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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劉怡,是個五十六歲的女人,皮膚白皙,風韻猶存,總是打扮得很時髦,對外只是個開服裝店的老板娘。 在與她結識之前,喬成只是替人打工,往南方帶毒品。直到有一次,劉怡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俄羅斯的上線那里直接買進,隨后運輸以及再包裝的方法她也都給他想好了。在旁人眼中,喬成自己成了老板。但性格使然,他其實只是劉怡的馬仔,這樣一做,就是幾年。 而劉怡這個人一向小心,她知道在A市這樣的地方,警方破獲毒品案件一般都是從吸毒人員入手,先找到分銷小販,再一路摸上去。所以,她從不直接與分銷成員接觸,全都是由喬成出面,毒資到了她這里也都是以現金形式收訖。 三年前的那次行動之后,喬成落網。劉怡跑到別的地方躲了一段時間,但日子一久,難免重cao舊業。她這次被捕,同時進去的還有二十幾個團伙成員,連帶吸毒人員將近五百名,涉毒刑事案件光立案就立了二十幾宗。 嫌疑人一多,便處處都是博弈論中的囚徒困境,就連交代問題都變成一種競爭,各種陳年老帳都一樣一樣翻出來,每個人都在爭取立功表現。 而在團伙成員指認的眾多藏毒地點中,有一處就是H市服裝市場旁邊的城中村,他們曾經在那里租過一間房子做倉庫,存放通過人rou從境外運過來的毒品,月餅,奶粉,洗發水,形式五花八門。 審訊進行到此處,警察問那個嫌疑人:“為什么后來不用那個地方了?” “這不是出事了嘛……”那人尷尬一笑,倒是有些奇怪警方還不知道。 至此,劉怡一案才終于和上半年萬燕的案子聯系在了一起。萬燕案的二審程序中止,退回補充偵查,這一次的期限仍舊是三個月。 那時已近新年,立木的八個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也算是一場小小的年會。 這樣的場合,陳銳照舊要總結一下工作。過去的幾個月,小事務所慘淡經營,險險過關。該哄好的客戶都還哄著,該上的總裁課、合規培訓以及各種workshop也全都滾去上了。 除此之外,陳銳又特別提醒,如今做律師也是高危行業,不光刑法306條,還要注意人身風險。 起初,余白只當他說的是唐寧那場車禍。 但陳銳卻對王清歌一努嘴:“你做過刑警,還負過傷,你跟他們說說?!?/br> “面試的時候不是都說過了嘛?”提起這件事,王清歌卻有點扭捏,“我那負傷算什么???就是抓捕的時候被推了一把,從兩級樓梯上摔下來,手撐在地上骨折了,隊里后來給我申請了一個三等功,我都不好意思要?!?/br> 陳銳卻還沒完,又說:“別不好意思啊,關鍵是案情,你給他們介紹一下?!?/br> 王清歌自嘲一笑,繼續道:“就是一個盜竊電動車的小團伙,偷的都是發票價一兩千的車,幾百塊再賣出去,夠慫的了吧?” 陳銳接著她的話說下去:“看到沒有?盜竊電動車的小團伙,為了幾百塊錢,拒捕傷警?!?/br> “所以呢?”周曉薩問,不是很懂他的意圖。 “所以,馬克思馬老師的那句話是真沒說錯,”陳銳開始上課,“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有人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就有人敢踐踏法律;一旦利潤達到百分之三百,那就是殺頭也不怕了?!?/br> 聽到這里,余白才算是明白了,這話還是對唐寧說的。 販毒案的利潤率通常是百分之三百到五百,毒品的售價最高甚至可以達到成本的七十倍。 這一天,唐寧剛剛作為辯護人,到刑警隊去了解萬燕一案補充偵查的情況,她這個助理當然也跟著去了。雖然他們早有猜想,但也是直到現在才確定,喬成一直沒有供出劉怡,就是因為劉怡知道他的家里人住在哪里。而這一次劉怡落網,警方除了繳獲毒資毒品,還有氣槍和仿制手槍,劉怡手下的這個小團伙已經有幾分暴力組織的性質。 陳銳這時候提起這些,就是想給他們敲敲警鐘。 只是沒想自家徒弟并不站他那一邊,反而道:“師父,這話不是這么說的,要是都這么想,那什么事都別干了?!?/br> 陳銳看看她,表情頗為嫌棄,只覺自己剛才那番話全都白說了。 王清歌卻不服氣,撇了撇嘴又輕聲盤了一句:“反正我覺得唐律師這件事干得挺帥的?!?/br> 陳銳已經放棄她了,只對著唐寧道:“你師父那件事你總還記得吧?只是你自己也就算了,那余白呢?做這件事情之前,你考慮過她嗎?” 唐寧不語,只是笑了,看了一眼余白。 其中的轉折余白早已經知道,此時便也替他作答,笑著反問陳銳:“你這話什么意思???唐寧腿還是瘸的,要真有什么事,我跟他還不一定誰保護誰呢。只要他受得了,我就受得了?!?/br> 陳銳口中“嘖”了一聲:“這秀恩愛秀過分了啊,你們倆受得了,觀眾有點受不了?!?/br> 反正要說的也已經說了,最終玩笑收尾,一頓飯還是吃得挺高興。 但余白卻總是想起那句話來——你師父那件事,你總還記得吧? 這話叫她覺得耳熟,她記得很清楚,唐嘉恒也曾這么說過。 第62章 一場全網直播的謀殺案 新的一年開始,上一年的案子多少都有了進展。 其一,便是A大強jian案一審開庭,不公開審理。檢方當庭提交了沙伊菲的筆錄,法醫體檢,DNA檢測結果,以及董宇航在“巨月”聊天室里詢問G水的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李嘉譯也通過筆錄形式匿名做證。 自去年十月,警方立案之后,刑偵支隊聯系上了沙伊菲。彼時,她已經到了南方另一個城市,除了回來過一次配合調查之外,其他全部委托唐寧和余白跟進。 一審開庭之前,余白又打過一個電話給她,是為了民事賠償的事。 在刑事訴訟的過程中提起附帶民事訴訟,必須是由于被告人的犯罪行為造成的物質損失,而精神或者名譽損失難以衡量,并不在此列。就算最終獲得法官的支持,賠償的數額也可能非常低。 通常情況下,作為律師會建議受害者考慮在庭審之前與被告方面協商一個數字。當然,被告家屬也一定會要求受害者出具一份諒解書,并以此爭取從輕判決。事實上,對方的連律師已經數次聯系余白,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但余白告訴沙伊菲,她還有另一種選擇,那就是以侵害名譽權為由另行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董宇航的家人做出賠償,比如她因為這件事不得不搬家,輟學,并接受心理治療的費用。當然,這官司會很難打,需要很長時間,就算勝訴,被告還可能不配合執行,最終拿到的錢也不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