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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道,“我身上還熱著呢,外頭也不冷,你在屋子里也是憋了太久了??傆脺抛?,身上該虛了?!?/br>“不在屋里憋著我能去哪兒呢,”鈕祜祿氏斜靠在軟墊上,一手撐著額頭,“到人家眼前平白惹人嫌嗎?還不如呆在我自己的院子里呢,好歹能多喘幾年氣兒?!?/br>“你呀,”詩玥拍了鈕祜祿氏一巴掌,轉頭往東廂里看了看,“弘盼呢?怎么沒見過來?”“一大早就去東小院了,說是跟蘇公公一起罰什么抄寫,”鈕祜祿氏抬手揉了揉額邊,眉頭微微蹙起,“這孩子也是不爭氣,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還惦記著找弘昀玩呢?!?/br>“小孩子嘛,哪有不貪玩的,”詩玥招手讓絮兒把食盒放到圓桌上,“福晉這一次是嚴厲了些,但也是情有可原。弘暉阿哥去的早,福晉難免把弘昀阿哥看得重了些。我說你也別為這個就跟福晉生了齟齬,以后讓弘盼帶著弟弟們玩時小心些也就是了?!?/br>“小心?jiejie和我一樣,把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鈕祜祿氏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些天,我幾乎日日都在回想福晉那晚的樣子。要不是蘇公公及時拉來了王爺,要不是我的孩子還小,要不是一切有驚無險,只怕我和弘盼,必要有一個血濺當場了??辞宄@些,以后的日子,又何止一個‘小心’就能全全囊括的?”詩玥身上一緊,有些惶惑地看向鈕祜祿氏,“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弘盼、弘昀都還小,而且有嫡子在,另立世子本就不易。更何況,那晚王爺已經當眾擺明了弘昀的身份。福晉又不是不能容人的人,過了這次,大家日后相安無事也就好了?!?/br>“jiejie說的也是,”鈕祜祿氏微微彎了彎唇角,轉頭看向窗外,眼中卻閃過一絲不甘。東小院內廳的圓桌上并排坐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書房里看奏章的雍親王時不時探頭去看看,神情正經嚴肅,眼角卻微微翹起。“蘇公公,”弘盼皺著眉頭捅了捅蘇偉,rou呼呼的手指指著筆下最后兩個字道,“這個鳥的名字怎么那么多筆畫?我換成烏鴉來寫行不行???”“這叫鷓鴣,而且烏鴉的筆畫也沒少多少啊,”蘇偉給弘盼挽了挽袖子,“再說這是詩人寫好的詩句,咱們不能隨便亂改的?!?/br>“那這是別人寫的,我又不能改,為什么要我背???”弘盼鼓起腮幫子,一張臉圓的像球。“額,俗話說得好,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嘛,”蘇偉對于自己教育孩子時的“出口成章”很是滿意。“那我還要背多少才能會吟?”弘盼撿起一塊兒綠豆糕塞進嘴里,“蘇公公會吟了嗎,會吟詩是不是就能考狀元了?”“這個……”蘇偉苦惱地抓抓額頭,“會吟詩恐怕還不行,而且蘇公公太笨,估計再背一千首也考不了狀元。你阿瑪懂得多,你回頭去問他?!?/br>“嗯,”弘盼乖乖地點頭,又撿起塊奶皮酥餅咬了一口。“阿哥餓了吧,這糕點太干了,”蘇偉從爐子上拎起茶壺,“蘇公公給你沖點兒乳酪喝好不好?”“好——”弘盼剛捧起自己的茶碗,背后突然一聲干咳,“咳咳!”一大一小齊齊汗毛一豎,慌忙回座位坐好,埋下身子繼續奮筆疾書。“蘇公公,你寫了多少啦?”弘盼寫了幾筆,又壓著嗓子問道。“六十多遍啦,”蘇偉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腕,還頗有成就感。“啊,我才寫了十幾遍,”弘盼苦著小臉看了看自己越寫越歪歪扭扭的筆跡,“寫的這么難看,會不會被阿瑪罵?”“沒事兒,”蘇偉拍拍弘盼的小腦袋瓜,“你慢慢的寫,等蘇公公寫完了,幫你寫剩下的?!?/br>傍晚,八爺府劉鶴將一摞脈案擺到了八阿哥面前,“貝勒爺,福晉和后院幾位小主這兩年的所有用藥都在這兒了?!?/br>八阿哥撿起福晉的脈案翻了翻,一雙濃眉逐漸蹙起,“福晉這兩年還在吃坐胎藥?”“是,”劉鶴微微躬下身子,“福晉一直在用各種方子調理自己的身體,倒是后院三位小主,顯少有用這些的?!?/br>八阿哥將手上的脈案拍在桌上,神情清冷,“張氏有前罪在身,毛氏得罪了福晉,也一直深居簡出,倒是烏喇那拉氏,時常陪伴在爺左右。爺瞧她出奇的懂事安靜,不似福晉寒酸拈醋,也不假裝賢惠地往爺跟前塞人,平時對張氏和毛氏的孩子更是關懷備至??墒侨缃窨雌饋怼?/br>“貝勒爺,”劉鶴壓低嗓音道,“當初那件事兒,福晉、側福晉和張小主都身在其中。如今只從幾張脈案上來看,還抓不到主要證據??墒钦撜f起犯案動因,側福晉可一點兒不比福晉的嫌疑小啊?!?/br>八阿哥一手按在桌上,額頭青筋直起,“當初,爺和福晉利用烏喇那拉氏讓四哥染上了時疫。沒過多久,烏喇那拉氏的父母就先后離世,四嫂也連敲帶打地請了福晉和烏喇那拉氏過府??墒堑筋^來,福晉和烏喇那拉氏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四哥那兒也再沒有其他動作。我一直以為,四哥抓不到證據,四嫂也怕連累到自己母家,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扇舳竞數恼媸菫趵抢?,那么爺當時的自鳴得意,就真成了笑話了!”八爺府后院小阿哥弘旺在厚厚的氈子上蹣跚學步,嘉怡與張氏圍坐在兩旁時不時笑語兩聲。八阿哥走一路走到門口,屋里的人才有所發覺。“哎喲,貝勒爺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嘉怡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都是下人們偷懶,貝勒爺過來,也不通報一聲?!?/br>“妾身給貝勒爺請安,”張氏臉色微白,沖八阿哥福了福身。八阿哥也沒有搭理張氏,徑直走進了內廳。嘉怡蹙了蹙眉,讓張氏先帶著弘旺回去,自己讓人打了水,走進內室。“爺忙了一天,是累了吧,”嘉怡蹲到八阿哥身前,替八阿哥脫下靴子,“妾身讓人打了熱水,爺泡一泡腳,好解解乏?!?/br>八阿哥低頭看向嘉怡,眼神逐漸冰冷。“爺——”嘉怡還想說些什么,突然被一只手扼住了脖頸。“爺,妾身,妾——”嘉怡臉色漲得通紅,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兩只手徒勞地掰著八阿哥的胳膊。“是你,”八阿哥俯下身子,將嘉怡整個拽到自己眼前,“是你做的?對不對?”嘉怡渾身冰冷,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八阿哥帶著刀鋒的眼神,恐懼的渾身發抖。“貝勒爺!”正端著熱水進門的繡香看見這一幕,立時慌里慌張地撲了進來,木盆掉在地上,熱水灑得到處都是。“貝勒爺,手下留情啊,貝勒爺,”繡香哭著撲上去想救下自家主子,卻被八阿哥一腳踹在肚子上,“貝勒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