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1
鑿的蘇大公公,今兒怎么沒精神了?”蘇偉扒拉開四阿哥的手,垂著頭揪毯子上的毛,“我昨晚是沒時間想太多才隨便說的,要換到往常,活活噎死他!”“胡鬧,”四阿哥斂了斂神色,“那人也算是領了太子的旨意,昨晚要不是你命好,正趕上皇阿瑪現身,一個抗旨的帽子壓下來,你這腦袋就保不住了?!?/br>蘇偉扁扁嘴,末了,有些遲疑地道,“昨晚的事,皇上會知道多少?殺了那個小頭領,是不是就算完了?”四阿哥搖了搖頭,“爺拿不準,昨晚在場的人那么多,肯定是瞞不住皇阿瑪的。但,法不責眾,叩拜新君的事兒,皇阿瑪估計也不會太過聲張?!?/br>蘇偉咽了口唾沫,壓了壓嗓音道,“我不是說叩拜新君的事兒,我是說那酒的事兒……”“酒……”四阿哥隆起眉心,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頭問蘇偉道,“你覺得,太子會用毓慶宮的酒來點南村的火?”皇帳康熙爺半躺在軟榻上,身前一塊白綢中裹著幾塊碎陶片,一陣酒糟的醇香在空氣中飄蕩。大學士馬齊跪在榻前,領侍衛內大臣尚之隆微腆著肚子站在一旁。康熙爺撥了撥那幾塊陶片,聲音慵懶卻帶著略不去的威嚴,“這是毓慶宮的五谷釀,照愛卿的意思,是太子蓄意縱火?”馬齊身子一緊,慌忙垂首道,“臣不敢妄言,只是這些碎裂的酒壇確實散步在火場周圍?!?/br>尚之隆聞言,拱手從旁道,“啟稟圣上,五谷釀算不得酒中珍品,毓慶宮的方子也不是絕無僅有。奴才想,太子殿下穩居東宮之位,斷不會有此大逆不道之舉?!?/br>康熙爺點了點頭,語調微揚,“這酒是胤礽進給朕用的,不過是放置不當,你們也別瞎猜了。這事兒就此作罷,以后多加戒備就是了?!?/br>“是,臣等謹遵圣諭,”馬齊、尚之隆齊齊俯身。康熙爺揚手讓馬齊退下,伺候的梁九功也識相地端著茶壺去了外面,尚之隆拿起一塊陶片左右看了看,壓下嗓子對康熙爺道,“皇上,這其中的事兒實在有待推敲?!?/br>康熙爺嘆了口氣,“人這一世,難得糊涂,罷了……李光地那邊怎么樣了?”尚之隆微微頷首,“李大人還沒有消息傳回來?!?/br>“也是,”康熙爺撫了撫手上的白玉扳指,“這時候還早了些……”“皇上,”尚之隆暗暗地抿了抿唇角,“李大人與索相私交甚深——”康熙爺彎了彎嘴角,“臣子之間相交,實屬平常。只要為臣者知悉朋黨之害,君臣之道。群臣相交,朕也樂于一見?!?/br>尚之隆蹙了蹙眉心,末了垂首道,“皇上大智,奴才愚笨?!?/br>南巡大軍在長清縣界首鋪又停留了兩日,大火隔日康熙爺諭令大學士馬齊:昨夜大風,南村失火,朕遣大臣侍衛撲滅之。小民遭此、深為可憫。著傳諭巡撫、布政使察明損毀房數并議作何行賞。大學士馬齊遵照圣旨,令巡撫王國昌等察明,并下令百姓每損失房屋一間,賞銀三兩。兩天后,鑾駕大軍繼續南下,經泰山,康熙爺親往祭奠,行大禮時蘇偉看到了幾張熟悉面孔。傍晚,四爺住處,蘇偉比比劃劃地跟四阿哥形容一個人的長相,“就是那晚那個打頭的,我記得很清楚,三十歲上下,挺年輕,看衣服品級不高,但能隨扈,應該是御前供職的?!?/br>四阿哥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略帶無奈地道,“隨扈的人那么多,爺怎么知道你說的是誰。那天晚上情勢緊張,爺也沒注意都有誰站在咱們這邊?!?/br>蘇偉舉喪地垂下肩膀,“那幾個年輕人就是這個人領頭的,看起來很會審時度勢,爺要能用他就好了?!?/br>四阿哥笑笑,把蘇公公往自己身邊拉拉,“總會有機會的,等你下次見到他,直接帶他來見爺不就得了?!?/br>蘇偉扁扁嘴,看著四阿哥點了點頭,心里還是有點點小不甘。京城索相府內堂里,燃盡的佛香倒在香爐中,留下最后一縷青煙。索額圖坐在榻子的一側,挺直的身軀慢慢弓起,恍惚間竟像老了十幾歲。李光地坐在另一側,輕輕地嘆了口氣,“索相不必太過憂心,圣上只是防患于未然,并未有治太子于萬劫不復的心思,否則也不會讓晚生回京安排這些了?!?/br>“晉卿大恩,”索額圖頓頓地一垂首,聲音帶著無法忽視的蒼老,“老朽如今是強弩之末,若不是晉卿感念昔日之情,冒險前來相告,赫舍里氏一族怕是要遭滅頂之災了?!?/br>“索相言重了,”李光地壓了壓嗓音,“當初蠟丸傳書一事,若不是有索相一力保奏,晚生怕是活不到今日。其實,這么多年,索相于太子,晚生心里是最清楚的。太子位居東宮,索相之舉無可厚非,只是圣心變幻難測,也難為索相了?!?/br>索額圖輕輕地搖了搖頭,“老朽算計了一生,時至今日,才明白了一些。只不過,怕是來不及了……”直郡王府夜色已深,書房里還亮著燭光,大福晉在侍女的扶持下邁進門檻。“福晉?”直郡王從案牘中抬起頭,慌忙起身上前,半扶著大福晉輕責道,“你怎么這時候過來了,身子不好還不早早歇著?”大福晉笑了笑,面色卻越發蒼白,揚手打發了侍女出去,跟著大阿哥一同坐到榻上,“躺了一天了,身子都軟了,看見爺還沒睡,就過來瞧瞧?!?/br>直郡王彎了彎嘴角,拿起件長袍披在大福晉身上,“夜寒露重的,福晉要注意身子?!?/br>大福晉看著直郡王,輕抿唇角,伸手撫了撫直郡王眉心,“爺又有事憂心了,眉頭都皺到一起了?!?/br>直郡王輕輕地嘆了口氣,“無礙的,爺都能處理,福晉不要擔心?!?/br>大福晉微微垂首,“我信爺,爺也要信我,咱們是夫妻,為妻者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替丈夫分擔煩心事?!?/br>直郡王輕輕笑了笑,“爺是一貫拿福晉沒辦法的,福晉的話總是有道理的?!?/br>大福晉微揚唇角,末了,斂了斂神色道,“是太子那兒又有什么變故了?之前爺不是說,皇上派李光地回京了嗎?”“是,明相告訴我,李光地回京帶著皇阿瑪的密旨,各處安排,肯定是皇阿瑪知道了什么,”直郡王神色暗了暗,“其實,爺也有所察覺,索額圖近來確實動作頻頻。不過,有一點,明相沒有提醒我,李光地在京任職時,與索額圖關系深厚?!?/br>大福晉秀眉微蹙,思索片刻道,“爺是懷疑,明相對您有所保留,是另有他圖?”直郡王冷冷一笑,“納蘭揆敘近來與佟佳氏鄂倫岱來往頗多,老八那里定然是熱鬧非凡的?!?/br>“其實,”大福晉輕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