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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習娘子對于這個小姑娘的身子骨還是有些訝異的。 她的腰肢很軟,與她這般年紀的女孩子,若沒有打小練習,如今的柔韌性已然定型,可她卻不一樣,柔韌性十分好,不過短短幾日的練習,進展飛快,讓教了這么多年舞蹈的教習娘子都深感詫異。 身旁的教習娘子終于收回了摁在她腰上的手,戚柔蹙了蹙眉,輕呼一口氣,勉強撐起身子站好。 她臉頰兩旁浮起淺淺的緋紅,額頭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分明是狼狽的模樣,卻半點不顯疲態。 原本便清麗脫俗的小臉因這番練習愈發生動,活生生的美人坯子。 “不錯?!苯塘暷镒狱c了點頭,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給她,“照這番進度,到了舞姬大選那一日,你便可以脫穎而出了?!?/br> “謝謝余姑姑?!逼萑釋塘暷镒涌洫劦脑挷⒉惶谝?,她接過茶水,靠在木欄上,輕輕抿了一口。 茶水清涼,拂去了方才練習的疲憊。 此時是休息時間,教習娘子移開視線,隨意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底下街道的喧鬧聲傳來,教習娘子看向熙熙攘攘的街道,瞧了一會兒,竟幽幽感嘆道:“如今世事動蕩,所有人都在為自己找好的依靠,亂世里,沒有人想丟了性命?!?/br> 說到這里,教習娘子似乎意有所指,她轉過頭,看向了戚柔。 教習娘子的容貌并不出挑,但卻勝在周身異于常人的氣質,看著不遠處已然出落成美人兒的姑娘,她似乎十分感慨,打量了戚柔半晌,說道:“連翹姑娘,為了能博個好前途,好光景,你的選擇也許是對的?!?/br> 戚柔捧著茶杯,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只偶爾抬眸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教習娘子想了想,繼續說道:“這次若是能被選中舞姬,往后日子的榮華富貴應當是不愁了。而且,若你有幸被宮中權貴看中……”隨即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可就更了不得了?!?/br> 戚柔聽明白了。 原來余姑姑誤會自己是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才去爭選的舞姬。 她微微彎了彎眸,紅滟滟的唇瓣因沾染了茶水,顯得愈發嬌俏。 “余姑姑想錯了?!北械牟杷呀涳嫳M,戚柔走到桌邊,垂眸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聲道,“我并不是為了這些……我爭選舞姬,只是答應了別人一件事,需要完成而已?!?/br> “哦?”教習娘子有些詫異地看向她。 剛剛驚詫完眼前人兒言語中顯出的成熟,不曾想,下一秒,那人兒便垮下小臉,哀求地看著她,說道:“余姑姑,我今日實在太累了,能不能明日再練???” 教習娘子沉默了一瞬。 雖然她心中也有些 * 不忍,覺得這番進度委實有些壓力,但計劃已經定好,而且舞姬爭選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怎么能松懈? “不行?!庇谑?,教習娘子很無情地拒絕了。 并且,教習娘子琢磨了一下,隨即道:“好了,休息時間結束。我瞧著,你壓腿已經練習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來,我們開始練下腰?!?/br> 戚柔:“……”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十五日后。 今日是二月二十六,是宮宴舞姬初選的日子,戚柔早早便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半困不醒地坐在梳妝臺前。 紫蘿笑吟吟地在她身旁忙前忙后,挽發髻簪云釵,點朱唇抹胭脂。 見連翹姑娘仍有些困乏,想到這一段時日以來連翹姑娘付出的辛勞,紫蘿也打心眼里覺得心疼。 她一邊為戚柔梳發,一邊壓低身子,悄聲笑道:“連翹姑娘盡心盡力練了那么久,今日啊,連翹姑娘定是場中跳得最好最漂亮的姑娘,旁的女子肯定比不上?!?/br> 戚柔耷拉著眼皮,小小打了個呵欠,眼尾泛起微紅。 “是不是場中跳得最好的姑娘,我不知道,但我絕對是場中最困的姑娘?!?/br> 紫蘿噗嗤一聲笑了,“連翹姑娘真會逗趣,和當初紫蘿剛見姑娘的時候,倒是變得有生氣一些了呢?!?/br> “嗯?”戚柔眼尾微抬,看了紫蘿一眼。 將視線移回銅鏡中,只見黃銅鏡面中映出的人兒,小臉精致俏麗,此番經過打扮,眼尾微微向上勾起,原就大的眼睛愈顯嫵媚,只是顧盼間,仍透著微不可察的冷然與淡漠。 與從前比起來,多了疏離與沉靜。 始終還是變了。 她緩緩眨了下眼,若有所思,一字一頓道:“紫蘿,那你覺得是之前的我好,還是現在的我好?” 紫蘿不上當,嘻嘻笑道:“都好。只要是姑娘,都好?!?/br> 戚柔鴉羽般的睫毛抬起,似笑非笑地睨了紫蘿一眼。 還學會耍嘴皮子了。 對上她的目光,紫蘿捂住胸口,突然后退一步,結結巴巴、十分夸張地道:“連翹姑娘別這樣看我!還好紫蘿不是男子,紫蘿要是男子,被姑娘這么一看,可不得三魂都丟了個干凈!” 戚柔無奈,卻也不相信,移開視線不再理會她了。 真的么?可是,她容貌的威力若是有這么大,當初為什么不能讓心上人喜歡上自己? 恍然間又念及這個,戚柔微不可察地一怔,波光瀲滟的眼眸中流露出淺淺茫然。 都已經這么久了,她還是不能放下。 無論她如何努力,那個冷白色的身影依舊深藏于心,就像是刻在了心上,遲遲無法抹去。 就算平日她言笑正常,看起來仿佛沒有大礙,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不過只是將痛楚壓進心底,忍住不去想,不去念,以為這樣就會好受些。 可是不時浮現在腦海中的記憶都在告訴她,所有做的一切,都無濟于事。 …… “連翹姑娘?你在想什么?”紫蘿探頭 * 到她面前,歪了歪腦袋。 戚柔回過神來,有些愣怔:“怎么了?” 紫蘿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嘟囔道:“紫蘿已經為姑娘打扮好了,姑娘瞧瞧?”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手藝?!逼萑岵簧踉谝獾匦α诵?,起身要走向門邊,“我們走吧?!?/br> “姑娘等等!”紫蘿似想起了什么,扭頭就跑。 聞言,戚柔轉過身,瞧見紫蘿從不遠處的衣架上撈了件白絨披風,跑過來笑道:“雖然到了春日,天氣卻還冷著呢,帶件披風好御寒。姑娘,走吧?!?/br> *** 風月坊外,前來接送的馬車已經穩穩停在路邊。 今日坊中生意熱鬧,客人絡繹不絕,紫蘿特意挑了條小路,領著戚柔從側門出來。 沒想到走出來時,卻見原應該在風月坊中忙碌的秦mama站在馬車邊,不時朝路旁投去幾眼,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戚柔步伐一頓,隨即走上前去,微微頷了頷首,“秦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