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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嘛,”宋氏敲了敲膝蓋,“王爺竟然把納穆圖召回了京,我看福晉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工夫看著后院?!?/br>李氏瞥了宋氏一眼,語帶不善道,“咱們可不單單是為了福晉,不過是通過年氏跟福晉賣個好罷了。不管福晉、耿氏哪個生了男孩兒,咱們都能借著機會靠一靠。這府里的事兒是一方面,以后茉雅奇、伊爾哈外嫁,有個親近的兄弟總要踏實些?!?/br>說到女兒,宋氏總算上心了些,隨即又有些擔心道,“可你這回,確實把年氏得罪慘了。年家現在正受王爺看重,你就不怕——”李氏輕笑一聲,捏著帕子掩了掩唇角,“她進府也一年多了,王爺對她的心思,咱們還看不懂嗎?更何況,眼下府里的孩子一多,她就更沒什么機會了……”另一頭的院子里,年氏讓人收拾了一堆的補品布料給耿氏送過去,又讓丫頭們取了上好的宣紙,連夜就開始默寫女則、女訓。侍女凌兮挑了挑桌旁的紅燭,有些擔心地看著年氏發紅的眼睛道,“主子何必急于一時呢?今兒眼看著就是那李小主設計您,福晉那兒也是故意不問緣由就一并處罰的,還說什么有了體悟再去回話,實際上就是連個時限都沒有——”“行了,”年氏蹙著眉頭停下筆,將寫壞的一張放到一旁,“默寫時最怕人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了,今兒的事兒,我早就有預感。胡期恒上京,王爺提拔年家,多是因著哥哥的投誠。年陸、孔曄都一躍晉了四品,就算是沒有多大權力的王府屬官,也是著實令人歆羨啊。福晉那兒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兒想法?更別說,眼下福晉還懷著孩子了?!?/br>“那,”凌兮蹙了蹙眉,“小主也不能白白地讓李側福晉欺負啊,您照顧了耿氏這么久,如今倒讓宋格格、武格格占了便宜。而且,這事兒王爺都知道了。您不解釋清楚,萬一王爺以為您跟那李側福晉一樣,是個張揚跋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可怎么好???”年氏聞言看了凌兮一眼,淡淡的憂愁滑下臉龐,“我也想跟王爺說清楚,可是他,從頭到尾沒有看過我一眼……”四爺臥房“你出去!我不跟你一塊兒睡!”撂下的床帳內,某個大逆不道的公公把剛上床的雍親王踹出帳外。“這是爺的房間,爺的床鋪,你讓爺上哪兒去!”四阿哥光腳站在地上,眼看著蘇偉把床帳掖的嚴嚴實。“你愿意去哪兒去哪兒,”蘇偉抓著帳子,只露個腦袋在外頭,“我要面壁思過,你不許進來!”“你這是面壁思過嗎?你面壁思過的結果就是把主子踹下床?”四阿哥擼起袖子,朝著帳內的人撲過去,“虧得爺今天還特意去救你,你知不知道爺要是不去,你這屁股就要開花了!”“你少嚇唬人!”蘇偉抱著枕頭滿床里爬,“我今天什么都沒干,連荷包都沒收!就是你平白無故地罰我,你就是不想我去吉盛堂!”“爺罰你是為你好!”四阿哥偏頭躲過蘇偉扔過來的枕頭,伸手去抓他的腳腕,“今兒爺罰了你,以后她們就不會太往你身上使勁了。再說,你那兩間鋪子那么多人看著,有什么好去的?”“你看,你看,你少辯解了,你就是個小心眼!”蘇偉撲騰著被四阿哥拽住的腳腕,“我不管,你說讓我閉門思過的,你去榻子上睡,不準碰我!”“爺今天還就碰定了,”四阿哥一把拉過蘇偉的半個身子,蘇公公奮力掙扎,只可惜身下的錦被太滑,瞬間就被人箍住了兩只胳膊。“不帶強買強賣的,”蘇偉一口咬在四阿哥的下巴上,“虧你讀了一肚子的圣賢書,我要找你的老師們告狀!”四爺一時忍俊不禁,看著一臉憤慨的蘇公公倒真沒強迫到底,只無奈地開了條件道,“爺不讓你面壁思過了,準你進京看你的鋪子可以了吧?”“不行!”蘇大公公的鼻子上皺出怒紋,依然死不妥協。“為什么?”四阿哥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他都退步到這兒了,怎么還不答應。蘇偉努了努嘴,吭氣了半天嘟囔道,“誰讓你扣我的份例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賬房現在肯定知道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臥房突然一片無聲的寂靜,守在門口的張保猛然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兩步后,房間內爆出一聲怒吼!“你天天往外跑,還惦記爺的份例!爺之前給了你兩萬兩呢,現在還敢我討價還價,不許抱著枕頭!”夜色漸深糧莊內已是一片寂靜,只福晉的屋里亮著一點燭火。詩瑤捧著一本單冊站在榻旁,看著福晉蠟黃的臉色,躊躇了半晌道,“主子不要多想了,佳暉少爺雖說不是長史,也是一等侍衛,同是三品的官階,就是文武的區別罷了?!?/br>“佳暉是翰林院出身,”福晉的嗓音略帶沙啞,“一等侍衛怎樣也不如長史顯赫,到底王府內長史只有一個,一等侍衛的名額可是六個。再說,侍衛間肯定以傅鼐為首,王府的護衛本來就是他一手帶起來的?!?/br>“那也沒關系,”詩瑤抿了抿唇,“來日方長,等您日后誕下子嗣,佳暉少爺的職位肯定也是水漲船高。傅鼐大人再受王爺看重,也不敢越過您和王爺的嫡子去啊?!?/br>福晉輕笑一聲,滿面嘲諷,“有什么不敢的,莫說傅鼐是官家子弟,就是一個太監,不也把持府內事務多年?”詩瑤愣了愣,壓低聲音道,“您是說,蘇公公?”福晉沒有答話,只冷冷地盯著跳動的燭火。詩瑤沉吟了片刻道,“其實,蘇公公倒也不算大肆攬權的人,前院有傅鼐、王欽主事,各房各庫也都有總管,蘇公公只是幫襯著王爺管管帳,料理些瑣事,咱們后院更是從來都不伸手的。今兒李側福晉的話,其實也是別有所圖。更何況,去年一年,蘇培盛都不在府里。主子,眼下正是您的好時候,就算是為了咱們未來的小主子著想,您也別在這個時候去尋王爺身邊人的不自在。若是惹怒了王爺,不是讓后院那些人平白討了便宜嗎?”福晉低頭撫了撫小腹,面上的寒意慢慢地沉淀了下來,“你有一點說的沒錯,來日方長。等府上的奴才多了,你去尋個機靈可靠的來,幫我盯著那個蘇培盛。我就不信,他當了那么多年奴才,能清白干凈到哪兒去……”夜色深寒,惹了多少人惦記的蘇大公公已經沉浸在夢鄉中,睡得直吧唧嘴,枕畔里側,兩個金燦燦的大元寶昭示了某人的極度無原則性。另一邊,清眉俊眼的男子將身前的人往懷里摟了摟,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饜足的笑意。還算安逸的夜晚,伴著四處飄飛的柳絮緩緩而過。雞鳴三聲時,人聲漸起,京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