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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熙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盡管過去的記憶并不完整,可她一想到那間黑漆漆的地下密室、在大火中抱著她死去的乳母,裴熙的心里就會很涼,很孤單。 更何況皇帝之位本就是高處不勝寒。 她也想要汲取一份溫暖,一份只屬于她自己的溫暖。 慕水寒都二十九歲了還是沒有娶妻納妾,只守著裴熙一人,足可證明他對自己的堅定與深情。 更不必說他明明大權在握卻沒有半點謀逆之心,一直默默地幫助著、守護著她…… 裴熙覺得自己恐怕無以為報,真的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舊時光整理 她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逗笑了。 人家慕水寒又沒有說要她以身相許,她真是想的太多了。 …… 昨夜睡得太晚,等裴熙起身洗漱完之后,時間已經不早了,錯過了由內閣主持的小朝會。 好在小朝會并不是每日都要皇帝親自去參加的,偶爾錯過一兩回也不打緊,回頭看看內閣呈送過來的奏報就好。 裴熙正想著今天是自己用午膳,還是到哪個后妃那里去坐坐,就見之蓓急急忙忙地走過來說:“不好了皇上,慕將軍和蕭大人在外頭吵起來了!” “???”裴熙一愣,“你說誰?蕭宴和慕水寒嗎?” 見之蓓點頭,裴熙不解地說:“他們兩個怎么會吵起來?” 裴熙說著拍了拍自己因為酒醉而遲鈍的大腦,突然回想起昨夜慕水寒因為她和蕭宴單獨飲酒而暴怒的樣子…… 裴熙立即一躍而起,緊張地朝外走去。 慕水寒那個瘋子,該不會也對蕭宴大打出手吧?! 蕭宴體弱多病,可禁不起他那份嚇唬! 事實證明,裴熙完全想多了。 慕水寒并沒有與蕭宴刀劍相向。 只是兩個大男人門神一般地站在乾元殿門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唇槍舌戰,互不相讓,空氣間火花四射。 這也著實不成樣子。 裴熙剛想上前阻止,就聽蕭宴用她從未聽過的語氣寒聲道:“就算你是殿前司指揮使,你也不能擅闖皇帝寢殿,甚至整夜呆在乾元殿中!” 慕水寒不以為然道:“我為何不能?守護皇上的安危原本就是我的 * 職責,蕭大人有什么意見嗎?” “慕水寒,你我一同為皇上伴讀多年,不管旁人如何言說,我都堅信你初心未改??赡悻F今竟跋扈至此,我實在不能坐視不管?!笔捬缯溃骸澳闶刈o皇上安危并沒有錯,但你大可在乾元殿外值守,何須執劍入皇上寢殿!” 慕水寒見蕭宴如此氣憤的樣子,忽然疑心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蕭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慕水寒的臉色差到了極點:“她連這件事都告訴你了?” 蕭宴忽然明白過來,他指的是裴熙其實是影兒這件事。 昨夜裴熙告訴過蕭宴,慕水寒和尹雪城都知道她的秘密……所以蕭宴并未在慕水寒面前強行掩飾什么,只是壓低聲音道:“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明知道她是影兒,還要這樣對她?” 在蕭宴看來,慕水寒既然知曉裴熙乃是女子之身,就應該更加避嫌,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是,斷不該如此逾越。 “影兒”兩個詞觸碰到了慕水寒的底線,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狠厲起來,周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你叫她什么?” 蕭宴毫不畏懼地看向他,重復道:“影兒?!?/br> “影兒也是你能叫的嗎?”慕水寒情不自禁地手握成拳,拼命壓抑著朝昔日同窗拔劍的念頭。 蕭宴素來性情溫和不假,但那只是因為沒有人觸碰到他的底線。 今天上午蕭宴得知他送裴熙回宮之后慕水寒就沖進了乾元殿,還在里頭呆了一整夜,蕭宴立馬進了宮,直接將慕水寒堵在了乾元殿門口,當面與他對質。 他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冒犯影兒,包括慕水寒。 “她都沒有說不能,我為何不能叫?”像是要故意激怒慕水寒一般,蕭宴無比清晰地重復道:“不是只有你和影兒一同長大,別忘了你出征那些年里,都是我在陪伴著她?!?/br> “你!”慕水寒忍無可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蕭宴,你不要太過分!” “只是叫了她的小字而已,這就算是過分了嗎?”蕭宴忽然感覺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慕將軍想要如何?殺了我嗎?” 慕水寒冷笑一聲,目光逐漸冷凝:“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嗎?” 慕水寒用警告的語氣說:“蕭宴,看在你我昔日同窗多年的份上,我勸你一句,以后最好離她遠一點!影兒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br> 蕭宴不甘示弱地說:“這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br> 蕭宴雖是個文人,但他畢竟是侯府公子、名將之后,與慕水寒面對面地唇槍舌戰起來,氣勢絲毫不弱。 只是他的身體到底過于羸弱了,強撐著說完這一番話之后,他便忍不住側過身咳嗽起來。 裴熙見了下意識地走上前去,剛想扶住蕭宴,就注意到了一旁慕水寒刀子一樣的眼神。 裴熙朝他干笑了一下,沒有親手去扶蕭宴,而是叫來危江扶著蕭宴坐下。 她看看蕭宴,又看 * 看慕水寒,擠出個笑來打起了圓場:“都在門口兒杵著做什么???到飯點兒了,都進來用午膳吧?!?/br>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相處 兩人現在都沒什么心思用飯, 但誰都不想就這么離開,讓裴熙與另一人單獨相處,所以都答應了下來。 慕水寒和蕭宴剛剛吵了一架,現在誰都不肯理會誰, 以致飯桌上的氣氛非常之尷尬。 看他們兩個那么別扭的樣子, 裴熙都沒什么食欲了。草草扒拉了幾口填飽肚子, 就讓人將膳食撤了下去。 按說飯后慕水寒就該離開了, 裴熙還要與蕭宴一起讀書、議政。 誰知今日慕水寒卻不肯走, 還在那里陰惻惻地說:“皇上如今既要常去上小朝會,又要上大朝會,白日里還要接見許多大臣, 就沒有必要每日都與蕭大人讀書議政了吧?!?/br> 蕭宴聞言不禁反駁道:“那慕將軍就有必要一整夜呆在皇上身邊?” 慕水寒忽然特別小孩子氣地說:“皇上愿意我陪著的, 對吧?” 說著一臉期待地看向裴熙。 裴熙尷尬地笑笑, 只能點頭。 蕭宴不可置信地看向裴熙, 低聲問道:“皇上,是不是他逼你的?” 還真是。 不過……裴熙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對蕭宴說。 她好像被慕水寒傳染了似的, 也變得有一些不正常。 因為裴熙發現,她被慕水寒逼得……還挺心甘情愿。 這種感覺,實在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