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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 “這……”必勒格不禁一怔。 “這信所寫的是七分真三分假。魏思靜手下確實圈養了一批戎狄刺客,但卻并無與您那位野心勃勃的叔叔聯系?!碧K九卿一曬,大大方方解釋道。 “所以,你已查清,那日的刺客是誰指派?” “正是如此?!碧K九卿淡淡一笑,“此事不必我來出面,只需交給太子,自有人借機將魏思靜拉下馬,再無翻身的機會?!?/br> 必勒格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招借刀殺人,不愧是我看中的人?!?/br> 蘇九卿冷笑一聲:“敢動我皇城司,便該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本事?!?/br> 之后沒過幾日,三皇子突然被秘密軟禁在府中,鄭老太公上奏折要求告老還鄉,而這一次,皇帝準了。 這些震動因有戎狄使團在此,進行的十分隱秘,并不曾大肆炫耀。 宋玉璃還是聽了宋子元說了,才知道的。 單看京城,仍是一派繁華,鄭家和三皇子府也不曾有半分寥落的跡象。 然而,只有朝堂上緊要的官職才明白,三皇子已在奪嫡的斗爭中徹底落敗了。 如此,一晃十來天過去了,戎狄使團的出使也到了最后,臨走之前,必勒格仍是不厭其煩地勸說著蘇九卿,可惜,蘇九卿卻不為所動。 “汗王說笑了,我既生于大夏,長于大夏,并沒有背井離鄉的打算?!?/br> 必勒格卻笑著低聲道:“蘇九卿,話不要說的那么滿,也許你很快便會來找我?!?/br> 蘇九卿蹙眉看著必勒格,并不全然理解他話中之意。 宋玉璃自那日在運河邊受驚,回到家便被大呼小叫的宋夫人給關了禁閉,不但大夫一天三回診脈,各種補品湯藥更是流水似的送進來,到最后宋玉璃整個人胖了一圈。 直到宋子元看不下去,好說歹說,才將夫人勸走。 宋玉璃這才逃出生天,捂著胸口哀怨地看了宋子元一眼:“父親怎來的這么晚?!?/br> 宋子元笑道:“女兒見諒,為父公務纏身,這不一得了空,便來救你?!?/br> 宋玉璃這才點了點頭。 “長公主遞了帖子來問你傷勢,你今日若得了空,去瞧瞧她也好?!彼巫釉Φ?。 宋玉璃因此收拾了一番,往長公主府去了。 這兩日,京中的變化她也聽宋子元提起,想來,周易安的心事也算終于了了。 往公主府的路上,馬車恰好經過一處宅子,只見宅子外面掛著幔帳,白色的燈籠尤其醒目。 “這是誰家?”宋玉璃心頭一跳,不禁蹙眉問道。 云香瞧了一眼道:“這是閔翰林家。聽聞他家夫人自縊了?!?/br> 宋玉璃怔了怔:“袁如霜?” 云香點點頭,神色間有些遲疑。 “可是有什么傳聞?” “聽說袁大人被判流放以后,袁家一心想救他,便拖閔翰林在朝中疏通關系,銀子跟流水一般的宋進袁家。這半年來,袁家掏空了剩下的家底,聽說如今連飯都要吃不起了。袁家小姐便求閔翰林給些銀錢,閔翰林卻不肯。前兩日,袁家的小少爺,生生餓死了?!痹葡闵裆珡碗s道。 宋玉璃一時怔忪,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此時,馬車已到了長公主府,宋玉璃下車,恰好遇到下朝歸家的周易安。 周易安一身官服,腰桿挺直,斯文秀氣的仍是謙謙君子的模樣。 他瞧宋玉璃,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可算來了,公主這兩日總是念叨。她如今身子不好,大夫要她安心養胎,最是煩悶,你若有空,便常來瞧瞧她?!?/br> 宋玉璃的臉色卻有些難看。 周易安看了出來,疑惑地問道:“怎么了?” “袁如霜自盡了?!彼斡窳久嫉?,“我記得她的夫婿與你是同窗,也是登州人?!?/br> 與周易安這般的聰明人,話不必說滿,他已明白宋玉璃要問什么。 周易安微微一笑:“當年賑災之時,閔兄的jiejie與我meimei一般,都被賑災的官員臨時征召入府,不過兩日,便成了一具傷痕累累的尸體。你可知,那官員到底是誰?” 宋玉璃蹙了蹙眉頭:“父親不曾與我講過?!?/br> “那官員正是袁家的表親,不過仗著一個戶部尚書,又是魏思靜的狗腿,便可以草菅人命,為所欲為。如今被人報復,也實屬人之常情?!敝芤装惨琅f是言笑晏晏的樣子,眼底甚至并無多少仇恨。 但宋玉璃卻覺得后背發冷,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沒錯,只她想到那日花宴,袁如霜瞧著閔翰林的樣子,突然間覺得有些齒冷。 “你要報仇,我們一直都知道,我父親也從未阻止過你,但此番作為,實在有些下乘,我只怕你迷失本心?!?/br> 周易安笑意更濃,反問道:“你又怎知如今這樣,不是我的本心?” 宋玉璃皺了皺眉,再未多言。 魏驚鴻如今養胎,正是百無聊賴地時候,她已顯懷,因年紀不比當年,瞧著多少有些憔悴。 她見宋玉璃來了,才終于有了些笑意,二人閑聊一陣,魏驚鴻才笑道:“前兩日太子來尋本宮,想本宮幫忙牽線搭橋,約你相見。這事私密,本宮不敢假手他人,這才特叫你來了,才相告?!?/br> “我與太子殿下并沒有什么可聊的?!彼斡窳α诵Φ?。 “可孤確有話要與你說?!蔽核荚吹穆曇糇缘钔鈧鱽?。 宋玉璃微微一怔,起身轉頭,只見魏思源慢慢走進來,朝魏驚鴻拱了拱手,“多謝長姐?!?/br> 魏驚鴻笑著起身:“無妨,你們聊?!?/br> 說罷,她走了出去,只留下宋玉璃和魏思源在殿內。 如今魏思靜被軟禁,魏思源的眉宇間顯然寧靜了許多,壓力盡卸,他上下打量著宋玉璃,儼然是關心的模樣。 “那日聽聞你在運河遇到了刺客,家丁都死了好幾個,可曾受傷?” “不曾?!彼斡窳Т鸬?。 魏思源點點頭笑道:“想來有蘇九卿在,你也不會有事?!?/br> 宋玉璃眉頭微蹙:“殿下想說什么,不妨直言?!?/br> 魏思源笑道:“你還是這樣的性子,不給孤留半分顏面?!?/br> 宋玉璃笑了笑,不再言語。她與魏思源實在并沒有什么話可說。 “你與蘇九卿……可還有來往……”魏思源說的隱晦,但宋玉璃卻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試探她和蘇九卿的關系。 宋玉璃挑了挑眉:“此事與太子無關?!?/br> “罷了,想來你也是不肯與孤說實話的,只是孤今日想提醒你,近來不要與蘇家走的太近,更不可……更不可談婚論嫁……”說到此,魏思源聲音頓了頓,“玉璃,天大的恩情,也不能把自己搭上?!?/br>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宋玉璃是徹底不懂了的。 她莫名看著魏思源,卻見他拱手一拜,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