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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之任之,不光是為了沙伊菲,還有其他可能因此受害的人。 回到事務所,天早已經黑了,辦公室里只剩下陳銳和王清歌。 “他們都去無界了?!标愪J看見她走進來,就是這么一句。 余白心下一墜,雖然想過各種不好的可能,但她始終覺得唐寧不至于這樣做。但現實偏偏就是如此,安靜地刪除記錄,補上漏洞,對無界來說是最佳的選擇,對于立木,也是一樣。 而且,沙伊菲也已經表示,不想再追究了。 多巧啊,巨月繼續收錢做生意,董宇航繼續做他的好學生,聊天室里賣G水的換個地方繼續伺機而動,身體上的創傷很快就會恢復,至于心里的自己克服一下就好了??傊灰@樣一切就都會回到正常的狀態,皆大歡喜。 謝謝你們相信我——唯有最后收到的那條消息宛在眼前,此刻顯得尤其諷刺。 余白站在那里,想要給唐寧打電話,卻又不知道接通之后再說些什么。 直到聽見陳銳繼續道:“無界從下午開始做自審自查,等他們全部結束之后,邵杰和胡雨桐才能根據結果準備材料,明天一早就要交到市局網安大隊去,今天晚上估計是要通宵了?!?/br> “什么?”這轉折來得太過突然,余白聽得有點蒙,“自審自查?” “是啊?!标愪J倒覺得她問得比較奇怪。 “這是你們開會商量出來的結果?”余白又問。 “否則你以為我們在干什么?”陳銳一聲冷嗤,反過來問她。 余白忽然也覺得自己很可笑,她怎么會有那樣的懷疑,認為這三個人會做出有違職業cao守的選擇。而且,其中還有唐寧。 “那之后會怎么樣呢?”她看著陳銳,又開始擔心立木。 陳銳無奈笑了笑,答:“無界這件事,下午開會的時候都已經跟他們管理層談好了,最終結果其實并不會太壞,甚至還會有一些正面的影響。你一會兒讓唐寧跟你細說吧,反正主意都是他出的。就是李小姐那邊,估計會有點想法?!?/br> 余白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他們應該是爭取到CTO那邊的支持了,但究竟怎么做的她猜不到,只能試探著問:“那對你會有什么影響嗎?” 這個問題,陳銳沒有好好回答,只笑了聲道:“那要看李小姐還有沒有需要貼膜的東西了?!?/br> 雖然只是玩笑,王清歌卻也在一邊表了衷心:“師父,你去跟李小姐說一聲,她孫子什么時候再上早教,我負責接送,全程陪同?!?/br> 陳銳拍拍她的肩膀,表示這話他聽得很是安慰,后來想想大概覺得還不夠,又自我安慰:“反正不管怎么說,我這里總比唐寧好一點,他從至呈出來的時候可是把自己住的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本年度最差投資選擇,沒有之一?!?/br> 余白聽著,心里又是一墜,卻沒再說什么,直接轉身走出去,在電梯廳打電話給唐寧。 “吃飯了嗎?”電話接通,那邊便是沒頭沒腦地這么一句。 “還沒,你呢?”余白聽見那聲音,心里卻是莫名地安定下來。 “那一起吧,就天通觀那邊的那家。你先去點菜,我一會兒就到,我想吃……”那邊兒開始報菜名。 余白嘆了口氣,一一記下,掛了電話,步行前往。 天通觀距離碳平衡城不過五分鐘的路,卻完全是另一番天地。窄街,老屋,小飯店,弄堂盡頭可以看見對岸金融區的摩天大廈和電視塔,艷紫鎏金的霓虹燈光映在粼粼的江水上,與此岸的陋巷兩相對照,有種科幻電影般的荒誕感。 這時正值初秋時節,戶外江風送爽,不冷不熱,店門口拉出幾盞電燈,擺開臺面,有幾桌客人正在吃飯。 余白挑了張小方桌坐下,照唐寧的吩咐點了雞湯、鹽水河蝦和豆干水芹,想了想又跟老板娘要了兩瓶啤酒。 等著上菜的時候,余白登進A大的學生論壇,想看看有什么新消息。 早上發的那則聲明不出意外地已經被刪除了,但她卻意外地發現,同一個ID上傳的視頻其實并不只是那一條。 第二條視頻是編導專業一個拉片子的作業,混在其他帖子里,安然無恙。 其中選擇的段落正是麥叔那期節目中評論過的美劇,那個科幻長篇的最后一季。從頭到尾,沙伊菲都沒有露臉,只有聲音,逐格逐段地分析,解剖,批評,冷而沉靜。余白還認得那聲音。 那部科幻長篇放完不久,就已經被人罵得一錢不值,許多人號稱要給導演和編劇寄刀片,但沙伊菲的這個作業卻偏偏想要找出其中的閃光點。初看,只是頭上出角,為了特立獨行而特立獨行,但如果你靜下心去聽,就會發現她說的那些真的是閃光點,比如那一場長達八十分鐘的夜戲,比如最后飽受詬病的結尾,女主圣母人設的崩塌。但為什么女主要做圣母呢?就因為萬眾期待嗎? 與那則聲明相比,這條視頻點擊量寥寥無幾。只有一個同是視覺藝術學院的同學在下面留言,說做得挺好,至少見解獨到。 余白看著,更加覺得安慰了一些,確信這樣一個女孩一定也不會輕言放棄,做出輕生的舉動,自己總還有機會找到她,再為她做些什么,不至于辜負了她的那一句——謝謝你們相信我。 但與此同時,余白也覺得慚愧,因為其實只有唐寧一個人是一直相信她的。 那一刻,余白忽然懂了沙伊菲為什么會選擇唐寧做她的代理律師,指名道姓,非他不可。既然他會那樣傾盡全力地為一個并不無辜的人辯護,自然也不會強求一個完美的受害者。她覺得唐寧一定會幫她,她是對的。 那一刻,余白也忽然記起曾經對吳東元說過的一句話——就是想做一些跟人更加有關的案子,更接近律師的本質吧。 現在再回想起來,那時真是單純。自以為三十幾歲,什么都經歷過,第一個小到不起眼的案子,就讓她看到顏色,知道自己真的只是個沒經過事的雛兒。 唐寧到的時候,余白正筷子夾著豆干,自斟自飲。 “你倒是蠻樂惠?!彼粗?,擱下肘拐,拉了張凳子在她身邊坐下。 “來,喝,”余白也給他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我們今天好好聊聊?!?/br> “聊什么?”唐寧每次聽見這句話都有點顫抖,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無界那邊怎么解決的?”余白提了第一個問題。 這一問唐寧樂于回答,笑了笑開口:“一個對戰類的網游,如果用戶人數達到了百萬級,高峰時段聊天服務器每秒鐘都要處理上萬條的信息,但運維人員一般只會安排兩三個。同樣有試玩時間,實時聊天又缺乏監管的,其實不止巨月一個游戲,但只有無界有足夠先進的AI,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自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