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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駕駛員位子上坐的是他的父親,后排還有一個人。 當時天色已晚,又下著雨,余白沒有看清,但唐嘉恒是看見了的,那個人是朱迦言。 邵杰也許真的是律師當中最懂算法的那一個,在科技投資圈子里混得如魚得水,但對有些事卻是后知后覺,又或者胡雨桐和朱迦言本來還沒到那個程度,正是因為這一場風波,讓兩人之間的感情更進了一步。 不管究竟是哪一種,執業利益沖突審查經過管理委員會討論,全票通過。要查的都已經差了,事情也過了明面,唐嘉恒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向警方報案。 直到后來,邵杰和那位投資人被同時傳喚,繼而又被刑事拘留。余白方才意識到,唐律師自始至終都沒去糾結過申輝的偽證,以及那個妨害作證罪。唆使賄買偽證這件事要找到確實的證據難度太大,就算罪名成立,也不過三年以下。而且,這個唆使賄買者的行為并未造成法官誤判,只能算是未遂,量刑更輕。 正如陳銳說過的一樣,精于隱匿身份的嫌疑人之所以落網,往往只有兩個原因,要么是因為交貨,要么因為收錢,反正只要是為財,就一定會留下線索。 而唐嘉恒一直盯著查的就是“貨”和“錢”。 自從余白說了她對案情的推測,唐律師就已經讓內審員開始清查保存邵杰在事務所用戶名下的所有文件。數量自然驚人,但最關鍵的還是涉及“初見”的那一些,尤其是其中關于 C 輪融資的那些合同。 還有碳平衡城附近的那套房子,邵杰跟曉薩曾經的婚房,他也已經跟周曉薩確認過,成交價格遠低于市場均價,原先的房主就是那個投資人。邵杰當時給她的理由只是為了省稅費做低了房價,但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警方那里一定是查得清的。 那些簽過保密協議的文件即為“貨”,房款低于市價的部分即為“錢”。 而邵杰最終被起訴的罪名也正是侵犯商業秘密罪——違反約定或者違反權利人有關保守商業秘密的要求,披露、使用或者允許他人使用其所掌握的商業秘密。 第164章 番外 三個月之后(2) 雖然律師作為辯護人取證風險很大,但作為事務所的股東和合伙人,在發現執業利益沖突之時進行調查,完全合理合法,天經地義。 于是,唐嘉恒就連這一次報案也是一條龍服務,證據、適用罪名一并打包奉上。 僅看“初見”C 輪融資一個項目,事實已經十分清楚。 只要是參與過此類項目的人都知道,從最初接洽到條件基本商定,少則幾個月,多則一兩年,期間無數次會議,牽涉到幾方人員,擬定出來的那些文件自然也一直在變化,每個版本上都會留下各種修改批注的記錄,宛如密碼。 警方在訊問邵杰的同時,也傳喚了那個投資人,交代出來的文件,其中有三份是只有邵杰才有的版本,證據確鑿。 還有那套房子的交易差價,不管怎么算,能夠確定的賄買金額都在一百萬元以上了,妥妥的數額巨大。 但這也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從邵杰,到那個投資人,再到“乎遇”,一路牽扯出過去幾年里好幾宗類似的案件。都是同樣的套路——通過公關公司雇傭水軍,先上傳黃圖,再截屏舉報,反正總要搞到競品公司的 app 下架整頓為止。 調查進行到了這一步,又有一批人因為涉嫌損害商業信譽、商品聲譽罪被捕,警方也算是大豐收了。 而陳銳職業病上身,還跟唐嘉恒深入探討過,以邵杰的行為除了侵害商業秘密,是否靠得上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量刑就是五年以上,甚至可能并處沒收財產。 但唐嘉恒卻不這么認為,邵杰的所做所為的確是在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收受他人財物,為他人謀取利益,但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這個罪名相對于律師這個職業來說還是比較難定性的。曾經有過的相關案例也都是利用影響力受賄,或者共謀受賄之類,邵杰的情況顯然不一樣。 事情后來的發展果然不出唐律師的所料,從檢察院批捕再到起訴書,涉嫌罪名都是侵害商業秘密罪。 但僅此一項,如果罪名成立,便是三年以下的刑期,并處罰金,律師資格肯定也沒有了。 余白聽唐寧說了之后,并不為邵杰惋惜,只是想到周曉薩。 此刻家里人多,周曉薩跟唐寧聊完,從書房出來還是回到唐納德的小床邊,低著頭逗孩子,臉上看不出任何特別的情緒。 余白有點擔心,借口要她幫忙拿蛋糕,把她叫進廚房,這才看著她問:“邵杰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曉薩不響,點了點頭,轉身開了冰箱門,整個人差不多都躲在門后面了。 片刻,余白才意識到她在哭,什么都沒說,只是拿過紙巾盒,又借肩膀給她。 待到她情緒漸漸平靜,兩人坐在島臺邊聊了一會兒。 曉薩跟余白道歉,說以為自己早已經想開了,沒想到今天還會這樣。 余白倒是覺得很正常,畢竟他們兩人曾經到過談婚論嫁的地步,而且,那套房子的證據還是曉薩提供的。這件事對她來說,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過不去。 但曉薩卻說自己是真的決心放下了,甚至覺得這次的經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這個人本來就知道讀書上班,總覺得生活一環扣著一環,一步緊催著一步,”她試著講給余白聽,“經過這件事,反倒想通了,不糾結過去,也不想以后。而且,我最近認識了一個人……” 余白來了興趣,趕緊問是誰?干什么的?怎么認識的? 卻不料聽見曉薩說:“就在’初見’上遇到的……” 余白十分意外,分明還記得她從前對這種約炮軟件的態度。 “不是不是,”周曉薩也知道她是誤會了,趕緊否認,臉都紅起來,“我跟那個人還沒見過面,連照片都沒看到過?!?/br> 余白更加懵懂,不知道這算是哪種“遇到”。 曉薩繼續解釋,說:“現在的’初見’跟從前不一樣了,才剛重新上架,視頻和照片部分都還沒恢復,只有文字和聲音?!?/br> 被下架了整整五個月之后,“初見”因為這一場官司倒真的實現了破圈,本來沒聽說過這個 app 的人,現在都聽說了,其中也不乏好奇心起下載注冊的,用戶人數猛漲。也許是確實有困難,也許是故意為之,路之鳴索性順勢搞出了這么一個殘缺版,實現了貨真價實的 blind dating。 “只有文字和聲音?”余白疑惑。 曉薩點頭說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匹配上的,反正有個人給我發消息,問我喜歡聽什么歌?!?/br>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