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敲鼠標，然后把打印出來的文件裝訂成冊遞給會計：“都在這兒呢?！?/br>
員工當著自己的面便能如此散漫，會計看在眼里氣在心里，可目前的實際情況是新創立的公司不好招人，他即便不滿也只能先忍著，一筆筆帳日后再算，當務之急是止損。他粗略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道：“你們分下工，挨個回訪?！?/br>
大背頭傻了眼，他可不想接這份工作：“??？！我也要打電話么？這是客服的工作啊……”

客服不滿他的態度，故意唱反調：“我一個人打也行，不過這么多電話，全撥完至少兩天，期間別的就什么也別干了?！?/br>
“我去，你這是甩鍋呢？！”大背頭反唇相譏。

“客觀事實?！?/br>
本來就心急如焚，手底下人還內訌，會計被他們的爭吵鬧得一腦門子官司，甚至有些懷念曾經的工作環境，有洛葉那個好脾氣的坐鎮，即便是暴躁的胡萊也折騰不起來，自己安安靜靜在旁邊記賬，公司雖小，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等等，這個時候居然想起洛葉的好來著，這不是有病么！他可是黑了自己網站的重大嫌＿疑＿人??！

“都別吵了，趕緊干活！”

見老板發飆，大背頭和客服不好再吵，互相狠狠剜了對方一眼，各自抄起手機開始了電話回訪。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接連打了十數個，全都是一口回絕，而且大多數人的理由都是我還在上學不需要，很明顯，信息并不是名單上這些人主動留的！

會計問兩個員工原因，兩人誰也說不上來，但都堅稱自己的推廣效果沒問題，總之就是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于是他決定親自過目找出原因，這一細看，好嘛，從開張到昨天為止，留下信息的人寥寥無幾，昨天卻一反常態突然激增，關鍵那些號碼很多開頭數字都一樣，甚至還有連號，明擺著是有人搗亂。

會計拿起座機聽筒，不甘心地撥通了列表里最后一個電話，結果就得到暴怒的回復“吃飽了撐的吧你，再敢打sao擾電話我就舉報你！”

會計被懟了當時就想發作，可當著員工的面又不好失了體面，只能把氣往肚子里咽。生氣之余，他覺得那人的聲音很耳熟，努力回想什么時候聽到過，反應了一會兒，他一拍腦門，可不是秦教授嗎！

不對呀，他有老婆有孩子，怎么可能在國慶網站留下聯系方式？會計百思不得其解，感覺智商正在離自己遠去……

而此時，坐在電腦前的歐陽晗已經樂得前仰后合了：“哈哈哈，一群傻＿嗶，簡直太好笑了！”

程默拍拍他后背：“別笑了，到底怎么回事，他們現在把矛頭都對準洛葉了！”

歐陽晗撇撇嘴，用審視的目光斜楞著哥哥：“你的智商被洛葉吃了？”

“你的嘴抹大＿便了？”論罵人，程默自信不輸給任何人。

“抹了，張不開嘴了，不說了?！?/br>
“別廢話，趕緊說?！?/br>
歐陽晗一揚下巴：“求我?！?/br>
程默眉心一跳，丟下句“再見”轉身就走，歐陽晗知道他說到做到，趕忙拉住他的手：“哎你著什么急，我不賣關子還不行！”

程默其實沒打算真走，洛葉說過“有些事需要變通，一味硬碰硬只能兩敗俱傷”，道理誰都懂，但程默討厭服軟，因此不做理虧的事是他的行為準則，這樣一來對方即便胡攪蠻纏他也能把責任分個一清二楚。

不過這些堅持在如今看來也確實有些可笑。

如果放在從前，程默一定會因為弟弟的出言不遜憤然離開，但現在，對方既然做出讓步，他也沒必要較真到底，適當降低姿態很可能會事半功倍。

于是程默停下腳步：“你說吧?！彪m然表情和語氣都很僵硬。

“我黑進你們學校的論壇，把那些發帖造謠的人的IP查出來，然后比對數據庫，把他們的手機號都調出來，填到’一線牽‘網站的彈窗上?！?/br>
“所以他們看到的號碼都是美院學生的?！?/br>
“沒錯，你那些同學們跟風黑你，一群沒素質的噴子，我沒刪了他們發帖權限已經仁至義盡了?！?/br>
他居然是在替自己出氣，真是比人類拍到黑洞照片還稀奇，程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應景：“他們，會不會查到你頭上？”還有，如果真被發現，洛葉肯定是他們的首要目標，會不會有事？

歐陽晗豎起食指點點自己的太陽xue，望著哥哥輕笑道：“這里面裝的不是漿糊，我去美國讀書也不是每天混日子?！?/br>
“哦，注意安全就行?！币彩?，去年母親他們回國過年，酒席上這小子提過他報讀了什么網絡技術專業，還做過類似木＿馬的?。叨?，區區一個大學的BBS，想侵＿入進去對他來說不是難事，關鍵他甩鍋的功夫爐火純青，肯定不會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中，“會計最后撥的是誰的電話，人家好像罵他來著?！?/br>
“秦朗他爸的?！睔W陽晗語氣云淡風輕。

“啥？你怎么把他的信息也填進去了？”

“那老頭子壞得很，放話說要整你，雖然我知道你賊大膽不會怕他，不過我還是喜歡先下手為強?！?/br>
“別太過分了，畢竟你也有錯?！?/br>
“一個在對手門店私裝針＿孔＿攝像機的人竟然讓我別過分，嘖嘖?！?/br>
“……他們抄襲洛葉的方案，黑我們的網站，這叫取證?！?/br>
“抄襲的事我管不了，他們的網站短時間內是上線不了了?！睔W陽晗臉上的得意溢于言表，“不是我說你，想撤掉他們的廣告你找我就行了，還傻了吧唧跑網吧找人刷點擊，你可真夠缺心眼兒的，也不怕人家懂行的舉報你?！?/br>
程默下意識回罵，可轉念一想，自己折騰兩天求爺爺告奶奶的，僅僅是耗光了“一線牽”投放賬戶里的錢，弟弟在家動動鼠標鍵盤就直接把他們官網鼓搗崩潰了，跟他一比，自己確實像個傻子：“……你厲害?！?/br>
歐陽晗嘴角上揚：“你知道就行?！?/br>
“對了?！背棠鋈幌肫鹆硪患匾氖?，“微博、小眾點評這些APP你能黑進去嗎？我想控評?！?/br>
“控評？”

“我們公司的口碑出了點問題，最近總有人跑到咨詢界面里刷差評，不好接單?！?/br>
“那種大公司的平臺黑進去容易被發現，我可以用多個IP給你刷好評?！?/br>
“那也行，反正這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別再讓第三個人摻和進來?！?/br>
“包括洛葉？”

“嗯，包括他?！?/br>
“為了你的親親小情人做這么多，還不讓他對你感恩戴德？我能問問原因嘛？”

“沒有原因，沒必要讓他知道?！币坏┏鍪?，程默計劃好自己把責任全擔下，洛葉還是干干凈凈的，什么都不影響。

歐陽晗何等聰明，看哥哥的表情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要我答應可以，你也得替我辦件事?！?/br>
看著弟弟似笑非笑的表情，程默估計他沒憋好主意。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這，太長了吧？我不要?！?/br>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