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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離別,令秦心怔愣:“你、你們這就要走???你都沒收拾東西?!?/br> 秦晁沒理,松開她,擺擺手:“走了?!?/br> 走到圍籬外,他破開人群,揚聲道:“看什么?沒看過小兩口吵架?” 周圍一片哄笑,秦晁不由暗罵。 竟被迫被她帶著演這樣的戲。 這一筆他記下了。 …… 明黛順利出村進城。 得虧阿公不在,回來頂多是聽說他們夫妻吵架的事。 秦心為寬阿公的心,一定會把爭吵程度潤色到最低。 夫妻之間出現小小的爭執,正常,且真實。 左右是要進城務工的,因為吵架提早離開,十分合理。 明黛沒走出多遠,秦晁就追上來了。 他臉色沉黑,一言不發跟在她身后,明黛好幾次回頭瞄他,都被他狠狠瞪回來。 明黛起先無所察覺,但當他們上了馬車,秦晁的態度非但沒有緩和,反而徹底冷下去,她終于反應過來。 他們離了淮香村,回到義清縣城,幾日前拋開的煩惱與瑣事,又會一件一件回來。 回時的路,與來時的路,是反著的。 而他,也要重新回到那個殼子里去。 明黛神情漸漸淡去,配合著他的默然,靜靜看向窗外。 她說了不會打擾他選擇的路,就絕不會打擾。 但有些事,也必須要做。 …… 抵達城門口時,秦晁叫停車,下去結了賬。 明黛聽到他囑咐車夫繼續往里開,也跟著下車。 “不必麻煩了,我也在此處下?!?/br> 秦晁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明黛也不知說什么好。 車夫收了錢,又不用繼續載人,愉快的抽鞭駕車離開。 馬車揚起一片灰塵,明黛抬手擋了擋,放下手時,秦晁還站在原地看著她。 他終于開口,問:“還住客棧?” 明黛點頭。 秦晁笑一下,“你那點銀子,夠使嗎?” 明黛也笑:“不夠就掙,手腳齊全的,還能餓死不成?” 秦晁點頭,挑著她方才演的戲揶揄:“也對,你本就是來掙錢養家的,多能干啊?!?/br> 不知是不是多心,明黛隱約覺得,他語氣里融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怒氣。 可他氣什么? 氣她一言不合打破這幾日的寧靜,直接進城? 還是氣別的? 明黛沒有與他多做糾纏,兩人于城門口道別。 秦晁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提了許久的一口氣,終是緩緩吐出。 他到底在氣什么? 氣她一兩日都不肯多留?還是氣別的? 他笑起來,自己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 不再想她,秦晁開始著手解爺給的正事。 然而,才剛回小巷的宅子,胡飛和孟洋已經撲上來了。 “晁哥,你怎么才回來!你再不回來,我和老孟就要直接去抓你了!” 秦晁蹙眉:“怎么了?” 孟洋不似往常的穩重,舔舔嘴唇,壓低聲音:“晁哥,解桐這次是來真的了?!?/br> 他們并不知道,一提解桐,秦晁想到的是另一個人。 他心下一沉,怎么又想到她了。 心里排斥著,嘴上卻問:“怎么說?” 胡飛和孟洋輪流交替,向他闡明了解桐這幾日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首先,解桐學會籠絡人心了。 她自小備受寵愛,習慣了被人無條件擁護。 以至于和解潛成斗時,那些老人維護她,她也心安理得,每每瞎胡鬧時,寒了不少人的心。 但最近,她像個虔誠的晚輩,對這些老資歷跟親老子一樣尊敬。 與此同時,她也從這些老資歷口中知道了更多解爺打拼的事跡,對解爺這些年的過往了若指掌。 下水禮馬上就到了,不少利州的大商都受到邀請,有遠一些的,這兩日已經到了。 解桐非但沒有和解潛成爭鋒斗狠,反而乖乖巧巧以解府嫡女的身份認真待客。 言談間說起解爺,小姑娘夸夸其談,活活將解爺夸成了岐水第一大英雄,神情里盡是崇拜。 正應了秦晁那個說法,解桐是將自己與解爺緊緊捆在一起——她是解爺親女兒,嫡出長女,解爺的榮耀就是她的榮耀。 最妙的是,解爺如今在岐水打響名聲,縱然有廣泛結交織就人脈的意思,也不能自賣自夸。 解桐一個小姑娘,縱然把話說的夸張些,也無人會與她較真,算是替解爺掙足了面子。 幾番cao作,解爺這幾日去哪里都帶著她。 其次,這丫頭也會玩些招數了。 她上次去岐水送了一回酒,輕而易舉獲得解爺贊賞,三言兩語撇去過去的不懂事和惡名。 解潛成為此還發了一頓火。 隔一日,他也跑去送酒籠絡人心了。 沒想到,解桐像是料到解潛成會效仿此招,他前腳剛送了酒,她后腳就派人送特制的上等rou干。 特制上等rou干,耐嚼管飽還味美,下酒極品。 孟洋:“解潛成還想譏諷她為籠絡人心不惜血本,可人解娘子愣是面兒都沒露,只派了個奴才來傳話——” “岐水第一艘游船,意義非同小可,為之賣力的兄弟都功不可沒!” “解爺曾許諾,叫他們吃山珍海味,掙榮華富貴?!?/br> “這一道特制rou干,就是道前菜,只為鼓舞人心?!?/br> “待事情辦成,只會有更好的招待,這是解爺的許諾,何來籠絡人心一說?” 孟洋手背擊手心,嘖嘖搖頭:“這派頭,可足足壓了解潛成好幾頭?!?/br> 胡飛:“還有更絕的?!?/br> 解桐自知被花姨娘母子設計,下水禮無法改期,便挖空心思與解潛成掙活兒掙功。 下水禮后,解爺會在水上設宴,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自來這廚房采買,菜價出入最容易扣油水,如今擺豪宴,能扣的更多。 解桐懷疑花姨娘母子想借此抽油水,便狠命掙這個活兒。 結果,花姨娘和解潛成逮著她生母一頓夾槍帶棒的譏諷,解桐立馬開始鬧。 解爺煩了她,直接讓她別出門,自然也沒讓她負責此事。 “昨日解爺招待提前來此的富商豪客,在府中設宴?!?/br> “那花姨娘抽油水抽慣了,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只當雞鴨魚rou都是好東西?!?/br> “殊不知這些習慣在‘知味軒’一類地方生意的豪商,見到尋常宴席都想吐?!?/br> 胡飛說到這,呵呵一笑:“這樣一頓尋常宴席,自然是沒有誠意的?!?/br> “解桐就厲害了,她早早摸清幾個富商籍貫來歷,竟在席面擺好之后,又另外上菜?!?/br> “解娘子說,這些都是遠道而來的貴客,一路舟車勞頓,難免水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