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是……”

    “這已經降至最低了，再拖下去，對病情沒有一點用?！?/br>
    萬般糾結下，石科忽然開口，“不如……請唐念來?！?/br>
    石老夫人被嚇了一跳。

    石科繼續往下說，“我始終覺得，唐念是有辦法的?！?/br>
    唐念說能治。

    這點石家人都知道。

    石淑華糾結，“就像唐念說的那樣，難不成，要她主刀？”

    他們石家心有顧慮。

    “不管怎么說，總得問一問?！?/br>
    石科想到唐念自始至終冷靜沉定的姿態，心底升起一抹希望，“我現在就去找唐念?！?/br>
    ·

    余家。

    唐念正在書房，余伯敲門請她下來，“石先生又來了?！?/br>
    唐念正在進行昨晚的工作，思緒驟然被打斷，眸光微閃，去了客廳。

    石科獨自一人坐著，交疊的雙手摩挲，難掩局促緊張。

    腳步聲傳來，他抬頭，驚喜道：“唐小姐?！?/br>
    唐念態度疏離，坐在他對面，“我以為，昨天和石先生說的夠清楚了?！?/br>
    石科輕聲道：“那要是我說，信任唐小姐的醫術，同意您主刀呢？”

    唐念微頓，烏黑長睫掀起，通透明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石科愿意做到這份上？

    石科心里緊張的要命，“這是石家的最大誠意，唐小姐不妨隨我去醫院看一看？”

    一小時后。

    唐念和石科抵達醫院。

    唐念換上了裸粉色西裝，腳下穿著細高跟，優雅隨性。

    石家人這些天都在醫院病房守著。

    見唐念過來，全都愣了下，接著紛紛站起。

    “唐小姐?！?/br>
    石寒松上前，這是他和唐念的第一次見面。

    唐念朝他輕輕頷首，并不多言。

    石淑華幾人好奇地打量著唐念，眼底有期待有糾結有探究。

    唐念毫不在意，靠近床邊。

    石麟躺在床上，兩頰消瘦凹陷，一頭紅毛軟塌塌的，臉上還帶著氧氣罩，根本看不出初見的囂張肆意。

    邱焓見唐念盯著石麟看，腦中再次回想起唐念那晚說的話——

    “你快死了?！?/br>
    當時以為是咒罵的話，沒想到現在一語成讖。

    唐念看過，走出病房：“檢查報告、病歷表、診斷書這些東西給我?！?/br>
    石寒松愣了下，飛快道：“唐小姐稍等?！?/br>
    關于石麟的病情資料有很多，都放在專家組。

    石科去找了龔建文，“我兒子的病情資料給我一份，我要全部的?！?/br>
    龔建文點頭，在自己桌上翻了翻，“您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上面涉及的都是專業知識，拿去了也看不懂。

    石科頓了頓，“唐念來了?！?/br>
    龔建文翻找診斷書的手停住。

    他戴著眼鏡，看了看石科，下意識皺起眉，冒出兩個字：“慎重?！?/br>
    石科明白他的意思，伸出手，“給我吧?！?/br>
    病例資料很全。

    唐念坐在vip病房里，一頁頁翻看。

    石寒松端坐在旁邊，不時掃過唐念。

    女孩儀態清雅，不時掀動紙頁，眉眼如海無波，根本看不出什么。

    半小時后，唐念抬頭。

    石寒松問她，語氣急切：“怎么樣？”

    “石麟身體狀況很差，隨時可能引發猝死。當務之急必須做心臟手術?！?/br>
    這點和專家給出的結果相同。

    “那風險大不大？”

    唐念一如既往地平靜，說起做手術時冷靜平淡，“人工瓣膜置換術，成功率為95%?！?/br>
    換言之，死亡率只有5%。

    石寒松一怔，忍不住拔高聲：“多少？”

    “95%?！?/br>
    石科像是中了一記悶拳，整個人都呆了。

    石老夫人扶著石淑華的手猛地攥緊，灰白的頭發顫了顫，難以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么。

    整個vip病房靜如一潭死水。

    唐念不再看病例，正欲開口，耳邊傳來一道顫音，“唐小姐不要開玩笑?！?/br>
    是石科。

    他蒼老了許多，鬢邊生了幾根白發，手都在抖。

    可憐天下父母心。

    唐念嘆了口氣。

    第458章 唐念和專家組見面

    她開口：“我知道百分之五的死亡率還是有些高。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手術肯定成功?！?/br>
    石家人還沒緩過神，乍然聽見這一句，整個人懵住，“百分之五還是太高了？”

    唐念點頭，“是有些高，正常在百分之二左右，但石麟情況嚴重，手術風險增加是必然的事?！?/br>
    所以風險增加了百分之三？

    恍惚間，專家組的話劃過耳邊——

    “成功率大約為百分之五十五，你們家屬仔細考慮要不要做手術?！?/br>
    石家人有點懵。

    石科嘴巴張開又閉上，干啞著嗓：“唐小姐，頂尖專家給出的手術方案上，標注的是，成功率55%?！?/br>
    唐念：？

    她皺起眉，“你們請的是什么專家？”

    所有人被這句話噎住。

    他們石家在京城也算有一席之地，這些天動用諸多人脈，請到的當然是頂級專家。

    石科聲音微弱，“都是醫術精湛的心內科專家，學歷高，從業幾十年，經驗豐富?！?/br>
    所以成功率只有55%？

    唐念嫌棄，“太低了?！?/br>
    人工瓣膜置換術雖然稍難了些，但也不至于只有55%。

    全體石家人：“……”

    對比95%的成功率，確實低。

    石老夫人忐忑，“真的有百分九十五的成功率嗎？”

    來了。

    唐念覷了眼石老夫人憔悴的臉，還是道，“這個手術不難，完全可以做到95%的成功率?！?/br>
    “可專家組——”

    所有專家統一給出的手術治療方案，就只有55%的成功率。

    事情繞回原點。

    唐念看向石科，“你和石老夫人親自登門，我和石麟的事就算過去，我不追究?！?/br>
    “今天我親自來醫院，也是因為石先生的慈父之心。如今診斷完成，如何抉擇，全看你們石家人自己?！?/br>
    唐念將病例合上，眉眼疏淡漠然，“是我來主刀，還是交由專家組，你們自己選?！?/br>
    她仁至義盡。

    方才緩和的氣氛再度凝滯成寒冰。

    是選擇高風險的專家組，還是低風險連學都沒入的唐念？

    細高跟踩在地面上，唐念站起，裸粉色的西裝未和緩她清冷的神色，語氣微涼：“我只有兩天時間。你們盡快考慮，過時不候?！?/br>
    兩天后，新一期開始直播，她不能缺席。

    話落，唐念走出病房。

    房間陷入寂靜，所有人低頭沉思，眉頭擰緊又松開，時而展顏時而哭喪著臉，宛如一團糾結不清的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