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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我就如一個蒙在鼓里的孩子,關在房間里的囚犯,困在玻璃杯里的螞蟻,這讓我惱怒,甚至出奇憤怒:“江郁明,你把我當傻子耍是不是?!?/br>他把罐子塞到我懷里:“送給你?!?/br>我看了一眼罐子,透明的罐子里填滿了星星紙鶴和玫瑰,粉的藍的黃的,我的視線投射到他臉上,試圖找出一絲絲的愧疚,讓我徹夜難眠只為他奔走的愧疚,然而沒有,他坦然的坐著,好像我們不是坐在探望室而是雨后竹林。“哥,你別生氣?!彼麅A身握住我的手,緊緊的攥著,“我出去后一定乖乖的,聽你的話,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不?!蔽乙话逊鏖_他的手,冷靜的盯著他,“你若是能出來,就去孟家?!?/br>他瞪大了眼睛,難堪的將手背在身后:“為什么?”“你的母親應該是孟家的女兒,他們也在努力把你撈出來?!蔽椅站o了罐子,那是我唯一能握緊的東西,“我不想要你了,江郁明?!?/br>“我不想要你了?!蔽矣蚕滦哪c,假裝沒有看見江郁明一瞬間紅了的眼眶,“我養不起你,江郁明?!?/br>“哥,你不能這樣?!彼帕松?,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你不能這樣,你從沒有,從來沒有…”“從你出來那一刻起,就再不是我弟弟?!蔽艺酒鹕?,移開視線,“就談到這里吧,我先走了?!?/br>他坐在椅子上,木愣愣的看著我,落魄而可憐,他開口,聲音嘶?。骸案?,我出去時,你能來接我嗎?”我從口袋里掏出福牌,放在桌上:“這是欠你的福牌,如今,我們兩清了?!?/br>“誰也不欠誰的?”他喃喃。“誰也不欠誰的?!蔽姨こ鎏酵?,峻蒼在外面等著我。“父親?!毙〖一飺鷳n的拉住我的手,“你的手在顫?!?/br>我把懷里的罐子給峻蒼:“這是明叔給你的禮物?!?/br>他一臉不明所以的收下:“謝謝明叔?!?/br>“嗯?!蔽颐哪X袋,拉開車門,“我們回家?!?/br>“好?!甭犚娀丶覂蓚€字,峻蒼就格外高興,他眼睛瞇成兩彎月牙,跳上車乖乖系好安全帶。第21章紙鶴與江郁明斷絕關系并沒有令我如釋重負,我此時的狀態就如宿醉的第二天清晨,頭疼,萎靡不振,偶爾間斷性的茫然和懊惱。江郁明若是像之前那樣,與我爭執也好,冷戰也好,鬧也好,總比他現在為某種不知名的目的把自己送進看守所好。不知名的目的。這大概是我生氣的唯一原因,我是個相當,相當有控制欲的人。我的母親不是屬于我的,是屬于江冕的。江冕亦不算是我的父親,他只是個捐精者。江淮安是江家的,我高攀還來不及。唯有江郁明,是我一手帶大,親自看管教育,全程陪護下長大的,他的生活軌跡里塞滿了我的痕跡,完完全全從內到外屬于我一個人。如今我將他拋下,那么這世上,唯有我自己,煢煢孑立,踽踽獨行。多可憐啊。我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杯腳磕在玻璃茶幾上,“咔嗒”一聲。江淮安掀掀眼皮,勾起薄唇笑:“怎么,心不在焉的?!彼噶酥肝襾y麻似得沒有章法的棋子,“誰教你的新陣法?”我無奈的撫了撫額頭:“抱歉,今天實在沒有心情?!?/br>“哦?”他感興趣的托著下巴打量我,“跟我講講?”我仔細看他的神色,當真是不知情的模樣,江淮安應當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的,特別是對于江家的各路親戚和江冕的一大票私生子,我曾懷疑他在每個人的家里都裝了攝像頭和竊聽器。他無趣的撇撇嘴:“你那點破事,我還沒精力打聽,若大事小事我都一一據悉,早就過勞死了?!?/br>這下我更不知道怎么說了,只得輕描淡寫的隨意提一下:“我將郁明打發給孟家了?!?/br>江淮安橢圓略長的眼睛瞪的溜圓,他的聲音一波三折如同歌劇里的詠嘆調:“可以啊你?!苯又请p蒼白的手捏捏我的小臂,“沒想到之前一吭不哈的悶葫蘆,也有發脾氣的一天?!?/br>“我不是發脾氣?!边@話說的有點心虛,我避而不看江淮安的眼睛,“郁明總要回去見見他母親?!?/br>“陵意?!彼麊疚业拿?,輕微的鼻音夾雜其中,像只假寐的花豹打了個小呼嚕,“我不是沒法撈江郁明,只是江家此時不能輕舉妄動?!?/br>我沒有看他,我已經不想再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他是江家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這樣想有些幼稚,但我控制不住跑馬般的思緒,我想起江郁明,像只幼貓縮在我懷里,陪我在醫院硬梆梆的椅子上窩了一夜,睡覺時的夢話都在安撫我【哥哥,別傷心】。“這不怪你?!蔽艺J真的回復江淮安,“江家的發展是第一位的,至于我弟弟,我自己來吧?!?/br>江淮安的表情霎時變幻莫測起來,他收回了搭在我小臂上的手,轉而去摸自己的袖扣:“你已經和江郁明斷絕關系了,他不是你弟弟?!?/br>“他是?!蔽铱隙ǖ?,“他一直都是?!?/br>我站起身,視線掃過亂糟糟的棋盤,又抬頭看了一眼鐘表:“我該回去了,整理一下公司文件?!?/br>“江陵意?!苯窗材樕幊?,“坦途不能賣,你莫要太過界?!?/br>“目前為止,坦途還是我的公司?!蔽冶凰て鹆伺瓪?,“如果坦途能換來我弟弟,何樂而不為?!?/br>他一把將茶杯擲于我腳下,熱茶濺到我的皮鞋上,我直挺挺的站著,并不躲閃。安靜的氣氛,恍若我站在墳場。他瞪著我,眼中情緒明滅不定。“江陵意?!彼嗳嗵杧ue,“最多半個月,你等得起嗎?”我知道他妥協了,這樣的威逼利誘讓我覺得更加疲累,我后退了一步,點點頭,轉而離開清韻閣。下午四點,江峻蒼該放學了。峻蒼背著藍色牛仔書包,站在校門口等我,他身邊有個滴溜溜轉個不停的小男孩,白白凈凈的,看起來家庭條件不錯。“峻蒼?!蔽覔u下車窗,江峻蒼猛地回頭,像只小狗似得跑到我的車前。誰知那小男孩也跟著一同跑來,看見我禮貌的說:“叔叔好?!?/br>“你好?!蔽覝睾偷奈⑿?,“你是峻蒼的同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