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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掙扎著要起身行禮。蘇偉由后跟出來,看著地上的血人十分奇怪,“這人是?”傅鼐看了看蘇偉,又看了看四阿哥,一臉為難,“主子,這就是一直潛伏在邵干身邊的魏經國?!?/br>第156章聰明人康熙四十一年寅時,丁大夫在一陣近乎嘶啞的雞鳴聲中醒轉,窗外天還未亮,莊子里人聲稀薄。秋末初冬,莊戶們難得地停下一年的勞作,偷得浮生半日閑,也不用再向往日一般聞雞起舞。吱呀作響的木門被推開,丁大夫借著一點曦光,在井邊打水洗臉。他由江寧老家入京也有一年多了,在京城里的藥房坐堂被京中的大夫多方排擠,最后氣憤出走。出了城門,才發現自己已經變賣家產,無處可去,好在跟著一位路邊的老鄉進了這處莊子,因著世代行醫的一點本事,被莊頭安置在了這處荒廢的小院里。日子雖然清苦,但還算自在,只不過時間長了,總是覺得少了些色彩。將盆里的水潑在地上,丁大夫沖著微亮的天邊,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吐出的氣旋還未落下,一陣急速卻不亂節奏的馬蹄聲伴著車輪遠遠而來。馬車在丁大夫的小院門前停下,一個藏青色長袍的青年男子跳下車梁,“是丁大夫嗎?”“是,”丁芪有點兒木愣地點了點頭。“我家主人請你入府看病,跟我走吧,”青年男子走到院門前,一手按在了柵欄上。丁芪往后退了兩步,腦中瞬間轉了好幾個回路。做大夫的,望聞問切是基本功,而“望”一字更是基礎的基礎??催@人的動作與氣場,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自己出聲拒絕,這人會直接跳過柵欄將他綁走。更何況,這人剛才說了一句“入府看病”,即是府邸那么定為達官顯貴。他一個鄉村大夫,是斷然得罪不起的。丁芪回屋取了藥箱,仔細的鎖上屋門、院門跟著來人上了馬車。掀起車簾的一刻,丁芪無意地偏頭一瞥,卻見駕車而來的小哥頸間平滑,面無須根,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這人是個太監。張保架著馬車一路疾行,魏經國的傷雖然沒致命,但經過一夜的耽擱,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四阿哥讓人掩蓋了魏經國逃到四爺府一路的痕跡,但還是不能放松警惕,所以只能等清晨城門開啟,到城外去請大夫。好在賬房到莊戶里收賬時,聽說過一位外來的丁大夫,據說醫術高超,張保便一大早駕了馬車出城去接。馬車繞到四爺府旁門,張保一路未停地直接駛進了東花園。丁芪微微推開車窗,被眼前畫一般的亭臺樓閣震住了,他這一番到底是入了哪座神仙府邸了?蘇偉呆在東小院西廂房里忙活了一個晚上,魏經國的小命總算被暫時保住。但是橫穿肩膀的那支羽箭,他們是誰也不敢亂動,只能在周遭灑了藥粉,結果天光未亮時魏經國就發起了高燒。“來了,來了,”小英子端著銅盆進了房門,“張公公把大夫請來了?!?/br>蘇偉短暫地舒了口氣,直起身子看著張保領著一位布衫打扮,不惑有余的中年男子進了房門。中年男子見到穿著宮服的蘇偉,微微一怔,又略略地掃了一眼屋子,就背著藥箱直奔床上的病人而來。“這箭沒傷到臟器,得趕緊取出來,我需要人幫忙,”丁芪查看了病人的傷勢,一邊把著脈,一邊對蘇偉道。蘇偉剛想上前,突然一陣眩暈,小英子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二師父,你一晚上沒睡,去休息休息吧,這里我來就好?!?/br>“是啊,你去休息吧,”張保上前兩步道,“我們在這兒就行了,別讓主子擔心?!?/br>蘇偉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由著小英子將他扶回了堂屋。四阿哥一早,照常進宮御門聽政,盡管心中裝著千斤大石,在人前也不得不裝出平靜冷淡的模樣。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四阿哥腳步匆匆地往日精門走,卻不想突然被人半路攔下。“四貝勒,”梁九功微弓著腰,臉上帶著幾十年不變的笑容,“皇上在乾清宮等著您呢,跟奴才走吧?!?/br>四阿哥微抿嘴唇,點了點頭,跟著梁九功轉道又折回了乾清宮。“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四阿哥俯身行禮。“起來吧,”康熙爺執了蘸著朱墨的筆,在一本折子上批了幾個字,“這次南巡因著太子的病,路程只走了一半。朕打算過了年關,再下一次江南,還是你和老十三陪著朕和太子同去。你那府里邊好好安排、安排,多帶上幾個人,咱們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也帶著人服侍著。朕回想起來,你那后院也許久未添丁進口了?!?/br>四阿哥微微一愣,慌忙垂首道,“讓皇阿瑪費心了,兒子平時醉心禪宗農耕,總是疏忽了后院,以后定遵皇阿瑪提警,多多注意?!?/br>康熙爺點了點頭,“佛道自有形,農耕亦是民之大計,但都不能cao之過急,更不可一心多用。免得壞了多年的潛修,讓朕失望?!?/br>四阿哥身子一凜,連忙俯身道,“兒子謹遵皇阿瑪教誨?!?/br>四阿哥回到東小院時,就見蘇偉掛著一只鞋歪躺在榻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小心地替他脫掉鞋子,拿了毛毯蓋在腿上,蘇偉卻猛然驚醒,“主子!魏經國——”“沒事,沒事,”四阿哥坐到蘇偉身邊,撫著他的背,“剛張保已經稟報過了,大夫已經替他拔了箭,也開了方子,現在已經沒危險了。只能他清醒過來,咱們就能問出事情究竟了?!?/br>蘇偉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還是有些緊張地瞅著四阿哥,卻見他們家四爺一掃前幾日的頹唐與憔悴,神色間倒多了幾分淡然與平靜。“主子,你……”蘇偉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今兒上朝沒事吧?”“沒事,”四阿哥彎彎嘴角,讓困得吊兒郎當的蘇公公躺在自己腿上,將皇上召見他的話一一跟蘇偉說了。蘇偉有些憤然地踢了兩腳榻背,“說來說去,皇上還是想讓主子隱退。憑什么這么多阿哥,非拿主子當把頭啊,八阿哥不是也在蹦跶嗎?”四阿哥笑出了聲,伸手掐著蘇偉的臉道,“爺真是把你寵壞了,哪有這么說阿哥的?!?/br>蘇偉避開四阿哥的手,仰著頭道,“我就是不高興,皇上偏心,凈挑軟柿子捏,一點也不厚道……”“你說誰軟柿子呢?”四阿哥一個爆栗敲在蘇偉頭上,“爺這是忠孝仁義,是以退為進懂不懂?”“不懂,不懂,不懂!”蘇偉捂著被敲疼的腦門在四阿哥腿上打滾。四阿哥伸手攔住他,在撅起的嘴上咬了一口,“皇阿瑪雖然讓我一心一意潛修,但前前后后都沒提過衛秦口供的事,那句不要讓朕失望,當真比加官進爵更為有力。這說明,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