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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氣,肚子咕嚕嚕的響了幾下。他想起蘇老六身邊跟著的幾個老鬼,暗忖不若讓老六偷偷送兩個出來填填肚子?感應燈不一會兒便熄滅,指示燈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照的指尖綠瑩瑩的,江垂云跺了跺腳,白色的光亮又映照在冰冷的水泥空間里。身邊卻多了一個老頭子,與他并排坐在臺階上。江垂云轉頭看了看,心中大喜:真是想睡覺就給遞枕頭。只見這老頭子一身粗布長袍,頭上一個花白凌亂的發髻,用木簪松松挽起,臉上的皺紋溝壑縱橫,皮rou垂軟,雙瞳顏色淺極了,呆滯地望著前面,好似想事情出了神,又好似失了神智般渾渾噩噩,渾不知自己坐在了夜叉身邊。江垂云沒有細想,他太餓了,雖然聞見這個老鬼身上的氣息有異,還是張開嘴,咬斷了老鬼的脖子。腸子肚子流了一地,胳膊腿腳攤在地上,臟器依舊是鮮嫩可口的,江垂云坐在樓梯間里大快朵頤,燈光又一次消失,朦朧的綠光映在他雪白的面容上,嘴角叼著幾根手指,連筋帶骨一并嚼碎了吞下。他吃的酣暢淋漓,并沒有看見老者滾落臺階的腦袋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江垂云哪里舍得浪費這顆腦袋,吃完了身子,忙不迭地去撈這頭顱,昏暗中撕扯著那花白的長發,吸著腦髓吃的匝匝作響。飽足感填滿了身軀,寒冷漸漸遠去,一種異樣的感覺涌入江垂云的腦海。這感覺陌生卻熟悉,好似一個失散于歲月中的舊友,經年未曾相逢,此時卻在身后輕輕地呼喚著他。。。。阿九捉住蘇老六的手腕,強忍住心底的懼意,低聲問道:“你說的那個鬼穿的長袍?是多少年前的?”蘇老六貼在墻上只顧著害怕,被阿九一問,也答不出來,先前嚇的魂不附體,哪有時間去仔細琢磨,忽然又聽墻后傳來女人的嬌笑聲,蘇老六嚇的從墻上彈起來,只會期期艾艾大叫江垂云來救命。阿九皺著眉頭,眨眼間飄到客廳,只見一個小女孩的背影鉆進了蘇老六的房間,心中登時一緊,知道自己所料不假,可腹中也是疑竇叢生。這掛山雙猿居然魂魄未散,幾百年還執迷不悟追到這里來,可氣息怎會非陰非陽,自己都感應不到?阿九眼中透著陣陣殺氣,嘴唇輕輕地咬了起來。做人的時候栽在我手里,現在做了鬼,也管叫你們魂飛魄散便是。他眼睛瞇了瞇,想起先前蘇老六割了江垂云一瓶子血,打定主意先解決那個小的,轉身正要回蘇老六的房間,忽然發現客廳里多了一個人影。阿九定睛一瞧,背脊也不由得軟了幾分。耳邊似乎響起沙沙的雨聲,凄冷的山中,噼啪作響的篝火。周身環立的破爛佛像,寒風中慢慢舞動的白色蛛網。四具尸體各自橫陳,他和景仁帝擁在一處,暖熱皮rou相貼。那是讓他錐心刻骨的,最后的夜晚。眼前的這個鬼,長發過肩,喉嚨上一個血口子。那個中原人,阿九記得他。他們說了許多話,因為這個人有著讓阿九倍感親切的鄉音。阿九并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他的出現并不是阿九關心的問題。阿九真正的擔心的,是第四個魂魄。那個對景仁帝忠心耿耿的姚言誠。中原人呆呆地望著阿九,張了張嘴,一股股血漿子便從嘴里冒了出來,伴著紫色的血沫。阿九不知道它想說什么,身子有些顫抖。卻見它一條手臂抬了起來,直直地指向大門外,嘴唇比著口型,呆滯的雙目慢慢盈滿了淚水。阿九看了很久,才明白它說的是:快跑。87.阿九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他只是以為姚言誠會出現,腦子里不停地琢磨如何應對。姚言誠若是在外面,那大體是已經找過江垂云,告訴他自己就是陸沖云的事情。可他還有機會。江垂云這么愛他,他有的是機會和借口來隱瞞這一切。如今對他來說,這四個鬼是如何出現的,一點都不重要,讓江垂云相信自己,才是最要緊的。阿九站在原地,靈敏地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純陽的仙氣也隨之一點點靠近。江垂云就在門外。與此同時,阿九強忍住內心的慌亂,暗自編排腹稿。這四只鬼中,兩只已經瞎了,這個中原人看似是要救自己的樣子,他只需要跟姚言誠對質,就能平息這場風波。而更重要的,是今晚的計劃能順利執行,把江垂云體內的仙氣送出去,別的事情,都不重要。阿九下定決心,直直地望著緩緩打開的大門。而中原人看見阿九的眼神,雙目便逐漸晦黯,身形也越來越淡,在阿九的身邊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阿九并不在意它的消失,一如幾百年前一般,他滿心滿眼等著的,是門外的人。大門推開,只有江垂云走了進來,身邊并沒有跟著任何東西,預期中出現的姚言誠,不知道躲在哪里。阿九暗暗吁出一口氣,剛覺得懸著的心落下幾分,可仔細一看進來的人,整顆心都開始顫抖起來。那是江垂云的身體,江垂云的面容,可眼神,全然已經變了。這個人死死地盯著阿九,一步步向他走來,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盛氣凌人的氣勢,那眼神中的精光,就要迫的尋常人別開眼去。整間屋子被濃烈的煞氣籠罩,阿九的魂魄被壓制的虛弱至極,雙腿已然支撐不住,輕輕地癱到在地上。景仁帝回來了。清醒著的,滿腔憤怒的景仁帝,吃了追隨自己的一縷忠魂,終于回到這世間,要為那些怨憤難平的萬千魂魄,向始作俑者討回公道。阿九的雙目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這個人,因著盈滿了淚水,人影變得有些模糊,可他還是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聲孱弱的瑜哥兒沒來得及叫出口,頭發已經被江垂云提在手中,拽起整個身子。阿九無聲地哭著,雙眼直直地盯著江垂云冰冷的雙眸,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他太想念這個人了。“我終于找到你了,阿九”,江垂云輕輕地開口,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找了你很久,這很好,終于找到你了?!?/br>阿九哽咽著,心中已是萬念懼灰,盈著淚目望著江垂云,忽然咧嘴笑道:“我好想你?!?/br>終歸棋差一招,他怎么斗得過佛祖。欠你的東西,若是要還,來拿便是,能再見你一次,佛祖對我就是慈悲。阿九如是想著,臉上又哭又笑,手指搭在江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