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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殿,”德妃轉身往宮門看了一眼,“趁宮門還沒下鑰,讓人秘密去雍親王府送信,讓長史馬上調查二阿哥傳書的事。告訴他們,胤禛被胤礽連累,囚禁在延慶殿,不調查清楚此事,皇上那邊就不好交代了?!?/br>“是,奴婢明白了?!鼻寰崭┦?。德妃輕吐了口氣,又往延慶殿的方向看了看,“多送幾床棉被,再加幾簍銀炭,這時候天涼,別讓那孩子生病了?!?/br>入夜,咸安宮侍衛們在咸安宮折騰了一整天,幾乎所有的奴才都受了刑,有的什么都沒說,有的為了少挨打,一頓胡編亂造。但好在,沒有萬歲爺的旨意,誰都不敢動咸安宮的主子們。等到宮門下了鑰,侍衛們終于退了出去。李佳氏望著滿院的狼藉,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后走到那堆書稿前,撿撿看還有什么能用的。二阿哥畫的畫被壓在了一堆狼藉下面,李佳氏找到時,已經沾滿了泥土,滿是折痕。李佳氏掏出手帕,徒勞地擦著,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腕被握住,手里的畫被拿走。“爺……”二阿哥看著那副畫,臉上仍然沒什么表情。片刻后,一點火光,在黑暗中亮起。“走水啦!”正走在去咸安宮路上的魏珠,聽到這一聲,猛地抬起頭。只見咸安宮上方,火光沖天!“快!快救人!二阿哥!”此時,魏珠已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安危了,不要命似的沖向了咸安宮。延慶殿四阿哥坐在一片漆黑的宮殿里,在進宮這一路上,他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二阿哥利用他派去給福晉診病的太醫,傳書給鎮國公普奇,被輔國公阿布蘭告發。賀孟俯受刑后,供出是雍親王派他去咸安宮的。他認為二阿哥讓他傳書,也是雍親王的意思,因懼怕雍親王的威勢,所以不得不聽從。一人之言,自然治不了兩位皇子的罪。更何況,四阿哥實在沒有這么做的理由。可是,萬歲爺仍然生氣了,未聽四阿哥一句解釋,直接將他關進了這座空蕩蕩的宮殿里。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燭火照亮了殿內。“王爺,”邱海帶著幾個小太監,抬了一堆東西進來,“德妃主子讓奴才來伺候您了。這屋里冷,奴才這就把炭盆生起來?!?/br>“額娘讓你來的?”四阿哥仍坐在原來的位置。“是,德妃主子一聽說您被關進了這里,立馬去乾清宮給您求情了。擔心您一個人在這兒,沒人伺候,特意求了萬歲爺讓奴才過來?!鼻窈R笄械亟忉尩?。“讓額娘擔心了……”“王爺不用憂心,這些日子奴才伺候您。不管您有什么吩咐,奴才都--”“走水了!外頭走水了!”殿門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四阿哥幾步沖到門口,朝火光沖起的方向看去,“糟了,是咸安宮!”雍親王府蘇偉在東小院里急的團團轉,四阿哥被御前侍衛帶走,他們派人四處打聽緣由,竟沒一個知道的!“宮里這次把事情封鎖的很嚴,”傅鼐也是很急躁,“肯定是大事,要不然不會一點兒消息透不出來的?!?/br>“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我就不信了!”蘇偉說完就要往外走,傅鼐還沒來得及攔住,張起麟一路跑了進來,“有消息了,宮里傳消息出來了!”蘇偉一把抽過張起麟手里的信,傅鼐也趕緊湊過去看。“是永和宮送出來的,費了好大的周折,納穆圖大人才一接到就送過來了?!睆埰瘅虢忉尩?。“竟是因為二阿哥?”傅鼐有些吃驚蘇偉皺起眉頭,反復讀著信上的話。“消息來源能確定嗎?”傅鼐轉頭問道。“能,”張起麟點頭,“納穆圖大人認識的,確實是德妃娘娘的人?!?/br>“那我馬上派人去查!就算賀孟俯、普奇都關起來了,他們身邊也一定有人知道!”“等一下!”蘇偉叫住了傅鼐,又把信上的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隨手撕成碎片,撒進了荷池里。“蘇公公?”“我們不查,什么都不查!”蘇偉轉身坐到臺階上,下巴一杵,看起了天。深夜,咸安宮大火過后,院子里漆黑一片,旁邊的建筑倒沒怎么受影響,只熏黑了兩面墻。魏珠喘著粗氣,接過小太監遞來的布巾,狠狠擦了把臉。正堂內,二阿哥安穩地坐著,看著院子里累癱的人,臉上竟帶著笑。“我說阿哥,”魏珠挪著步子蹭到二阿哥面前,“您是瘋了嗎?哪有您這么燒書的?這萬歲爺要是怪罪下來--”“怎樣?”胤礽沒讓魏珠把話說完,“我本來就是個瘋子??!皇阿瑪對外面不都這么說的嗎?胤礽得了瘋病,舉止怪異,不堪為帝,如今不是正應了他的話嗎?”“二阿哥!”魏珠急的直跺腳,“這事兒雖說聽起來大,但也就是個太醫的一面之詞,證據就是一封礬水寫的信,您不認不就得了?”“為什么不認?”胤礽一臉奇怪地看向魏珠,“就是我干的啊,是我讓賀孟俯傳的信!信上的字都是我寫的,你就去這么告訴皇阿瑪!我,胤礽,違抗圣旨,私結大臣,圖謀不軌?!?/br>“二阿哥!二阿哥!”恰在此時,福晉的侍女玉沁竟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她身上還有受刑的傷,兩只手都血跡斑斑的,“二阿哥,不好了,您快去后院看看吧,福晉好像不行了!”胤礽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動容,但又很快被巨大的嘲諷掩蓋了下去,“你們看,我就說,是我干的……”第443章許諾康熙四十九年十一月二十,咸安宮“二阿哥……”魏珠試探地上前了一步,他是真有些怕了。“去吧,去找太醫來!”二阿哥負手走到廊下,仰望著滿天星空,“福晉的病一直用藥拖著,根本沒有好全。有她一直病著,賀孟俯才能常來咸安宮。如今東窗事發了,本阿哥自然不會再留她。她死了,一切才能煙消云散……”“可,可是——”魏珠又不傻,哪有人犯了事兒后自己上趕著承認的?即便二阿哥這么說了,他也不敢真認定就是二阿哥做的。“去,叫太醫來!”小太監應聲而去,眼下誰說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證據。雍親王府,東小院“怎么能什么都不查呢?”納穆圖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傅鼐搖了搖頭,沖他示意了一下坐在臺階上的人,“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