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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少爺看著張大少爺,有種兔死狐悲的凄涼,又不敢上前勸說,抱著胳膊直往后躲。倒是蘇老六拽了拽江垂云的袖子,附在他耳邊輕聲道:“祖宗,差不多得了,過會兒再把他嚇的灰飛煙滅了,咱也沒了路子”。其實他二人打定主意要從張大少爺嘴里套話,只是以前吃過虧,才明白人鬼殊途這個硬知識,大體可以換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這鬼在世上待的比人久,算計起來真是防不勝防,他們又不知道這張大少爺是不是假意投誠,先來個下馬威嚇破膽,叫他不敢蒙騙。江垂云松開手,張大少爺勉強緩出一口氣,好似又進了一次鬼門關,聽蘇老六應承了自己,才松松嗓子,緩緩說出了他知道的事情。原來這阿玉死了幾百年,在世的時候本是個大家閨秀,嫁到這處宅子里做了少奶奶,生來是個享福的命,卻趕上亂世,丈夫不知所蹤,家里又叫反賊闖了進來,為保清白只能上了吊,誰知死后也不清凈,尸體上值錢的首飾衣裳被反賊剝了下來,落得個衣不蔽體。阿玉自覺無顏見祖宗,怨念不散,作了孤魂野鬼,在這世上飄蕩的久了,腦子便不清醒,倒忘了自己最初因著何事不去投胎,躲在這宅子里渾渾噩噩了幾百年。誰知上月張家做冥婚,驚動了阿玉,她從混沌中醒過來,眼瞧著同樣被招出魂兒的張大少爺,當下便以為回到了那最美好的歲月,初嫁的新娘,洞房花燭,一切又可以從頭來過。“所以,但凡那之后闖進來的人,阿玉都以為是反賊,以為自己又要被逼上吊了”,蘇老六長吁一口氣,終于明白那女鬼為何一直歪著腦袋。勒斷了脖子,確是挺不直了。張大少爺點點頭,嘆息道:“她說一切又要重來了,我怎么勸,她都聽不進去”。15.蘇老六和江垂云搞清了這女鬼的來歷,心下也有了法子。左右這阿玉錯認張大少爺是她那負心的老公,索性用張大少爺去釣阿玉,江垂云守在一邊,一招結果了她。蘇老六經此一役,心中早就有點后悔不該跟進來。往日都是他設完套,讓江垂云進去吃便是,這次覺得里面蹊蹺才跟了進來,誰知這院子大的離譜,厲鬼又活了幾百年,離成精成妖也不差幾年了,蘇老六入行這么久,也沒遇見過這種段位的,加之他本就學藝不精,最近是有了江垂云撐腰才在圈子里橫著走,現下又知道這厲鬼幾近沒了神思,見著人命就索,蘇老六真是沒來由地發虛,暗暗下決心明早一定要多跟張家要一筆。說是結冥婚的少爺,結果貨不對版,來了個道行高深的毒婦。蘇老六有種掉人家套里的感覺,全然不算他和江垂云原本也是要坑人家一筆。他一邊往后院走,一邊跟江垂云說著要拿這死人的事兒跟張家要價,至少要把價錢翻倍,死了傭人和死了捉鬼的法師這可不是一個概念。蘇老六在前面講著明早如何跟張家夸大其詞,一定要描述的天花亂墜,誰知他叮囑了半天,身后一個人也不理他,連平時唧唧歪歪的鬼少爺也沒了動靜。他心里一緊,回頭一看,身后哪里還有一個人。院子還是方才那個院子,卻比剛才黑了幾分,四周一片寂靜,連風的聲音也沒有。蘇老六心知不好,趁著沒走遠,往院門的方向緊走了幾步。這情況就是鬼打墻,被那厲鬼玩了障眼法,一步一步引得人往死路上去。蘇老六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能相信,心中記得自己在院子里的大體方位,知道只要沖出院門就好辦,這院子外面被他下了一圈符,這厲鬼的招數出去就不靈了。可看著只隔著半個庭院,那院門卻是怎么也走不過去,好像進了夢魘,你走兩步,那院門也離你遠了兩步。大冬天的,蘇老六額上豆大的汗珠瞬間落了下來。就這么離開江垂云兩步的功夫,他便中套了。若說剛才是有些后悔跟進來,蘇老六現在是悔的腸子也青了,恨不能來個時光機,捉住幾小時前的自己,一腳踹出院子去。他一面四處張望,生怕那女鬼從哪個廊子后面鉆出來,一面從懷里掏出黃符法器到處比劃,見著始終破不開這局,急的手忙腳亂。但凡中了套,便是說明這厲鬼瞄上了他,現在定是在哪里藏著,暗中窺伺。蘇老六汗如雨下,急的心里發慌,只覺身上的高領毛衣真是熱的難受。他手里握著一把殺鬼的匕首,擋在心口,前后顧盼,一刻不敢懈怠,希望能憑著這煞氣擋一擋,心里則發誓這次若是能活下來,回家一定要割江垂云一瓶子血當護身符用。正想著,就覺身后有了微微的氣流。蘇老六剛才跟個陀螺似的亂轉,現在反而不敢回頭了。他知道他背后有東西。16.蘇老六定定心神,手中利刃外翻,一猛子揮出半個圓弧,向后面的東西扎去。若那厲鬼真是厲害的無法無天,何苦繞這些迷魂陣纏人,撲上來結果了他蘇老六便是,這樣躲躲藏藏,就是要磨的人心慌亂,意志崩潰,比什么都可怕。蘇老六出道這些年,深知一句話沒有錯,鬼怕惡人。身上殺氣重,意念毒,鬼也懼三分。蘇老六怒吼著,翻身閉著眼睛胡亂揮了幾下,感覺有東西離他遠去,這才睜開雙眼,緊撲上去要補幾刀。誰知面前幾步之外,殷澤抱著雙臂悠閑站定,眼鏡后一雙溫潤的眸子,正盯著他。蘇老六堪堪站穩,覺得有些丟人,拿著匕首左右看了看,還是剛才的地方,幻境一絲未破,這殷澤是怎么闖進來的。他知道方才不曾砍到人,可止不住想張嘴問問殷澤是否受傷,最后還是別過臉去,扯了扯被汗水沁透的衣領。“蘇遠山,你就這么想殺了我啊”。殷澤淡淡地開口,打破了一片沉默,隨即向前走了兩步,逼得蘇老六不得不抬起頭來,直視他的臉龐。二人目光相接,殷澤才推了推眼鏡,輕聲叫道:“好久不見,哥哥”。。。。蘇遠山十五歲的時候,最大的煩惱,就是不知道該報哪所高中。他這不上不下的成績,報普通高中有些可惜,上重點又懸的慌,最后和母親商量著,選了個有擴招的高中,再不濟,還可以走走關系花點錢。他的母親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臉盤子又圓又白,一笑就鼓起來兩團rou,底下兩個深深的酒窩。她整日都笑瞇瞇的,被老師叫去談話,也一直陪著笑,矮墩墩的身子塞在椅子里,屁股上的rou從兩邊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