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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目的地。余白把人送到,并沒有立刻離開,陪著上去轉了轉。沙伊菲似乎也習慣了她事多,隨便她跟著。 那家健身房在新區CBD一座超甲級寫字樓里,名叫Super Ape,挺時髦的一個地方,有幾間大教室的落地玻璃就對著商場的中庭,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見里面男男女女揮汗如雨。 兩人才剛走進大門,前臺一個領班模樣的女教練看到沙伊菲,就招手叫她過去,開口就問:“昨天下午你上完課,有個學員出來都快吐了,跟我說太難了,要退課,你知道么?” 沙伊菲搖搖頭。 “你是教練,不是自己練著玩兒,得考慮到下面學員的程度,”女領班繼續說下去,“每個動作之間至少留十五秒鐘的休息時間,你自己說,這句話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了?要是還記不住,你也不用在這兒干了?!?/br> 沙伊菲點點頭,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轉身進去了。 余白拒絕了女領班的辦卡推銷,但卻沒有離開,找了個僻靜些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早上的所得。 現在這個階段,他們其實也做不了什么,今天去警署這一趟只是由沙伊菲本人申請,調取了當天的報警記錄,再加上跟徐警官聊了幾句而已。 但她還是把注意到的幾個疑點列出來發給了唐寧。 當時,警署安排了一名女警給沙伊菲做筆錄,也許就是早上報戶口的那一個。有些事女警都還沒開口問,沙伊菲就都已經說了。比如自己沒洗過澡,比如從房子里出來之后就直接去了醫院做檢查,然后帶著檢查小結再來報案。女警問她為什么?她答,我怕你們不馬上安排法醫檢查。 而且,她那時還隨身帶來了三個透明PVC自封袋,第一個里面裝著事發當時她穿的衣服,第二個是床單,最后一個事后擦拭用的紙巾。 除此之外,還有她提起過的避孕套。女警問過她是誰的,她說是她的。但問到男朋友,她又說沒有,從來就沒有過。 警方并未妄下判斷,但所有這些能夠引出的結論似乎也已經很清楚了——事情的經過有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細節,最關鍵的證據缺失,其他卻又太周詳了,周詳得像是一場事先安排好的構陷。 “所以你怎么想?”唐寧倒是很快回了電話過來。 那時,余白正站在健身房的落地玻璃外面。教室內,沙伊菲已經開始上課,動作十分兇悍??吹贸鰜眍I班的話她還是沒記住,下面的學員仍舊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 “這案子我想接下來?!庇喟谆卮?,以為唐寧一定會問為什么,畢竟當初勸他拒絕沙伊菲的也是她。 但電話那一端卻只是輕輕笑了,道:“那你一會兒把人帶回來辦委托手續吧?!?/br> “好?!庇喟c頭,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改變了想法,又究竟是為了什么。 不管怎么說,她那天還是把沙伊菲帶回了立木,簽了正式的委托書,上面有她名字的那一種。她作為實習律師的第一個案子。而沙伊菲果然用花唄付了第一階段的律師費,至于有沒有分期就不清楚了。 巧合或者必然,沙伊菲辦完手續,還沒離開立木,余白的手機就響了。她接起來,對面是連律師。 余白聽對方表明身份,并不算太意外。她早上在徐警官那里留了名片,董家人這幾天跑警署應該也跑得挺勤的。立案七天為限,實驗室里的檢測結果未知,沙伊菲已經被掛了城頭,但董宇航也不會輕松。 余白讓沙伊菲在外面稍候,將手機開了免提,就在唐寧的辦公室里接聽。 對話開始得很客氣,一番寒暄過后,連律師才言歸正傳:“這么說吧,我跟董宇航的父親是朋友,這孩子我看著他長大的,從小就品學兼優?!?/br> 余白“嗯”了一聲,又想起警署里那一沓子獎狀,感覺無甚新意,準備聽優等生的光輝記錄。 卻沒想到連律師話鋒一轉,問:“但是沙伊菲的情況你們了解嗎?” 余白蹙眉,可還是沒說什么,只等聽那邊繼續。 “她所在的A大視覺藝術學院,其實是獨立的民辦二級學院。她入學兩年多,一直缺課比較嚴重,跟同學關系不太好,平常交往的人也比較雜,花在校外的時間比在學校里的多,這些都是他們輔導員的原話……” 聽到這里,余白覺得自己有點忍不住了,她想quote法條。比如1984年最高法出的解釋,不以被害婦女作風好壞作為判斷強jian成立與否的依據,甚至還有她在美國學的那一套,聯邦證據規則412條,強jian盾牌條款。 所幸唐寧伸手過來按在她手上,她這才耐下性子,此時根本沒有爭論的必要,反倒是多聽一點比較好。 連律師于是繼續說下去:“而且,她家在H市下面一個縣級市里,她父母現在都是無業狀態,領低保,天天就是打打麻將。A大視覺藝術學院是藝術類院校的收費,說實話還挺貴的。她又不愿意住宿舍,加上房租和她平常的開銷,你們覺得以這種家庭條件供得起她這樣的生活嗎?” 余白不答,反過來問:“這些好像跟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無關吧?” 連律師倒也不急,只是道:“有沒有關系,是要綜合起來看的。她欠了兩家銀行的信用卡逾期未還,你們知道嗎?” “您還查了她的征信?”余白還是不答,只是反問,心想本事挺大啊,沒有授權這么做可是犯法的。 但連律師卻笑了,答:“不用查,她租的房子門上就有銀行催款的貼條,還不止一家?!?/br> “連律師,您不如就直說你們的訴求吧?!庇喟撞幌肜^續繞了,她并非沒有疑問,但寧愿直接問沙伊菲。 只可惜下文跟她想得不太一樣。 “我們這方面還是希望能大事化小,”連律師道,“不是因為我們怕事,而是宇航眼看就快畢業出國了,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的計劃。而且,我們也不想做得太絕,畢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br> “您這是什么意思?”余白問。 連律師又輕輕笑了笑,反過來問她:“董宇航被帶進去做筆錄的時候,沙伊菲跟他家人要過錢,你們知道嗎?” 余白怔住,卡殼了半秒,這才回答:“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會向沙伊菲轉達。如果有需要,再聯系吧?!?/br> “好……”連律師只來得及說這一句,余白已經按了掛斷鍵,掛得有些急了。 她不記得自己參加過多少此次競爭性談判,從敏感的芯片公司,到體量巨大的油氣田,竟沒有一次讓她覺得這樣露怯。原因顯而易見,她相信了沙伊菲,但沙伊菲騙了她。 “我問過她有沒有找過董家的人,她告訴我沒有!”余白把手機拍在桌上,起身就要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