無作用。十多具新鮮尸體,變成堆而不散的rou塊,在地上橫陳。滿口噴糞的閑言碎語者,無一逃脫。“還有誰說了他的壞話?”沈用晦問道。人群里,立時有人抖成篩子,腿軟得逃都逃不掉,只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要怕?!?/br>沈用晦微啞的聲音在落針可聞的環境里,顯得無比清晰,“我聽到你們說的了,程度不重,可以放過?!?/br>寂靜。全場鴉雀無聲。沈用晦收回刀陣,仍舊靜靜地立在原地,他閉上了眼睛。血水漫延到他的腳下,與此同時,心中的血色,卻在逐漸淡去。在四下屏息不敢喘氣的安靜中,只有一個堅定的腳步聲,輕緩地從他背后靠近。嚴昭著走過來,站到他的面前。兩個優秀得耀眼奪目的男人,相對而立,看上去不太像戀人,倒像勢均力敵、默契無間的老對手??蔁o疑——他們之間那種氛圍,是外人不論如何也插不進去,甚至不可能懂得的。相視片刻,嚴昭著捧起他的臉,把他散落的頭發重新理順。“shuangma?”他低聲笑道。沈用晦靜默,他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凜然邪氣,錯覺一般,轉瞬即逝?!昂芩??!彼嬲\地說。嚴昭著摸了摸他的頭,“今天有點過了,以后沒必要這么極端。你的心情,我理解的?!?/br>“好?!鄙蛴没拚f。“那我們走吧?!?/br>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兩個人手牽著手,從現場退出去。他們所過之處,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般,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走到這條街道盡頭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了,大片黑壓壓的人影。一群動作整齊、配合默契的異能者,手拿統一制式的武器,飛快圍攏上來。他們的隊伍,自動拆成一排排人墻,把沈用晦和嚴昭著包圍進去。很明顯,是治安局的人。前面一個長官模樣的異能者,沖兩人喊道:“當街殺人,完了還想跑?哪有那么美的事!”嚴昭著歪了歪腦袋,在這個治安官的身后,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正是剛才僥幸從沈用晦刀下逃生,然后狼狽溜走的徐慧詩。她顯然并不是真的逃走,而是去距離最近的一個治安隊那里,報了警。她站在治安隊隊伍前方,雙唇緊抿,堅持與嚴昭著對視。嚴昭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的眼神,便愈發陰鷙。“他們不光是當街殺人?!彼龑χ伟补僬f道,“這個人,之前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人私斗,當時現場有很多旁觀者,一問就知道?!?/br>徐慧詩要把嚴昭著也拉下水,或者說她必須把他拉下水。她既然豁了出去,忍痛割舍情意也要報警抓沈用晦,就不可能放過更令她痛恨的嚴昭著。嚴昭著嘆口氣,“破壞基地的規矩,是我們不對。當街殺人也確實有點過分,行,我們愿意受罰。不過——能保釋嗎?”治安官原以為兩人行徑惡劣,屬于硬茬子中的硬茬子,沒想到他們這么快就屈服了。他按下武器,解釋道:“可以保釋,不過,具體的保釋方案,要等你們回去,仔細審過之后,再由上面做出決議?!?/br>嚴昭著說道:“可以,我沒意見,不過我男人下午還有比賽,要不先放他去比個賽?比完了他絕對履行承諾到治安局自首,我保證?!?/br>徐慧詩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治安官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是刻板地說:“比武大會確實事關重大,這個需要請示一下上級?!?/br>要是放到末世之前,這段對話,絕對會顯得無比詭異。畢竟都當街殺人了,殺完人之后,難道居然是比賽比較重要?可在末世里,尤其是在華東基地,這還真不算什么。華東基地太大了,治安局每天處理的私斗案件,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成天流血,成天死人,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嚴昭著明白了一件事。華東基地,看似是最自由最平和的地方,實際上,卻是最殘酷最激烈的地方。這里的人們,默認“弱rou強食”這一規則,并讓它主導地位。掌控生殺予奪之權的,不是公正道義,而是強者。這里的環境,看似自由開放,實則,所有人都在共同維持同一規則,執行同一鐵律。從原則上來說,他們恰恰是最有秩序、最遵規守紀的。拿眼下的事來說,事情發生了,人們在乎的,卻不是殺人,而是不遵守規矩。就好像,只要遵守了基地的規矩,當街殺人,也不算什么。不只嚴昭著明白這件事,徐慧詩也終于明白了。哪怕今天治安局真的把兩人抓走,也無濟于事。他們只要交點物資,就可以輕松出來。甚至,還能讓沈用晦先出來一趟,比個賽再去受審。眼看著治安官的態度不復強硬,變得軟和下來。她咬牙,使出了最后一道殺手锏,“等等!”她從治安官身后出來,大步流星地走到場地中間,“這兩人是犯了規矩沒錯,但他們最大的問題,根本不在于破壞規矩?!?/br>她用手指著嚴昭著,“這個人!之前從來沒有在基地出現過,就像突然從地里鉆出來,莫名其妙就有了存在感,這難道不是很蹊蹺嗎?”嚴昭著一攤手,“姑娘,我昨天剛到基地呀?!?/br>“是嗎,這就是你的說法,昨天剛到基地?”徐慧詩聽到他的解釋,不憂反喜,“你確認自己沒有撒謊?”“我為什么要在這種事上撒謊?”嚴昭著說道。“好?!毙旎墼姵堕_嘴角,冷笑,“既然這樣,你就來解釋一下,為什么城門口的登記表上,沒出現你的信息!”徐慧詩認為,自己已經抓住了嚴昭著的把柄。登記表上沒有他的信息,就是他最大的問題。昨天,親眼目睹兩人擁吻,自己的面子尊嚴碎了一地,她心里難受炸了,跑到沒人的角落哭了個天昏地暗,然后就找人,去調查嚴昭著的身份。對方的外表氣質實在太好辨認了。調查的手下一路問過去,所有看到他的人都說,他是在這天,突然出現在基地里的。以往也沒聽說基地里有人和沈用晦相戀。徐慧詩覺得,嚴昭著一定是昨天剛剛才到達華東基地。她到城門口,查閱登記資料,令她詫異的事情發生了——沒有,沒有嚴昭著的登記信息。不論外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