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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只是點頭,面子上并沒表現出什么來,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過去大約四十分鐘。她知道業內的規矩,咨詢計費從四十五分鐘起,便存心不給唐寧掙錢的機會,四十分鐘出頭就把要說的都說完,起身送葉奇出去。唐寧自然知道她的用心,卻也沒吭聲,只看著她笑。 葉奇走了之后,辦公室內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唐寧靠在桌邊看著余白,笑道:“不錯,功夫沒丟?!?/br> “你也不錯啊,”余白便也將馬屁奉還,“都有娛樂圈的人慕名而來了?!?/br> 在她面前,唐寧也不謙虛,勾唇笑了,帶著些許得色。 “可是為什么不接這案子?網絡頭條哎!難道你現在生意真這么好?”余白追問。 “生意一般,吃不飽餓不死罷了?!碧茖帉嵲拰嵳f。 “那為什么不接?”余白又問。 唐寧似是頓了頓,方才笑答:“我不想當網紅?!?/br> “要是那位李導花一億請你呢?”她利誘。 “李導的一億我倒還真不敢收?!彼卮?,大義凜然,油鹽不進。 “為什么不敢?”余白揶揄,“因為正義?” 唐寧卻俯身湊近了她,在她耳畔輕聲道:“我怕他倒取我兩億?!?/br> 余白失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拔铱词俏覄偛耪f的那些你沒法駁倒吧?”她又激他。 “刑事自訴的難度擺在那里,輸贏不好說。但從法理上,反過來一樣可以推倒你?!碧茖幋鸬脟虖?,一雙眼睛帶著些笑看著她。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相聞。余白自然聽出他話里吃她豆腐,卻難得不覺得生氣,看著唐寧也似是比平時順眼了許多。她只當是姐今兒高興,不與你計較,心想也難怪眼前這家伙一心要做刑事辯護,其中確有些快感是其他案子不能給的,正如她此刻,哪怕根本沒有上庭,只是咨詢罷了。 第6章 那天晚上,唐寧請余白吃飯,卻不只是他們兩個,而是把他在至呈的整個團隊都帶上了。 “余白余律師,我研究生同學?!碧茖幪嫠榻B,又指著在座的幾位,“這位是趙文月jiejie,還有邵杰,陳銳,周曉薩?!?/br> 眾人笑著向余白打招呼,似乎都已經很清楚這頓飯的目的——引見團隊的新成員。這倒叫余白有些惶恐,她對至呈的狀況尚不了解,也根本沒有答應過唐寧什么??僧斨@么多人,她不好直說駁了唐寧的面子,只得敷衍過去,打算晚點再找他算賬。 唐寧口中的趙文月便是白天在至呈見過的那個秘書,四十來歲,目測脾氣不大好,卻十分干練。邵杰與陳銳也是律師,三十多歲,無論年紀還是資歷應該都跟唐寧差不多。最后一個周曉薩看起來年輕許多,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留著短發,戴眼鏡,一張素凈的臉。 “學姐好!”周曉薩向余白道,笑得十分爽朗。 乍聽到這一聲“學姐”,余白有些意外,唐寧在旁解釋:“曉薩也是A大的,就快畢業了,現在在我們這兒實習?!?/br> 一頓飯吃得親切熱鬧,看得出幾個人關系很好,話說得坦率,玩笑開得露骨,就連至呈的管理合伙人朱豐然也在他們的調侃之列。同事之間能一起罵老板,可見是真的不見外。 余白聽著席間的對話,漸漸有些明白——唐寧他們在至呈是一個幾乎獨立的小團隊,類似掛靠的性質,自己找案源,自己選擇想接的委托人,甚至于自負盈虧。這多少也解釋了她先前的疑問,此人為什么沒能像一個真正的黃馬褂那樣,呼風喚雨,作威作福。但唐寧會選擇這樣做似乎也不算太奇怪,他的退路反正多得很,想怎么作都不為過。 飯吃完不過八點多,趙文月有個念初中的孩子,趕著回家盯作業,先走了。邵杰跟陳銳還要回去加班改辯護詞,也告辭離開。余白本就有話對唐寧說,出了飯店就跟著他往停車場走。唐寧卻又叫住周曉薩,說她住在A大宿舍,離此地挺遠,要送她回去。 “前面就是地鐵站,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nbsp;曉薩跟他客氣。 “天都黑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庇喟自谝慌詭颓?,拉曉薩上了唐寧的車。兩個女人一同坐在后排,從讀書實習到美容美發,一路聊得十分投契,反叫唐寧插不進話來。 晚高峰差不多已經過了,路上車行順暢。余白無意朝窗外望去,撲面便是似曾相識的街景,才知已經到了A大西門。 這么多年過去,校區早就大變樣,宿舍比從前好了許多,連正門都重新修過。只西門外一處,大約因為偏僻,還是從前的樣子。然而與之相關的記憶太過不堪,她似是被灼痛,連忙收回目光,卻在后視鏡中遇到唐寧的眼睛。須臾的對視,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是存心拿舊事來撩她,還是全然無心的意外,抑或連他也不愿意想起那件事。 車子開到宿舍區門口,周曉薩下了車。一通熱絡地道別之后,車門關上,又只剩他們兩個人。余白以為唐寧多半會把車開回西門去,他這人有撩撥的機會一定是不會放過的,但現實卻是沒有。唐寧沒有走來時的那條路,直接上了高架。 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一路上的交談并無停歇,都是靠話術吃飯的人,這點功夫他們都有。至于交談的內容,幾乎都是工作。唐寧算了一路的帳,告訴她現在團隊的現狀——辦公樓的租金,財務、行政的工資,都是跟至呈的其他部門分攤,頭頂著大律所的牌子,出去也好辦事。 余白有些意外,唐寧這人竟然也會算這些,并且是算給她聽。自從他們的第一次之后,兩人就說好彼此開放形而上以及形而下的一切,至于中間現實地帶的渾水,均不觸及。若是單純地談案例與法條,似乎還不算犯規,眼下這些如此接地氣,已經有了踩線的嫌疑。但奇怪的是,她還挺愛聽,比如他說的那些只想叫他做事不想給錢的委托人,比如他不停地講了一天的話,夜里睡下去腦子里都是自己聲音。 “那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為什么還要獨立出去?”她問唐寧。 唐寧頓了頓,似乎在找合適的措辭,片刻才回答:“至呈接下去可能會有點變化,我們要是繼續留在這里,自由度就沒有現在這么高了?!?/br> 余白聽他的意思,知道他并不想細說究竟是什么樣的變化,便也不再追問。他們之間算是什么關系呢?至于將來會不會跟他一起干,也還是完全沒譜的事情。 車已經開到酒店門口,故事還未講完。門童過來拉副駕駛這邊車門,余白突然道:“不上去坐一會兒嗎?” 唐寧并未回答,只是靜靜笑了,隔著擋風玻璃對門童擺了擺手,直接將車開進了地庫??吹剿樕系男?,余白又有些后悔,此人分明還是從前的唐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