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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道,“回頭我再給你繡一條,你——”四阿哥垂下眼簾,蘇偉又往人身上貼了貼,“你把那五千兩還給我好不好?”十二月初四,四川巡撫衙門由外歸來的年羹堯看到正堂端坐的川陜總督鄂海,唇角微勾,“不知總督大人駕臨,下官有失遠迎了?!?/br>“年大人客氣,”鄂海一手落到桌面上,語氣意味深長,“本督知道年大人近來十分cao勞,怕你沒時間顧及四川政務,這才特地前來探看?!?/br>“多謝總督大人關懷,”年羹堯不卑不亢,語氣平和,“有同僚們幫襯,川地百姓也富足平安,衙門里并無堆積公務,還請總督大人放心?!?/br>“是嗎?”鄂海翹起眉梢,“可本督怎么聽說,年大人強制征糧,導致民怨沸騰,百姓叫苦連天???”“官府絕無強制征糧之事,府庫充糧,也都是按市價收購,大人一定是有所誤會,”年羹堯沉穩答道。鄂海輕笑一聲,把一本奏折放到了桌上,“本督已經寫好了奏章,川地多位地方官吏向本督反應,年巡撫不顧民生,以添充糧餉的名義低價征糧,導致百姓怨聲載道。如今,邊關正有戰事,若是民間不安,豈不是給朝廷雪上加霜?本督奉勸年巡撫,今后做事,還是多視己身,思前想后為好!”第386章某王贏余康熙四十八年十二月初四,四川巡撫衙門鄂海一番連敲帶打,端的是義正言辭,高高在上。只等著年羹堯來低頭認錯,苦苦哀求。讓他狠狠吃一次教訓,以后只能對自己俯首帖耳,再不敢擅作主張,胡作非為。才不枉他這川陜大都督,白受了這么久的閑言碎語和窩囊氣!但是,事實總不如人意。在年羹堯看了那本“人證物證”齊全的奏章后,并沒有露出任何讓鄂海欣喜的恐懼和驚慌,反而是淡淡一笑道,“全然不提邊關糧餉吃緊,富大人急需地方支援,而一味誣賴下官私征糧草,不顧百姓民生。這樣一封避重就輕,以虛掩實的奏章,不免有欺君之嫌吧?”鄂海一怔,隨即重重一哼道,“西北所需糧草,盡由甘肅調配。我日前已經具表圣上,圣上也已批復。就算邊關有所急需,要求川陜支援,涉及軍政,也該由總督衙門下令。哪里需要你一個小小的巡撫,私下征糧供應?你與那富寧安擺明就是沆瀣一氣,想借此攬功奪權,圖謀不軌!待我表明圣上,查清你二人的目的和幕后主使,看你還像不像現在這樣嘴硬!”年羹堯雙眼一瞇,望著鄂海搖了搖頭道,“總督大人真是鐵嘴一張啊。富大人到了邊關后,遣兵調糧處處掣肘。眼看著邊關將士來年開春就要斷糧,甘肅巡撫綽奇一味拖延,總督大人則是不管不問。下官顧念大局,不得已出手相幫,不敢征調府庫糧草,只好在民間購糧,竟反而成了圖謀不軌!怎么,大人以為,若是明年兵敗,萬歲爺不會下旨詳查嗎?”“詳查?”鄂海輕聲一笑,“查什么?查甘肅的糧庫為何十室九空?還是查富寧安一介文臣為何不會帶兵?本督遵從圣旨,安撫百姓,看守邊關,可沒有收到甘肅巡撫的任何求助文書。萬歲爺就算要降罪,也降不到本督頭上來。倒是你,身為地方官吏,擅自與邊關統帥勾連,私囤糧草。再加上,與京中權貴的互通往來!本督只寫這封奏折都是輕的,待他日富寧安兵敗,本督再上折一封,別說是你,就是你在京城的靠山,也別想置身事外!”“什么靠山?大人是否誤會下官剛才說過的話了?”年羹堯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下官雖然在四川任居要職,但到底是大人麾下。下官所謂的顧念大局,可不是顧念邊關戰事,而是為了顧念川陜,顧念大人啊?!?/br>“你這是什么意思?”鄂海一時沒反應過來。年羹堯嘆了口氣,沖門口的親信揮了揮手,片刻后,親信端了一本賬簿進門,送到了鄂海跟前。鄂海瞥了年羹堯一眼,認定他是在耍什么花招,接過賬簿,粗粗一看,心底卻猛然一驚!“你——”“大人鎮定!”年羹堯及時按住竄起來的鄂海,沖屋子里的其他人擺了擺手。親信們退下,年羹堯才安撫地拍了拍鄂海的肩膀,“大人放心,這賬簿只有下官看過,事關川陜兩地,下官不會自掘墳墓的?!?/br>“你,你怎么知道?”鄂海捏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雖然此時他更想捏碎年羹堯的骨頭,但是他知道,眼下這種情況,他必須忍!年羹堯抿嘴一笑,退回了茶桌旁,緩緩坐下,“下官只是突然想了解一下各地方府庫的基本情況,派人下去走訪了一圈罷了。沒想到,走訪上來的結果跟平時上報的數目,差額如此巨大。其實,萬歲爺現在施行寬政,各省府庫都有此情況,也沒什么好驚奇的。但不妙就不妙在,邊關正有戰事,準噶爾又是萬歲爺的一塊兒心病。如今他只圖哈密還好,若是哪天繞到青海,或劍指西藏。咱們川陜要糧糧沒有,要錢錢沒有,甚至連個府庫為何如此空虛的名目都找不出來,豈不是自找死路嗎?”鄂海的臉色越發蒼白,那本賬目已被他捏成了一團,“那依年大人的意思,你我該當如何?”“查缺補漏,挪東墻補西墻是必不可免的了,至于這府庫空虛的名目,”年羹堯頓了頓,“現在不是就有現成的嗎?”鄂海轉過頭,年羹堯沖他勾了勾唇角,“下官剛送走的這批糧食,已跟富大人說好,多添些中途耗損,就能額外加上三成,而且只是動動筆的事兒。為了支援邊關戰事,川陜府庫大開,就算有些許差異,想是萬歲爺也不會多加追究的?!?/br>鄂海靜坐片刻,沉思了半晌,之前的戾氣慢慢消于無形,“那,甘肅那邊?”“他們不懂抓住時機,只貪圖蠅頭小利,這也怪不得咱們啊,”年羹堯的口氣懶了下來,“再說,總督大人跟甘肅那邊的關系,也談不上多親密,不是嗎?”“是,是,”鄂海點了點頭,氣勢又矮去了半分,“本督鼠目寸光,聽信小人讒言,年大人處處為大局著想,怎會有什么強自征糧之事!待本督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那些亂言誣陷的小人,替年大人出口惡氣!”“總督大人太客氣了,”年羹堯端起茶碗,輕輕刮了刮茶沫,“川省的地方官僚本就在下官的管轄范圍內,他們胡言造次也是下官之過,就不勞大人費心了。說起來,總督大人日理萬機,軍事繁忙,這四川的大事小情,從今以后,還是盡數交給下官處理為好。也免得總督大人分身乏術,過于cao勞,您說呢?”鄂海神色一緊,年羹堯仍是一臉淺笑。鄂海在邊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