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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眼的尹雪城狠狠揍上一頓, 讓他再也不敢胡言亂語、更不敢碰觸裴熙一下才好。 可他怕自己的暴虐會嚇到裴熙,所以并沒有將想法付諸于行動,只是看起來臉色不大好看而已。 誰知只是這樣, 裴熙就護在了尹雪城的身前, 朝著慕水寒替尹雪城求情:“水寒, 你別生雪城的氣了, 他、他喝多了,不是故意說你的。大家都是好兄弟, 你就別跟雪城過不去了成嗎?” 慕水寒位高權重,許久都沒有體會過“委屈”為何意了,可是此時聽裴熙這么說, 他當真覺得心中委屈得很, 難受程度甚至絲毫不亞于當年他發現慕家的親人竟然想要殺害自己的時候。 他劇烈地喘息著,壓抑著,一個字都沒有說, 雙眼緊緊地盯著裴熙, 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駭人。 “皇上,是我要和他過不去嗎?”他指著地上的尹雪城,沉聲道:“是他、是他先對你不敬!” 似是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裴熙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蕭宴見氣氛不對,趕緊過來護住裴熙。 “水寒你別激動,皇上說得對,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何必如此較真呢?”蕭宴說著說著也疑惑起來,“以前雪城和皇上喝起酒來也是如此沒大沒小的,他只是習慣了而已,并無什么惡意,你應是知道的啊?!?/br> 是啊,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那時候的裴熙是裴重光,是那個與他沒什么關系的糊涂少年。 可是如今的裴熙不一樣。 她是小影兒,是他在最迷茫、最無助時結識的小影兒,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他的救贖,他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他愛她勝過權力,勝過欲望,甚至勝過自己,勝過一切。 他怎么能容忍別的男人這樣觸碰她? 更叫慕水寒所不能理解的是,裴熙只是喝了幾杯酒而已,竟然便不像一開始那般抵觸尹雪城的碰觸了。 難不成她是看中了尹雪城的好皮囊?還是說她心里就是喜歡尹雪城這般會撒嬌、會哄她開心的男子? 他陪伴了她那么久那么久,卻比不上陪她喝了幾杯酒的尹雪城嗎? 慕水寒越想越氣,既氣裴熙,也氣他自己。 他好像越來越難以控制自己對裴熙的感情了。 裴熙所想的卻與慕水寒截然不同。 其實裴熙并不想同尹雪城勾肩搭背,有什么肢體上的接觸。他雖然生得像個女孩子一樣,可畢竟還是個男子。 只是她怕自己扭捏起來,被人看出自己是女子之身,所以才會逼著自己大方一點,不要在意這些小節。 沒想到她自己心里的那關都已經跨過去了,慕水寒卻是不肯。 他堅定地看著蕭宴,用不容置疑 * 的語氣說:“可是皇上如今失憶了,尹雪城于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怎可如此僭越?皇上嘴上不說,但她心里會不適的?!?/br> 裴熙愕然。 她怎么都沒想到,表面上看起來冷冰冰的慕水寒,竟然是最在意她內心想法的一個。 就連細膩如蕭宴都沒想到失憶后的裴熙面對尹雪城的投懷送抱時心里會怎么想……慕水寒卻想到了。 裴熙不由吃驚地看了慕水寒一眼。 她可能真的是有些醉了,竟會覺得……慕水寒好像很在意她。 甚至是……有一點喜歡她。 這個想法剛剛從裴熙腦子里冒出來,就被裴熙自己給否決了。 怎么可能! 看來她真的是醉了。 裴熙暈暈乎乎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全然沒有作用,倒是嚇壞了一旁的蕭宴。 他連忙扶住裴熙,擔心地說:“皇上可是醉了?微臣扶您去歇息一下吧?!?/br> 蕭宴說著就將裴熙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裴熙的腰,半摟半抱地將裴熙往一旁的軟塌上扶。 慕水寒見了瞬間心頭火起,他想將裴熙從蕭宴懷中奪回來,可蕭宴終究與沒皮沒臉的尹雪城不同,他還算有分寸,身體又不好,慕水寒怕傷到他,于是強忍著沒有動作,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蕭宴的背影。 若是蕭宴的手敢碰什么不該碰的地方……就不能怪他不顧兄弟情面了。 好在蕭宴只是規規矩矩地將裴熙扶到了軟塌上而已,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 只是慕水寒看不出的是,背對著他的蕭宴臉上的神情發生了極其明顯的變化。 蕭宴先前日日都能見到裴熙,只是察覺到她性子上有些變化,可樣貌并未有所改變,蕭宴便沒有多想。 可是此刻,蕭宴距離裴熙極近之時,只覺她腰肢纖細、身段柔軟,脖頸之間還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 明明知道不應該,可蕭宴的心臟還是怦然一動,全身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幾乎情難自已。 蕭宴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沒想到對著裴熙一個男子,自己竟然還會生出這等特別的情愫來。 可是,裴熙當真是個男子嗎? 蕭宴微微垂眼看去,只見懷中的皇帝皮膚白膩若瓷,長睫濃艷,鼻梁秀挺,唇不點而赤,生得比女子還要精致明麗,還有這柔軟的身子……實在不像是一個男子所有。 仔細看去,她的唇周、下巴處一點兒胡茬都沒有,只有一些細小的絨毛,幾乎微不可查。 雖說從前的裴熙就不愛留須,可偶爾還是能看到些微胡茬的,就像尹雪城一樣??扇缃瘛?/br> “阿宴,給皇上蓋上被子吧?!币娛捬玢读艘粫簺]有動,慕水寒還以為蕭宴也喝多了,就走過來幫著蕭宴一起照顧裴熙。 慕水寒側首看了一眼,發現蕭宴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大對勁,紅的厲害,像是發熱了一樣。 慕水寒便問:“阿宴,你的臉色 * 不大好,可要傳太醫?” 蕭宴以為自己方才對裴熙的悸動被慕水寒看了出來,慌忙搖頭:“不、不必,我沒事,真的沒事?!?/br> 慕水寒不由定定地看了蕭宴一眼。 他認識蕭宴多年,自然看得出蕭宴今日有些反常。 不過蕭宴方才也喝了酒,想到蕭宴素來很少飲酒,許是不勝酒力,慕水寒并未多想,只囑咐道:“注意身子?!?/br> 蕭宴與尹雪城終究是不同的。 尹雪城年紀小,素來貪玩兒愛胡鬧,以前他在京里的時候還常帶著裴熙一起出宮去逛花街柳巷,慕水寒很是看他不慣。 不過重光如何他管不著。在長華殿里的時候,慕水寒總會看好了尹雪城,不讓他對影兒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好在長華殿是讀圣賢書的地方,總有先生們管著,尹雪城也做不出什么逾越之舉。 后來慕水寒離京征戰,裴熙登基為帝,不再需要去長華殿讀書,自然也不再需要伴讀。 影兒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