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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圓桌前,蘇偉顛顛兒地盛了雞湯,雙手遞到四阿哥跟前,“主子快嘗嘗,這雞湯聞著可香呢?!?/br>“恩,”四阿哥喝了兩口,神態舒緩。正當蘇偉暗暗松了口氣時,四阿哥突然轉頭,微笑著看向蘇偉道,“昨晚某人回來時,聞著也可香了呢?!?/br>“我,我那也是為了辦正事啊,”看軟的沒用,蘇公公終于挺了挺胸脯,“在阿哥中間多留幾個豁口,關鍵時候,說不定能起大用呢。我為那個柳葉贖身,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得讓何玉柱他們覺得,多少能抓住我一些弱點。要不,人家哪肯上鉤啊?!?/br>四阿哥冷哼一聲,放下湯匙,“你把那個柳葉安排在哪兒了?”“安排到我那個在京里學習的兄長那兒了,”蘇偉按按自己的肚子,“先吃飯好不好?我都餓了?!?/br>四阿哥瞥了蘇偉一眼,悶哼一聲,最后還是拿起筷子,“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別吃葷的了,多喝點兒白粥!”十一月末,川陜總督府“好一個年羹堯!”川陜總督鄂海把手下送來的信重重地拍在桌上,“皇上都已經同意由甘肅自己配給糧食了,他竟然還敢私自籌糧,與那個富寧安暗中勾結!”“大人,”門人巴彥上前道,“如果年羹堯籌糧不是自作主張,那么說明甘肅的存糧可能確實不夠。富寧安統領大軍,深得皇上信任,如果是他越級向年羹堯求助?;仡^皇上追查起來,恐怕年羹堯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啊?!?/br>“哼,”鄂海冷笑一聲,“那也得等富寧安打了勝仗再說!到邊關來,就得守邊關的規矩。我與準噶爾的部隊多次正面較量,那個富寧安要是一個識情識趣的,自然知道該怎么辦。想要獨攬功勛,獨掌大權,好啊,我就看他一個區區文官,在面臨準噶爾大軍時,還能高傲到哪兒去!”“那,年羹堯那兒……”巴彥問道。“你即刻帶隊人馬,”鄂海揚起下巴,“去官道上攔住運糧隊伍!我就不信,他一個小小四川巡撫,真敢不把我這個總督放在眼里?!?/br>“屬下明白,”巴彥垂首領命,只是再抬起頭時,眉宇間還有絲躊躇,“不過,大人,據胡卜送來的消息,富寧安之所以向年羹堯求助,好像與雍親王有關啊?!?/br>第383章面壁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七,雍親王府四阿哥與福晉坐在內廳榻上,福晉仍是一臉愕然,有些不確信地看著四阿哥道,“王爺是說,讓我帶著蘇培盛他們一起去?”四阿哥瞄了一眼身后裝鵪鶉的某人,轉頭看向福晉道,“老八府里突然設宴,所圖一定不簡單,你們女眷也不好隨身帶著侍衛。有蘇培盛他們,遇事總好過幾個侍女。另外,還有一事,我要托福晉去辦?!?/br>“什么事,王爺請說,”福晉微微頷首。四阿哥一手放在炕桌上,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你知道八爺府近些年來,為什么一直不再有子嗣出生嗎?”福晉愣了愣,想起不久前的傳言,隨即眼神一閃,“王爺是說,八貝勒他真的不能人事了?”四阿哥沒有回答,只彎了彎唇角道,“爺最近得了消息,你那位侄女的身子不太好。你既到了八爺府,怎么也該去看看她。她既日日得老八寵幸,說不定還真有了好消息呢?!?/br>福晉一時微怔,斂眉沉思了片刻,背脊突然一寒,“八貝勒不會有那么大的膽子吧?”“關乎權勢爭奪,人心名望,”四阿哥端起茶碗,輕輕吹了吹,“沒有什么是老八不敢干的。更何況,就算事發,無非搭上幾條人命,丟些顏面罷了,誰又有真憑實據能證實他的胡作非為呢?”福晉一臉悵然,無數個念頭在心間滾過后,終是下定決心探問道,“王爺,對那個位置是是志在必得嗎?”四阿哥手上一頓,回頭看了福晉一眼,“不是志在必得,是形勢所迫。若二哥還在朝上,爺或許還可退上一退,但是如今……爺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們的以后著想。你也清楚,自弘暉離去,咱們與胤禩,可就是不死不休了!”猛然聽到弘暉的名字,福晉心里也是一痛,隨即明白過來,當下低頭道,“請王爺放心,妾身一定與王爺同心同德?!?/br>“福晉向來曉情識禮,本王沒什么不放心的,”四阿哥抿了口茶,將茶碗放下,“福晉不需以身涉險,只要順理成章地提上兩句,其他的交給他們去做?!?/br>“是,妾身明白,”福晉鄭重起身,向四阿哥一揖。傍晚,東小院“年羹堯那邊已經籌足了糧草,算起來這幾日就要送入甘肅境內了,”書房內,四阿哥把邊關奏報遞給張廷玉。張廷玉雙手接過,細看了一番,“還是王爺有遠見卓識,知道富大人此去必定坎坷重重?,F在好歹有年大人幫襯,不至于一到任就被人架空了權柄?!?/br>“本王對富寧安和年羹堯的能力還是信得過的,”四阿哥起身負手走到書架前,“不過,策妄阿拉布坦這次針對哈密的行動,還是讓我頗為不安。只希望邊關能寧定一些,不要外部虎視眈眈,內部還橫生枝節?!?/br>“這只怕是難啊,”張廷玉輕嘆了口氣,“西北軍政大權,京城不知有多少勢力覬覦。八貝勒那邊,估計早已從中滲透了,王爺也得多做防備才是啊?!?/br>四阿哥默然點頭,緩步走至窗前道,“江南如何?”“府庫虧空依舊,”張廷玉壓了壓嗓音,走到四阿哥身后,“據臣觀刑部信報推斷,兩淮鹽政和江寧、蘇州兩地織造都有巨額虧空。新任兩江總督查弼納并沒有任何彈劾奏折呈上,反而與曹李兩家相交甚歡。只怕真如王爺所料,這位新任兩江總督也是八貝勒的人?!?/br>“曹禺已死,曹李兩家還能靠當初那點情分糊弄皇阿瑪多久?”四阿哥引張廷玉走到榻邊坐下。張廷玉道,“皇上也是念曹李兩家多次接駕,花費巨大。據說噶禮曾經上折密奏彈劾,但都被皇上壓下了。估計,八貝勒也是拿捏著這個軟處,讓曹李兩家靠向了他?!?/br>四阿哥冷聲一笑,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道,“曹寅、李煦多年輪任兩淮鹽政,還監管江寧、蘇州兩地織造,肥差美缺,哪個不是富得滿肚子流油?這一筆筆巨額虧空,真都是迎駕造成的?我就不信,皇阿瑪心里沒有一筆賬。只不過,如今皇阿瑪施行寬政,不欲多加追究罷了。老八想借這兩家的勢,可不算是個萬全的法子。更何況,本王也不會那么輕易地就讓他掌控江南!”入夜,四阿哥留張廷玉用過晚膳后,張廷玉告退。四阿哥走進內廳,張保俯身向四阿哥行禮,身邊還站著面壁的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