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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把門鎖著?他們想干什么?”“火車怎么停了?好不容易在公司請了假回家過年,竟然遇到了這種糟心事?!?/br>“就是啊,我每個月都要坐火車出差,從來沒出什么意外?!?/br>“我想mama……我要mama……”有個跟大人跑散的小孩在那嚎啕大哭,他一哭,就像是某種效應,其他小孩也跟著哭了起來。哭聲讓人越發崩潰。“cao你媽的,哭什么哭???吵死了!”有個男的發火。一個女人看不過去,把哭的滿臉淚的小孩拉到自己身邊,口里在指責那個男的,“跟個孩子兇什么!”那男的肥頭大耳,被其他人指點,他憤怒的吼,“看什么看?”場面一下子變的更加不受控制。有個年紀很大的老人發話了,“大家都安靜一點,等火車上的同志過來就好了?!?/br>別人看老人那么大歲數,也都不好頂嘴。“剛才誰喊的???”“不知道?!?/br>“聽說是有個殺人犯混進車里了,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br>“不是吧?我聽的是幾個列車員發生矛盾,打起來了,把其中一個打死了,那個人也不想活了,見誰就抓著陪葬?!?/br>“不知道就別瞎說好嗎?車上有乘警的,真要是出了那種事,他們難道坐視不理嗎?”“對對對,我們還是不要亂想了,先坐下來吧,一車的人都在,這么多人呢,不會有事的?!?/br>大家眾說云云,前一刻分明還好好的,睡覺聊天,突然就亂起來了,誰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們是看見別人跑,就跟著跑的。這幾乎是一種心照不宣的事實,覺得跑在后面的人最危險。鬧聲小了一會兒,就又掀起來了。跑的急,眾人都沒顧得上行李,現在擔心自己的東西會被別人拿走。“哎……作孽啊……早知道就不坐火車了?!?/br>紀韶聽著大媽在那唉聲嘆氣,不知道說什么,他煩躁的擰著眉頭,現在不知道崔鈺在哪兒,安不安全。膽子那么小,崔鈺肯定很慌,現在搞不好在焦急的找他。地府,老者顫顫巍巍的拎著把長鑰匙,用行將就木的聲音喊道,“歡迎大人回來?!?/br>崔鈺的身形閃進,游走在孤魂野鬼的哀怨聲里。他身上的廉價棉衣不見,一身黑色長袍,暗紋在幽幽火光里若有似無。老者佝僂著背跟在后頭,“大人,老夫有一事相求?!?/br>崔鈺面無表情,“何事?”老者緩緩道,“老夫的后人于昨日被玨判官送往十八層……”崔鈺冷冷道,“臼老,你想為他求情?”“非也?!崩险邠u頭,“老夫是希望大人能對其多加管教,將他剔骨削rou,也好脫胎換骨,重新做人?!?/br>崔鈺漠然,“那就不勞臼老掛心了?!?/br>臼老望著走遠的背影,看來是不順心了。這三界只怕又要不得安寧。崔鈺身處一座昏暗的大殿,片刻后,殿內響起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孽鏡失蹤了?!?/br>崔鈺道,“那事與下官無關?!?/br>那道聲音,“雖與你不相干,但你是最后一個用它的,崔鈺,你去尋回?!?/br>崔鈺的表情扭曲,又恢復如常,“是?!?/br>他之前已經與那人交過手,麻煩。靜默了一瞬,有滴滴答答的水聲,是忘川河的水流漫過橋口,伴隨孟婆悠悠長長的歌謠,沒完沒了。“你與崔玨本是同根生,就不能讓他一步?”崔鈺毫不猶豫,“不能?!?/br>火車上的紀韶忽然一抖,他抱著頭,面露痛苦之色。大媽擔憂的問,“小伙子,你怎么了?”紀韶眨了一下眼皮,汗凝在上面,往下一滴,他透過模糊的視野,好像看到了一片刀山火海,可等他再去看,成了錯覺。聽大媽還在詢問,紀韶喘了口氣,“沒事?!?/br>剛才他頭痛欲裂,快要炸開,現在又什么感覺都沒有了。車廂里傳來廣播,列車員通知說霧霾嚴重,會晚點兩小時,給大家帶來的不便,深感抱歉,并且希望大家能配合。這條廣播讓氣氛有所改變。“原來是霧霾啊,早說啊,那干嘛還鎖門?”“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亂嚷嚷,別讓老子逮著!”知道只是霧霾,大家都松口氣。晚點雖然要等,但是那種莫名的恐懼隨著熟悉的情況全消失無蹤了,門打開,進來兩個乘警和列車員,疏散人群,安排乘客回到屬于自己也的車廂。火車頭那里的cao作室,機車乘務員和副手都面無人色。頭頂電機的噪音非常大,鬼哭狼嚎,平時他們說話都是靠吼的,現在誰也沒那個力氣。副手的聲音極低,似乎是怕驚擾到什么東西,“劉哥,會不會是眼花了?”劉乘務員沒有回答,他盯著調速器,干他們這行黑白顛倒,生活沒有規律,精神難免會出現點放空狀態,但是剛才沒碰調速器,速度卻突然提速,又突然將下來。他們停了火車,情況不明,腳邊的風笛不敢踩。劉乘務員說,“你去看看?!?/br>副手拿著手電筒去機房檢查,水閥那里的冷卻水都沒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漏掉的,他原路折回,擦著額頭的汗,把原因說了。劉乘務員一聽就緩了不少,知道問題在哪兒就放心了,怕就怕車子發生變故,什么問題都找不到。“去聯系車站,讓別的車子先過?!?/br>副手哎了聲,“劉哥,后面那事你聽說了嗎?”劉乘務員把臉一橫,教訓道,“不要多管閑事,你是司機,只管火車平安出站,再平安進站就行了?!?/br>副手嘀咕,還不是,我就是個打下手的。“劉哥,需不需要讓她們再做一次廣播?”“就說是霧霾吧,天氣能接受?!?/br>劉乘務員心里不快,這下子是肯定要晚點了,工資又要扣了。凌晨三點多,列車長和兩個列車員一根一根吸著煙,休息室里煙霧熏天。“小莉姐不會亂說吧?”列車長掐著煙,“亂說什么?”“那個男的沒買票,我們要查,他跳火車了,不關我們的事?!?/br>“是是,”一個列車員神情恍惚。列車長把帽子戴頭上,“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br>十五號車廂里,紀韶站在座位前,崔鈺不在,就只有那個女生,她還在吃瓜子,袋子里所剩無幾。中山裝男人也不在。紀韶坐回去,拿出手機試信號,信號一有,他就給崔鈺打電話,那頭不在服務區。一連打了四個,紀韶放棄,準備過會兒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