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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李光地,我們歷史盲的蘇公公多少還是聽說過的,康熙朝名臣,一生頗有建樹。而讓蘇偉印象最深的,還是在中,藍齊兒公主對那位青年才俊的傾慕。不過,電視劇到底只是電視劇。此時的李光地已經是年近六旬的老翁,而藍齊兒原型的和碩榮憲公主已下嫁漠南蒙古十余年,兩人年紀相差三十余歲,根本毫無交集。不得不說,歷史當真一點也不浪漫。“又胡思亂想什么呢?好好走路,”四阿哥緊抿著嘴唇,蚊子似的對魂游天外的蘇公公提醒了一聲。蘇偉一愣,連忙斂了思緒,弓著身子往四阿哥身后蹭蹭,被四阿哥偷著瞪了一眼。“老四,”康熙爺突然出聲,轉過身來指著河堤道,“你過來,跟著李卿好好學一學……”“是,”四阿哥垂首,跟上康熙爺的步伐,登上一處高臺。李光地向四阿哥行了禮,指著遠處正在開鑿的河道,講訴這一段的水況。蘇偉站在人后,看著前面時不時詢問些什么的四阿哥,無法集中的精神又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遠方。幾百年后,不知歷史上會怎樣呈現四阿哥與蘇培盛的面貌,是不是當真一句浪漫的話也不能留下?京城九月入秋,京城天高氣爽,偶有幾只鴻雁在空中急掠而過。自溫憲公主去世,德妃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四阿哥隨圣上南巡,特意囑咐四福晉多進宮看看,四福晉挑了個晴好的天氣,帶上了弘暉入宮給德妃請安。“孫兒弘暉給德妃娘娘請安,”弘暉恭恭敬敬地向德妃行了一禮。“好孩子,到瑪姆這兒來,”德妃揚起笑臉,伸手把孫子拉到跟前,“這一轉眼都這么大了,規規矩矩的,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br>福晉聞言彎起嘴角,“額娘可別夸他了,在府里時不知多淘氣呢。兒媳總得時時看著他,這稍一疏忽,功課就會落下?!?/br>“欸,男孩兒嘛,淘氣點兒沒大礙,”德妃遞了塊兒糕點給弘暉,“小十四以前就淘的沒邊兒,這幾年才穩重些,倒是老四自小穩穩當當的?!?/br>福晉斂了斂眉目,轉而問道,“額娘近來身體可好些了?貝勒爺臨走時一直囑咐兒媳多進宮來看看呢?!?/br>“額娘好多了,”德妃微笑著道,“老四事情也多,不用總惦記著我,在宮里這么多年,什么事兒沒經歷過?!?/br>“瑪姆病了嗎?”弘暉皺著小眉頭,轉頭道,“瑪姆要多多休息,生病要乖乖吃藥?!?/br>“好,瑪姆一定乖乖吃藥,”德妃笑著拍了拍弘暉的頭,復又轉身對清菊道,“你帶著幾個人,領弘暉阿哥到御花園里轉一轉,他進宮的時候少,還沒去御花園玩過?!?/br>“是,”清菊俯身領命。弘暉一聽要出去玩,雙眸頓時神采奕奕,福晉從旁一瞪,沉聲囑咐道,“老實聽清菊姑姑的話,這里是皇宮,不準沒規沒距地四處亂跑!”弘暉抿抿嘴唇,垂下頭悶悶地道,“是”。清菊帶著弘暉走出屋門,福晉還是不放心,使眼色讓詩瑤跟了上去。德妃從旁看著,輕輕地搖了搖頭。“額娘可是有話要跟兒媳說?”見弘暉等出了永和宮,四福晉才轉身問道。