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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每日在這里趴窗口嚇人?!?/br>3.我今年二十出頭,勉強念完了義務制教育,便干我的老本行去了。祖上世代都是降妖除魔的,到我這一輩也不例外,其實不是我們樂意,都是是因為我們這種人骨血里帶著陰,臟東西愛往身上纏,若是不練一身好功夫,就好像一塊紅燒rou掉在路邊,是條野狗都想囫圇吞了,危險的很。我平日里挑剔又低調,只接貴價的活兒,閑下來好躲在家中過我的小日子,偶爾出門一次,都覺得世界變化快,我老得跟不上。這個少爺鬼就很值錢,金主開的價錢夠我吃喝玩樂大半年的。食君之祿,忠君之士,我雖然喜歡大奶蘿莉和大奶御姐,現在也只能耐著性子和這個病嬌基佬周旋。“少爺”,我清清嗓子,隨手翻了翻沙發邊的書本,傷春悲秋的光看書名都鬧心,我只得坐直了身子,對床上的少爺說:“喜歡一個人,就得讓他知道不是,你看你這身子骨,咳咳,哪天要是一不留神,不,我的意思是,要是哪天病重了,站都站不起來,我是說。。?!?/br>我繞了半天,都繞不過要咒他死的意思,也怪我平時讀書少,凈看些打打殺殺的小電影,說話特別沖,不知道怎么婉轉迂回,以前遇見不愿投胎的,一巴掌送上路,也不用這么多廢話。可今天這個有意思,我倒想留著。我正想著如何好好組織語言,委婉地送他上路,床上那少爺倒動了動,慢慢自己坐起身來,靠著床頭,雙手握著被角,眼眶也紅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對我輕聲說:“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這病,怕是拖不了幾個月了,死之前,每天看看他,也是好的?!?/br>說完他低了頭,一聲不吭,濕軟的黑發一縷縷散落。我撓撓頭,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想安慰他幾句,卻滿腦子都是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之類的,這少爺秧子肯定是聽不進去的。憋了半天,我終于說了句人話。“少爺,我覺得那個男的,應該是gay?!?/br>。。。少爺走后,我躺在那綢緞面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睡到第二天中午。只要他今天傍晚不出現,這事兒變算是成了,夜里我就可以跟金主伸手要尾款。這小病嬌很單純,昨天晚上被我鼓動了半天,下定決心去跟心上人表白。滯留人間的鬼大多憑著一絲執念,往往對癥下藥,最是見效。我估摸著這鬼少爺不肯走,應該是因為那個騎自行車的男人。不是也沒關系,反正撞在那個男人手里,也不會再回來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男人,煞氣重,吃鬼。這男人雖是靈覺未開,可那骨子里的肅殺狠戾之氣,總要泄漏出一星半點。老鬼都機靈的很,聞見隱約味道就躲了,因而這男人從不曾嘗過鬼的滋味兒。可少爺是新鬼,死了沒幾年,自然是經驗少,吃了讀書多的虧。別人躲都來不及的事情,他上趕子去送。手臂枕在腦后,我蹺腳晃著腳丫,點起了香煙,只等天黑,想起少爺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也不知是一口吞了,還是要撕成幾塊慢慢嚼。正想著,窗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色的人影,嚇的我一個躍起站在床上,仔細一瞧,正是我昨天哄騙出去的鬼少爺。他躲在窗簾邊,雙手抱著臂膀,低著腦袋輕輕哭泣,整個人好像雨后的白薔薇,偷偷看我一眼,又趕緊別過臉去。當他跟我說他被那個男人強`jian了的時候,我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都怪你”,他哽咽著,哭的鼻子也紅了,斷斷續續地對我說:“都是你叫我去跟他告白,可他,可他竟是這樣一個人?!?/br>我捏著被子,指節都白了。“他聽完我的話,就好像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就把我,把我那樣。。。一晚上。。。疼死我了。。?!闭f完,他哭的不能自已,倚在墻上,瑟瑟發抖。絲綢的被子發出呲呲聲響,好像被我撕開了幾條縫。“我堂堂一個。。?!?/br>沒等他說完,我跳起身來,抄起手里的破被子朝他扔了過去,怒不可遏地吼道:“他是個人!你是個鬼!你不樂意!你就飄回來!他還能把你怎么樣?!”那墻角的少爺捉著窗簾,低著頭撅著嘴,臉上還掛著淚珠,有些不敢看我。我氣的在床上直蹦,踩的床架嘎嘎作響,嘴里怒罵道:“你現在大太陽底下就能現形!還不是吸了他的精元!你說是不是???你到底吸了多少???”那鬼少爺這才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纖細的脖頸,垂著臉有些扭捏地說道:“好像,有那么四五次吧。。?!?/br>我聽了眼前一黑。不僅尾款要泡湯,只怕連預付也要貼進去。4.世上最可悲的人,就是那種好不了一輩子,壞不到骨子里,兩頭都夠不上,隨波逐流的人。夜市口一個老瘋子蹲在垃圾箱邊,舉著一根雪糕棍兒,給兩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如是說道。酸臭的刺鼻味道,混著地上不知名的幾條污水混成一股,爛水果軟菜葉特有的腐敗味道,混著燒烤的香氣陣陣撲來。夜幕中群星璀璨,遠處海潮聲作響。午夜的鬧市閃爍的讓人頭暈,江垂云與幾個朋友喝的多了,醉醺醺的更是覺得眼花繚亂。他們攙扶著從燒烤攤爬出來,七扭八歪地向半山走去。那是他們從小長大的地方,破舊的居民樓既沒有電梯也沒有保安,每個門洞前一盞昏黃的燈泡引著撲蛾,抬頭便是胡亂牽扯的電線,門口是一層又一層的斑斕的小廣告,腳下總有松動的磚塊和破碎的石子兒。他們這群孩子就像是那夾生在磚縫里的野草,肆意生長,在這里度過了無數個快樂又妄為的童年。山腳下一排黑漆漆的小別墅閑置已久,他們不懂事的時候,經常將那個地方當作試膽的游戲場所,總是玩的汗流浹背尖叫刺耳,結果都是爭先恐后跳進那片環山合抱的海灘里,比賽誰游的快。游到山的那一邊,景象就完全不一樣了。干凈開闊的廣場,輕盈的噴水泉舞動著,居民區大門口閃著醒目的標志,生怕你走錯了地方,進出都是要刷卡的。小區底商是光潔的玻璃幕墻,超市會所依次排列。而這些后面,是拔地而起的半山公寓,層層外墻上打著光,四十多層比山還高,直沖云霄,頂端都是燈火輝煌,在夜空中交相輝映。江垂云他們小時候都比著看誰先游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