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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人在合同生效滿一定期限之后自殺死亡,保險公司還是會給付保險金,就是因為在通常情況下,自殺是一種一過性的沖動行為。 但有些人,卻是做得這么決絕。 余白怔在那里,不受控制似地想開去。 唐寧看著她,突然說:“打賭么?” “什么?”她回過神來問。 他笑答:“關于吳東元到底怎么想的呀?!?/br> 余白也看著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說有拿這種事打賭的么? 但就在幾天之后,余白和周曉薩還是出發去了 N 省。 樂歐在那邊的房地產開發項目也是一個度假村,除了酒店之外,還附帶別墅區。地方有點偏僻,在一處新開發的海灘邊上。 兩人先坐飛機,下了飛機在機場換動車,一個小時車程之后出了火車站,已經有車子等在外面。司機穿一身夏威夷式的大花襯衫制服,送上椰殼和珊瑚珠串的項鏈,直接把她們送到目的地。 度假村方面安排了兩間客房給她們住,房間位置很好,從窗口看出去正對海景。酒店才剛開張,又不是假日,遠望只見一片淺金色的沙灘和碧藍的海水,幾乎一個人都沒有。 下午就要去房地產公司開會,兩人簡短休息了一下,有電話請她們去餐廳吃飯。 周曉薩過來找余白一起去,正好看見她的箱子打開來攤在行李架上,里面裝了一大包零食,話梅、陳皮、蘇打餅干。 “呀,怎么這么多吃的!”曉薩驚嘆。 余白只好尬笑,在心里對某人說,你當是送我出去秋游嗎? 說起來是打賭,但她其實也很清楚這其中的邏輯。 唐寧還是不想讓她管譚暢那個案子,以此為代價,才讓她來出這趟差。 當然,余白也不是徹底讓步,當場叫了陳銳過來,原原本本交代了譚暢一案的最新情況,三頭六面說好,如果還有會見,一定是兩個人一起去。 不過,唐寧這人既然說了打賭,那肯定就是真賭。 余白也就順水推舟,彩頭隨便他定,因為她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會輸。 第章 地下工作者 當天下午,余白和周曉薩去房地產公司開會。 總經理名叫黃方,是個四十幾歲的北方人,西裝,名表,態度瀟灑熱情,一看就是“某總”的那種類型。 黃總手下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全部到齊,在會議室里輪流給余白她們做介紹,一個個 PPT 都做得挺好,從規劃、建設到營銷全說到了。 緊接著,便是參觀展示廳。照片、圖紙、沙盤模型,還有各種獎杯獎狀,涵蓋了樂歐在 N 省所有的開發項目,及其奮斗歷史和未來愿景。 然后,黃總又親自開了一輛電瓶車,帶著余白和周曉薩在度假村里轉了一圈。酒店,別墅,高爾夫球場,鄉村俱樂部,以及幾棟服務式公寓,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 車開到最外面的售樓處,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黃總說,都是現房銷售,差不多已經賣完,只剩零星幾套,都是位置不怎么好的,估計將來就是托管給酒店用來出租了。 余白提了幾個問題,問到他們用的營銷渠道。 黃總笑答:“現在還有什么渠道???都是直接開賣。上面精神都下來了,強調房住不炒,嚴禁哄抬房價,捂盤惜售嘛!這些我們都懂,哪還敢有違規的地方?” 余白又問到相關的合同。 黃總說還在整理,明天她們走的時候一定能弄好。 高爾夫車調頭往回開,眼前碧草如茵,綿延伸向藍色的海面,再接上天空,又是另一種色調的藍,大片的云朵有如漂浮的冰山,緩慢地移動著。 所見的一派寧靜安好,但余白已經明白了這里面的cao作。 她想起自己在美國做過一個案子—— 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被州檢察官辦公室反壟斷組起訴,因為其中有華裔資本,她這個講中文的自然被調派在律師團隊當中。官司歷時一年多,聽證會開了好幾次。最終,法庭一下子認定了三家房地產開發商與五家主要經紀公司形成價格卡特爾,蓄意炒高當地房價,所有涉案公司都被處以巨額罰金,后續的項目和規劃都受到影響。 天下大同,四海一家,無論境內境外,開發商們的套路其實都一樣。 官司結果不怎么樣,即使是余白還在 BK 的時候,這個案例也沒有出現在她的 wyer profile 里。但吳東元是知道的——雖然只是走流程,她回國之前照例還是需要通過一次面試 ,他們在視頻里聊起過這件事。 那一刻,余白很想立刻致電唐寧,表演現場打臉,說:你不是問人家憑什么找我么?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就憑這個。 到了晚上,黃方請余白和周曉薩吃飯。 余白知道這種商務宴請的慣例,一開始就說自己酒精過敏,一點都喝不了。曉薩在旁邊看得有點懵,一半是因為她睜眼說瞎話,另一半是驚訝,她這么不給客戶面子。 但那頓飯最后還是吃了的,本著文明禮貌、節約環保的原則,七點鐘開始,八點多就散了席。 離開餐廳,余白回到房間,打算換了衣服,再加會兒班??赏馓锥紱]來得及脫下,手機震動,她拿出來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吳東元。 “喂?”她接起來,這一回自然了很多,心想他一定是找她了解今天的情況。 卻不料聽見吳東元對她說:“你現在出酒店大門,然后過馬路,路邊停著一輛黑色 rangerover,我在那里等你?!?/br> “哦?!庇喟讻]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答了一聲,那邊已經掛斷了。 忽然間,她又覺得這臉怕是要打回來了,唐寧也許真的猜對了。但事到臨頭,也躲不過去。她滿是問號下樓,心說這劇情怎么又往她不能理解的方向跑??? 出了酒店大堂,室外夜幕低垂,空氣有些悶熱。她沿著車道往外走,出了大門口,就已經看見馬路對面那輛黑色路虎。 余白走過去,繞到副駕駛那一邊,車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她這才看到吳東元的面孔,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猜不出是為何而來。 “上車,”他對她說,極致簡略,“我們就繞著這里轉一圈,我有話跟你說?!?/br> 余白坐進去,車便發動,往前駛過了路口。 “下午去房地產公司了?”吳東元一邊開車一邊問。 “對?!庇喟c頭。 “見到黃方了?”吳東元又問。 余白又點頭,有點明白了此行的目的,不用他再問,就把這大半天的事情經過一一說了。 吳東元靜靜聽著,露出一絲盡在意料之中的笑容。 車駛在夜色籠罩之下的街頭,兩側都是新落成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