德妃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老四這次隨皇上出巡,可有帶哪位格格隨身服侍?”福晉微微一愣,搖了搖頭,“貝勒爺出門一向不喜內眷跟著?!?/br>德妃放下茶碗,屈肘靠在背椅上,“那耿氏入府也有半年了,當初特意挑地好生養的身子,怎么到現在還是沒半點兒消息?是老四根本不往后院去,還是府里有什么貓膩兒?”“額娘明鑒,”四福晉聞言,慌忙起身道,“兒媳雖比不得額娘,但后院的幾人尚算安穩,斷無嫉妒爭寵之事。貝勒爺近來幾個月都有在西配院留宿,只不過,還是偏寵李氏與武氏多一些,耿氏雖是好生養的身子,但與貝勒爺見面甚少?!?/br>德妃嘆了口氣,“不是額娘逼你們,如今成年的阿哥漸多,胤祥、胤禵的婚事,皇上都開始張羅了。老四本就年長,總不能在子嗣這兒接連被弟弟們落下吧。胤祺就不說了,現在連七貝勒胤佑都三子四女了?!?/br>“兒媳惶恐,”福晉低眉斂目,“貝勒爺醉心政事,日日苦讀,確實不熱衷內院之事。兒媳也曾多次勸說,但——”“好啦,”德妃打斷福晉的話,語氣淡漠,“老四不愿往后院去,究其根本還是沒人能抓住他的心。否則有人陪著,伺候著,怎么會不愿過去?近來,皇上曾提起過老八的福晉,對胤禩一直沒有子嗣的事兒頗為不滿。老四這兒,皇上也總是問起,好歹你有弘暉,還能對付一二,可時間長了,也不是個辦法?!?/br>“兒媳明白,”福晉垂首應諾,“等貝勒爺回府后,兒媳一定多加促導,不讓額娘費心?!?/br>德妃點了點頭,“不只格格,你自己也得多多努力,就弘暉一個嫡子,怎么也單薄了些。至于你們府上的人,還是太少了。那李氏、宋氏年紀都不小了,等過了年,額娘再跟皇上提一提?!?/br>“是,謹遵額娘吩咐,”福晉微抿薄唇,低低地應了一聲。南巡大軍,駕過景州,皇上帶太子、四阿哥、十三阿哥幸開福寺。太子一路行從低調,到開福寺相當誠心地祈禱上香,皇上見了也沒多說,讓十三阿哥陪著太子,叫上四阿哥跟著自己往寺廟后頭轉了轉。走過開福寺最后的藥王殿,一路石階扶搖直上,康熙爺背著手慢慢悠悠地往上走,語氣恬淡地對四阿哥道,“秋日出來,天氣正好,不冷不熱,亦有景可觀?!?/br>“皇阿瑪說的是,”四阿哥由后應了一句,時不時地回過頭,裝似無意地瞅兩眼越爬越慢的某位公公。康熙爺站到了一處平臺上,眺目遠觀,“這開福寺的后山雖小,但視野卻還算開闊,能看到景州全景,不至一葉障目?!?/br>四阿哥抿了抿唇,直覺皇阿瑪的話有深意,一時卻也參不透,只能模棱兩可地道,“皇阿瑪是天子,站得高忘得遠,一葉障目也不過一時片刻而已?!?/br>康熙爺轉過身子,看著四阿哥道,“所謂管中窺豹往往就是從那一時半刻來的。為君者,哪怕是區區一瞬,也不能被遮了雙眼,否則便易遭覆滅之災?!?/br>四阿哥身子一緊,慌忙垂首道,“兒臣愚笨,不明皇阿瑪言中之意。在兒臣心中,皇阿瑪平三藩,定臺灣,驅逐沙俄,大破準噶爾,堪比任何一位古之賢君。此覆滅之禍,兒臣從未想過?!?/br>康熙爺微微彎起嘴角,轉頭看向山外,西斜的日頭灑下最后一縷光輝,將整個景州鍍上了一層金色,“老四總是這樣拘謹了,朕只不過隨口一說罷了……”入夜回到駐蹕的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