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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節!您是一國之君,您的一言一行,您的起臥坐踏,無一不關乎國家社稷。更何況,是您的皇后,您的妃子,您的子嗣!”張廷玉義正言辭,句句肺腑。龍案后的人雖胸口起伏不停,卻未能出言訓斥。“皇上,您坐上這個位置,您的一切,就都要為朝堂社稷考慮。微臣今日僭越了,可微臣是跟著您一路從雍親王府走到這紫禁城里來的。這些話,微臣就是掉了腦袋,今日也是一定要說的,還請皇上恕罪?!?/br>張廷玉俯身而跪,久久不起……怡親王進殿時,正碰上張廷玉出來。兩人在暖閣外交流了一陣,張起麟便引怡親王進了內室。雍正爺的臉色并不好,怡親王也知道緣由,內心不禁慨嘆。“臣弟給皇兄請安?!?/br>“免禮,”雍正爺有一搭沒一搭地圈改著奏本,抬手指了指軟榻道,“你身上不好,坐著說話?!?/br>“多謝皇兄,”怡親王也不多做客氣,平日里他在東暖閣,也多是坐在軟榻上的。“皇兄也別怪張大人了,實則近來請封后宮的奏章越來越多了。不止朝堂內外,就是邊疆部族,蒙古親貴,也都來折請奏。此事,怕是真拖不得了?!?/br>雍正爺手里的朱砂筆懸在半空,唇上的顏色似乎都淡了三分。“朕還沒有找到遺詔的線索……”“皇兄!”怡親王也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勸道,“您就是找到了又怎樣呢?以眼下的形勢,您真的能如愿以償嗎?”雍正爺慢慢落下懸著的手臂,眼神越發空洞,“我就是不甘心……”“皇兄,不提朝堂上下的緊張,就是邊關,您可剛封了察汗爾丹津為親王。羅卜藏丹津只得了二百兩俸銀和五匹緞子,受了如此大的冷落,他能甘心嗎?察汗爾丹津未必能制衡他多久,若是朝堂不穩,邊關再起了戰事,那對咱們大清來說,就是雪上加霜啊?!?/br>殿門口,一直侍立在側的張起麟,無意聽到這些,只能默默地長嘆了口氣。午時蘇偉從后殿竄進東暖閣時,雍正爺少有地沒在批折子,而是一個人坐在軟榻上,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后殿擺好膳了,去用飯吧?!?/br>衣袖被人扯起,雍正爺有些呆愣地轉過頭。蘇大公公立刻奉送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今兒是四月十五了呢?!?/br>“嗯,”雍正爺應了一聲,沒什么太大的反應。“時間過得真快?!碧K公公繼續笑。“是啊,”雍正爺又轉回頭,繼續看向窗外。“朕一會兒再用,你先去吃吧?!?/br>蘇偉有點兒憋屈,拽著袖子上下晃了晃,“你就沒有什么別的話要跟我說嗎?”雍正爺轉頭看他,“說什么?出什么事了嗎?”蘇大公公的臉色瞬間有點兒僵,“就是,就是,時間過得很快??!”“是啊,很快……”雍正爺再度垂下眼簾,“是過的太快了些……”一股氣瞬間憋到胸口,蘇偉有些火大,這幾天他已經明示暗示了不知多少次了,這人愣是一句正經話都沒接!傍晚雍正爺還在東暖閣處理政事,蘇偉一個人呆在后面寢殿里。他的家私除了裝滿銀票的木頭盒子,還有一堆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從衣箱最底下翻出那個香檀木的小方盒,蘇公公還有些氣悶悶的。盤腿坐到床上,把那小方盒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不給就不給,不給拉倒……”床上的人嘟嘟囔囔的,從盒子里捧出兩枚印章。一枚是木制的,雕刻的很粗糙,但保養的很好,哪怕過去二十年了,那張牙舞爪的小太監,仍然面目清晰。一枚是銅制的,外面雕著古樸的花紋,底下是一個“祎”字。一半禛,一半偉的“祎”字。“說好十年給一個的,說話不算話……”慎刑司一間隱蔽的牢房內,看守打開了門。張保走了進去,這間牢房與其他間都不同,收拾的很整齊,也算干凈。不過,這樣陰暗狹窄的地方,再干凈也是藏污納垢的。在這里呆久了,如何堅韌的人,也總會被一點點熬干了精神。彼時的梁九功已與他日大有不同了,圓滾滾的肚子早不知所蹤,那張總是慈眉善目的臉此時暗沉沉的,堆滿皺褶。“梁公公,這怕是最后一次機會了,萬歲爺的耐心已經快被你磨沒了?!?/br>“呵,”坐在木桌旁的人輕輕一笑,原本木木呆呆的眼睛里瞬間多了光彩,“不是沒耐心了,是要耗不起了?!?/br>“梁九功!”張保的聲音嚴厲了起來,“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耍手腕嗎?你以為自己仗著先帝的情面,就真的能全身而退?”梁九功再度恢復了那慈眉善目的表情,他抬起頭,縷了一把有些雜亂的發絲,“張公公這話說的太天真了,全身而退這四個字可不是咱們奴才該想的?!?/br>“梁公公,”張保深吸了一口氣,“我敬您是宮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我們這些下面做事的,多少都受過您的恩惠。如今先帝已去,皇上勵精圖治,您何必非要跟咱們過不去?如果不是這碼子事兒,您現下該在皇庒里享清福了?!?/br>“嗨,享清福什么的,從我踏進乾清宮那天,就沒再奢望過?!?/br>梁九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還是那副看起來幽幽淡淡的笑,“張公公就別在我這么一個老頭子身上下功夫了。還是好好勸勸皇上,凡事按祖宗禮法,總是不會錯的?!?/br>“你!”張保被噎了一口,胸口氣得生疼,終還是甩袖而去。東暖閣殿內的光線已經十分昏暗了,可萬歲爺卻不讓掌燈。張起麟侍候在龍案邊,看著萬歲爺手邊大開的明黃寶盝。寶盝內是一方四寸四分,厚一寸二分的金印。交龍紐首,滿漢文玉筯篆,附系黃色綬帶,外櫝繪滿鳳紋。這正正是剛才,聽了張保稟報后,萬歲爺吩咐他去坤寧宮取來的,皇后寶??!一根根有些泛著青白的手指,落在栩栩如生的鳳紋上,像是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寶。殿內的光線又暗了幾分,寶盝內的璽印泛著內斂的金光。張起麟又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終大著膽子道,“萬歲爺,您知道的,蘇公公并不在意這些?!?/br>“是啊,他從不在意?!?/br>說話的嗓音又干又啞。“因為他知道,我終是什么也給不了……”四月十八雍正帝奉仁孝皇太后慈諭,立福晉烏拉那拉氏為皇后,因先帝大喪未過,冊封禮于年末施行。而后,冊封側福晉年氏為貴妃,側福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