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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下去。 孫勝躍卻又沒話了,只看了一眼唐寧手里的電腦,問:“這就走了嗎?” “對,”唐寧看表,“接著要去檢察院?!?/br> 孫勝躍隔著電梯廳的玻璃門看了一眼里面。這一層都是高管辦公室,人不算多,但也不乏眼目。他還是沒說什么,轉身去按了電梯,等移門滑開,伸了伸手請唐寧他們進去,自己也跟在后面。 門又合上,轎廂里只有他們三個,孫勝躍這才道:“唐律師,方不方便聊幾句?” 唐寧轉過臉來看著他,像是有些意外,隔了半秒才點了點頭。 三人直接去了地下車庫,坐進車里講話。 余白坐在駕駛座上,就聽見另兩位在后排位子上談條件,實在覺得這場景有點像電影里的壞人在搞內幕交易。 孫總問:“唐律師,你說的時間證據是……?” 唐寧回答:“這個我真不方便透露?!?/br> “這案子的結果影響到整個集團,您這樣子,不是讓我難辦嘛……”孫勝躍顯然話里有話。 余白好想問他,你威脅誰???這是刑事案子,被訴的是自然人,不是樂歐。如果當事人提出委托其他律師,跟我們解除委托關系,那是他的權利。如果當事人親屬為他聘用別的辯護人,并且得到當事人的同意,也是他們的權利。但孫總在這件事上真沒發言權。 唐寧卻好像真的被威脅到了,開口說:“假設,我只是假設哈,有個人牽涉到了一樁暴力案件中,但有一份電子證據可以證明他案發當時證在參加一個會議……” “視頻在線的時間記錄?”孫勝躍試探著問。 唐寧搖頭:“僅僅是視頻連線的時間記錄是不足以作為不在場證明的,無法證明這個嫌疑人一直在鏡頭前,也沒辦法確定鏡頭設在哪里?!?/br> “那是不是可以隱去聲音,或者截取一部分片段呢?”孫總又問。 “視頻證據講究的就是一鏡到底,只要被剪輯過,可信度就大打折扣,甚至可能不被采信?!?/br> 孫勝躍沉默,隔了一會兒才打開手機,翻出幾張照片來給唐寧看:“這個房子在灣區,占地兩畝,帶游泳池,看海的……” 余白好想把那個手機扔他臉上,說謝謝,我家真不缺房子。 但唐寧又真的被腐蝕了,孫總是帶著那臺深灰色hp電腦走的。 余白隔著車窗看著孫勝躍走遠,頗為惋惜地說:“這電腦我新買的,幾千塊呢?!?/br> 唐寧大方回答:“打在辦案費用里唄?!?/br> 余白發動車子,笑他:“你這玩得好一手的Hypothetically speaking啊?!?/br> 這人倒也不謙虛,脫口便道:“我們家一百年前就玩兒這個了?!?/br> 再去看守所,他們給林旭輝帶去幾個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司法精神鑒定,公安大學的犯罪心理學教授得出結論,嫌疑人為施虐狂類變態人格,且在行為中表現出反偵察能力和自我保護行為,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 第二個是孫勝躍的倒戈,唐寧告訴林旭輝,孫總許諾給他一座灣區的房子,兩畝地,看海,只要他不提交那份視頻證據。林旭輝是知道那所房子的 ,開始籌劃這宗交易之前,他們就都安排了退路。 最后一個,便是關于奇途的收購,可能因為外匯政策管制,不能履行合同義務,終止交易。 林旭輝怔在那里許久,再開口是說不出地頹然:“行了,我告訴你們視頻存在哪里,這就交上去吧?!?/br> 第96章 自洽且最優 那次會議的錄屏文件的確被存在了云端,林旭輝也的確很小心,用的是一個境外的賬號,沒有告訴任何人,哪怕是跟他在一條船上的孫勝躍。 唐寧和余白按照日期找到案發當天的那個文件,看過一遍就可以確定,這是一份再清楚不過的不在場證明。不光有時間記錄,還有另外五個與會者可以作為人證,其中包括“奇途”的CEO,趙磊,趙小姐。 在整個會議過程中,林旭輝不時發言,而且因為當時正好是美股收市之前的兩小時,他一邊開著會一邊關注股市行情,還時不時跟別人討論幾句行情。 這樣確鑿而且完整的視聽資料,再加上人證,足以證明林旭輝不是那個在套房里殺害米拉的兇手。哪怕法醫推斷的死亡時間有一定的誤差,要他在殺人之后穿過樹林,回到別墅,處理掉血衣和鞋子,再換好衣服坐在電腦前開始兩點鐘的會議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為了最大程度上保持證據的原始狀態,唐寧沒有轉存文件,而是直接將這個云賬號給了辦案檢察官,按照刑事案件最正規的程序,提出了調取證據的申請。 在那個賬號里,除了一個命名為“QT”的子文件夾之外,還有好幾個類似的子文件夾,每一個都存了不少會議錄屏,記錄的全都是跨境并購或者投資項目的Steering ittee Meeting。 由此,檢察官確認了嫌疑人沒有故意殺人的犯罪事實,也將其他發現交到了市局經偵大隊。 于是,就在林旭輝收到不予起訴決定書的那一天,并沒能感受到多少重獲自由的欣喜,前腳剛剛從看守所出來,后腳就被經偵警察帶走了。 同時被傳喚的還有孫勝躍、趙磊等等一長串相關的人士。 幾日之后,警方發布公告,被批捕或者監視居住的又是一長串名字,涉嫌的罪名果然就是唐寧預言的那幾條——合同詐騙罪,單位行賄罪,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出具證明文件重大失實罪,提供虛假證明文件罪。 不過,這個時候的林旭輝應該已經不覺得冤了,就算他意志堅定能吃苦,繼續在看守所里熬著,最終的結果可能也一樣的。 辦案警員在提訊中告訴他,早在他交出那份視頻證據之前,外管局已經收到舉報,懷疑奇途在瑞士的控股公司為境內居民設立或控制,并因此上報了總局,正在核實并購發起方與目標企業是否擁有互相關聯的管理層,這也就是SAFE的審批結果遲遲沒有下來的原因。 直至此時案發,交易徹底叫停,一切都結束了。 甚至可以說,這宗買賣本來就是注定要失敗的,或早或晚而已。 但余白不能不注意其中的一個細節,那個舉報的人會是誰呢? 她想到趙磊,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在無保護攀巖的那個案子里。 她又想到Ashley,這個在奇途做法務的前同事也曾經在吳東元的團隊里工作過。 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她似是有了猜測,只是不能肯定。 而且,究竟是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他們代理的故意殺人案已經結束,結果圓滿。 林旭輝被經偵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