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除了討論這次試卷的變態難度，還在討論另一件事

    “恪哥，”高遠從老師辦公室回來，推開后門，“聽說你這次考試每門都提前交卷？我剛才去辦公室問問題，老師都在討論你?！?/br>
    “在考場里干坐著也沒事，”周恪說，“不如提早去吃飯?！?/br>
    “聽說綰妹也跟著你一塊兒去了，”高遠說，“可以啊你們倆，夠囂張，提前交卷只為去食堂干飯?！?/br>
    季綰綰：“……”

    她和周恪一樣，只是覺得在考場待著太無聊，有這時間還不如出去溜達溜達。

    林鏡轉過身：“綰妹也就算了，人家是真覺得這次考試不難……恪哥你是為啥，寫不下去了？”

    “我看是放棄治療了吧，別說恪哥了，我都不太行?！?/br>
    于揚拉開椅子坐下：“我下午看到英語試卷的時候差點厥過去?！?/br>
    說到試卷難度，眾人又是一肚子的苦水。

    “我在第一考場這么多年了，第一次見學霸們這么不淡定，”林鏡吐槽道，“這試卷真的是人做的嗎？”

    高遠：“高考如果是這種難度，我還不如直接回家種地?！?/br>
    “江城一中的出題老師也太陰了吧，這么難的題目，給大學生做都不一定做的出來吧，”于揚轉過頭，“恪哥，你覺得怎么樣？看到題目有沒有很絕望？”

    周恪“啊”了聲，人靠著椅背，不甚在意道：“還行吧?！?/br>
    于揚顯然是不信：“還行？你別逗我了，鏡仔都覺得這次考試太難?！彼D了頓，又問，“你還記得咱倆考試前的賭約嗎？”

    “記得，”周恪眼皮子掀了掀，“你說你要把腦袋砍下來給我當球踢?！?/br>
    于揚：“……”

    “考試成績還沒出來呢，你就單方面結束這場賭約了？”他說，“我不服，咱們走著瞧?！?/br>
    ……

    開學后的第一場考試，又是聯考，全校上下都十分重視，下午英語考試結束后，老師們就拿著試卷在辦公室集合，開始加班加點的批試卷。

    最先批改的是理綜的試卷。

    每到大考試，葛主任必到辦公室報道，這一回，他捧著茶杯坐到了鐘老的辦公桌旁。

    鐘老帶著老花眼鏡，一邊批卷，一邊絮絮叨叨：“江城一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出的題目這么難，好幾道都是奧賽的水平，這怎么可能有學生做的出來??？！”

    另一位老師也跟著附和：“而且難題都在大題和簡答題，不像選擇題和填空題，還能蒙一蒙?！?/br>
    “哎……”

    鐘老搖搖頭，說：“估計這回平均分要創歷史新低咯?！?/br>
    葛主任一直密切關注著鐘老面前的顯示器，現在批改的是生物部分的最后一道大題，已經改了幾百份卷子了，不是空著就是寫了幾個公式，只拿到了一點點分數。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改到一張全部寫滿的。

    鐘老瞇著眼看了一會兒，頻頻點頭：“嗯，不錯?！?/br>
    “邏輯清晰，條理清楚，”他給了一個滿分，“字跡也挺熟悉?！?/br>
    一聽有滿分，葛主任坐直了身子：“是誰？”

    “季綰綰，”鐘老說，“這個解題思路，除了她沒人能想得到?！?/br>
    葛主任又坐了回去：“哦，是季綰綰，那倒不意外……”

    畢竟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很聰明。

    時間一晃從下午到了晚上。

    老師們手里只剩下了幾十份卷子。

    葛主任打了個哈欠，看了眼顯示器：“這一看就是最后幾個考場的吧……這群小崽子，居然連公式都寫不出來?！?/br>
    “交白卷還算好的，”鐘老剛批完一張，上面一個答案都沒寫，倒是畫了好幾幅漫畫，“這孩子不去考美院真是可惜了?！?/br>
    葛主任無奈的搖搖頭，都快被氣笑了：“別說了，這次咱們估計要輸給江城一中了?！?/br>
    鐘老笑著點開最后一張試卷：“誰說不是呢，誰叫他們寒假不好好學——”他抬起眼，看著屏幕上的答案，愣了下，“……倒也不一定?！?/br>
    葛主任：“什么不一定？”

    鐘老沒說話，他緊盯著屏幕，確認了好幾遍。

    ……居然又有一個滿分。

    輸入成績的手微微顫抖，鐘老回過頭，聲音有點兒不穩：“葛老師，你快來……”

    “喲，這是怎么了？”葛主任放下茶杯，以為鐘老又遇到什么奇葩的卷子，“是不是又有學生在試卷上涂鴉了？這群兔崽子，我回頭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們?！?/br>
    鐘老扶了扶老花鏡，連忙說：“不是不是，是又有一個滿分?！?/br>
    “哦，原來是滿分啊，”葛主任松了口氣，頓了頓，睜大了眼，“什么，滿分？！”

    葛主任做了這么多年教導主任，嗓門大的很，嚎了這么一聲，整個辦公室都聽到了。

    其它批卷的老師們紛紛站起來

    “什么，滿分？是季綰綰嗎?！?/br>
    “我批了一天卷子，別說滿分了，拿一半分數的都沒有?！?/br>
    “是哪個班上的，我怎么沒印象？”

    “咱們年級有生物特別好的孩子嗎？”

    ……

    “不是季綰綰，她的試卷我剛剛批到了，”鐘老說，“這是另一個孩子的?！?/br>
    葛主任連忙湊過來：“真的假的？我看看?！?/br>
    鐘老往后坐了點兒，給他讓出一個位置：“你看，這個題目答的，雖然跳了好幾個步驟，但是所有得分點都踩到了，邏輯鏈是很完整的?！?/br>
    “我看過標準答案，很繁瑣，他這個是精簡版的，”他頓了頓，說，“和季綰綰的答題思路是一樣的?！?/br>
    葛主任一驚：“和季綰綰一樣？！”

    “是，”鐘老說，“從解題方法來看，這兩個孩子的水平不分上下?！?/br>
    葛主任：“……”

    還有誰能和季綰綰的水平不分上下？？？

    他看過年級排名和分數，季綰綰比年級第二高了二十來分，之間的差距絕對不能用“不分上下”來形容。

    “我們年級有這樣的學生？”葛主任納悶了，“我怎么從來沒印象?！?/br>
    鐘老看著屏幕：“不知道啊，可能是黑馬——”看到了什么，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收縮，表情十分驚訝，還有些不可思議。

    葛主任撐著桌子，側過臉：“怎么了鐘老，您發現什么了？”

    “等下，”鐘老扶正老花鏡，湊近了點，仔細端詳著，似乎要把屏幕看出朵花來，“我怎么覺得這字有點兒眼熟呢？”

    鐘老上了年紀，體力不行，管不了太多事情，學校為他著想，只安排了高二十班這一個教學班。

    “您的意思是十班的學生？”葛主任也去看那字跡，“難道是林鏡?！?/br>
    他辨認了一會兒：“不對，林鏡給我寫過檢討，他的字沒有這么好看?！?/br>
    考卷上的字跡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