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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用她用過的水。 她身上干凈,沐浴只為舒服,景珖坐在桶中,只覺水里都是她身上的香氣。 他生來金貴,自懂事起就不曾親手做過這些事。 等著服侍他的女人不計其數,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服侍女人。 洗了一會兒,景珖從水中出來。 有人舉著那張厚毯,學他的動作,也包在他身上。 景珖側首,只見她赤著腳站在澡桶邊,眼神茫然的盯著他身上。 她像遇見了困惑的事,又把厚巾撥開些,纖白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肩頭,略過背后。 上面全是抓咬的傷痕。 景珖笑了一下,嗓音醇厚:“看什么,不知道是誰弄得嗎?” 她沒聽懂,喃喃道:“jiejie受傷了,要擦藥?!?/br> 景珖笑容淡去,已然習慣。 男人長腿一跨出了澡桶,拿著厚巾隨意在身上擦了擦,披上寢衣,將她抱回房間。 …… 夜色降臨,房中燈火通明,紗帳垂落。 喂完藥,少女伏于景珖腿上,長發散開,男人五指輕動,為她梳發。 她喜歡這樣,這個時候永遠最乖。 藥性發作,她被順毛順的舒服,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睡后極不老實安穩,翻來覆去,裙擺又掀起。 小腿上那道疤痕赫然入目。 景珖坐在床邊,擰著眉看了許久。 她被撈起來時,身上受了不少傷,小腿上的傷最重。 原本,將她偷偷帶進山莊后安排了婢女侍候,只當尋常養傷。 卻沒想,她絲毫不能受刺激,瘋起來動手都來真的,險些鬧出人命。 她身邊不能再留人,他將她藏于房中。 她本身就是個危險,不僅會傷到別人,還會傷到自己。 也因為這樣,她的傷好了又傷,好了又傷,恢復的極慢。 他只能用柔軟的綢緞將她的手腳綁起來。 然而,她不是輕易能束縛的貓兒狗兒,她會發脾氣,會記仇,還會在他睡熟的深夜撲上來,惡狠狠用長發絞他的脖子,不死不休。 最后,他用鐵鏈將她鎖住。 活了二十五年,景珖從未有過這樣瘋狂的行為。 藏著一個小瘋子,在她詭異的言行中甘心沉淪。 他曾以為,她是上天賜下的禮物,一個只屬于他的小玩意兒,所以才如此得他心意。 可是景楓帶回的消息,讓他在這段沉淪中遇當頭棒喝。 他終于明白,她的確是禮物,卻并不是因為獨屬于他,才得他心。 她是多少人夢中都難求的瑰寶,那些瘋瘋癲癲的親近,不是在討好,是在勾魂攝魄。 他自以為,所謂寵愛,不過是對小玩意兒的有限縱容。 殊不知,無知無覺中,原則全失,由她掌控。 他只是她一場意外的偶然際遇。 她卻是他的唯一驚艷色彩。 …… 自上路以來,景珖一直給她灌湯藥。 出門在外人多眼雜,她頂著“萱華表小姐”的身份,也不能再拿出鐵鏈鎖她。 可是藥性維持不了整夜,她會在半夜做噩夢,突然發病。 沒了束縛,她所有恐懼,委屈,憤恨還有悲傷,全化作對他的發泄。 他由著她鬧,只護著穿衣時會露出的位置,以至于身上全是抓傷,咬傷。 門外聽來,只有曖昧旖旎。 可這個小瘋子,發完瘋就忘得一干二凈。 還敢頂著單純無辜的樣子去摸,一副不知為何會如此的樣子。 但是…… 景珖的眼神暗下來。 以往她發瘋,傷人又傷己。 這一路,她白日睡覺,晚上發瘋勁頭更甚,身上的傷卻慢慢好了。 她似乎……不會再在發瘋時傷到自己了。 人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下意識的保護自己? …… 景珖眼珠輕轉,目光慢慢從下往上,在她身上游走,最后落在她的臉上。 男人眼底似藏著風暴,復雜的情緒一層疊著一層。 忽然,他褪去衣衫,抱著她躺下,將人撈到懷中埋頭親吻。 他重重的吻,喃喃的念:“小瘋子,小瘋子……” 小瘋子縮縮脖子,被弄醒了,她緩緩睜眼,睡眼惺忪的看他。 景珖心中燒起一股火,試探著去剝她的裙子。 她尖銳敏感的很,立馬反抗起來,駕輕就熟捉住他的手,嗷嗚一口,死命咬住。 手上熟悉的劇痛非但沒有激怒景珖,反而將他惹笑了。 他那顆懸著的心,因為這份瘋狂的疼痛,意外的得到了安撫。 她第一次對他發瘋,是因為他忍不住想強要她。 那時,她死死咬住他的手,咬到鮮血直流,眼神兇狠如狼。 他被迫停下,氣的想殺了她。 她忽然放開他,舌尖舔著嘴角的血,勾唇一笑,湊上來親他的唇角。 那一瞬,他呆若木雞,甚至忘了生氣。 而后,他纏了半個月繃帶,對外稱是燙傷,惹來一片質疑與議論。 她散著長發趴在書案上吃桔子,吃得滿桌汁水,笑得沒心沒肺。 那時的痛,和此刻一樣。 景珖索性抬手,讓她仰起頭咬,以便他親吻。 過了這么久,她還是不喜他主動的親吻,她怕癢,不舒服的推了一下,沒推開。 景珖怎么可能被推開? 這是他討價還價,扮這個扮那個,才在她這里哄來的一點小甜頭。 她才不是什么長安貴女! 她就是個滿肚子壞主意,從不吃虧的小瘋子。 讓他鮮血直流,卻只給親一小口。 她是愛他的,他知道。 但他又比誰都清楚,只有小瘋子,才會愛他。 …… 當景家于利州郊外歇腳時,一輛馬車急速駛過,直奔利州。 楚緒寧并未??啃?,只在馬車中小憩應付。 他已經跟了景家的車隊一路。 這一路,別說找機會打探,就連接近都難。 但景珖此行,實在透著太多古怪處。 即便無法進入山莊內院,他也能輕而易舉打探到景珖此人的情況。 景珖并非不近女色,但也不重女色。 整個山莊的人都知道,那臨縣的表妹對他一向癡纏,從未得逞,怎么忽然就得逞了? 商賈門戶荒唐多,但景家一向治家嚴謹,景珖身為家主,不該有此舉。 那位出身落寞官家的老夫人也不會允許他如此。 可他不僅做了,還做得嚴密又神秘。 此事對旁人來說,頂多是看個稀奇熱鬧。 但于楚緒寧來說,更像是捏著答案在反推動機。 他對一向不稀罕的表妹忽然視若珍寶,小心翼翼護著連臉都不露。 景家游船奢華舒適,他出行也多走水路,這一次卻走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