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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消息,說倆個人當初下崗就是老烏龜暗中cao作,拿他兩個給他親戚騰位子,不然他們兩個人兢兢業業努力工作的,憑什么下崗。這是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么久了劉彥早就懶得計較,陳龐卻一直不能忘懷,有事沒事詛咒老烏龜兩句。“哎,離上次同學會又快要兩年了吧?我還在原地踏步,你比我好點,至少開了個店。你讓我別跟人比,可人家的成績這么明顯擺在我面前,我想當沒看見都不行啊。你說凌云端他,快兩年沒回來了吧,人家這邊的廠子都不屑回來看一眼,可這別人不屑的東西,咱們奮斗一輩子都得不到??!你說,人比人是不是得氣死人?”他話里反反復復有意無意提到凌云端,劉彥想當沒聽見都不行。現在快到臘月,凌云端是正月走的,這么一算,確實快到兩年了。劉彥記得他當時說什么時候回來說不準,不知道會不會又是一個十五年。劉彥總覺得自己當初給他帶早飯的日子就像做夢一樣,怎么想都不真實。他總忍不住猜想,如果凌云端真到了十五年后才回來,到時候會不會又忘了他是誰?那時他都快老了,記性不太好,大概也不會認出凌云端了?;蛟S兩人就算迎面走過,一個有錢的老頭,一個沒錢的老頭,誰也不記得誰。表白什么的03年春季一場非典來得又急又猛。小鎮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全縣寄宿學校就下了通知,全校封鎖,學生只能出不能進。劉思柏早幾天已經去了學校,劉彥忙找陳龐給他帶了口信,讓他最近不要回家。鎮上副食品店的白醋一天之內由一塊五漲至一百二一瓶,就這樣,還被一搶而空。藥店里的酒精板藍根溫度計之類的日常藥用品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是劉彥去得快,有錢也難買到。他的小吃店因此一役生意驟減,鎮上的人個個人心惶惶,誰還放心吃外邊的東西,連豬rou都不大買了。劉彥拿著計算器一算,店面如果繼續維持,肯定要入不敷出,于是決定關門幾天,回雙井村去避避。說回去就回去,他把店里新鮮的rou啊面條年糕都裝袋子打包好,一部分放冰柜,一部分準備帶回老家自己吃。他心里擔心劉思柏,但是又見不上面,心想著是不是該給陳龐打個電話,問問他的兒子有沒有消息。這個念頭一生起來,就時時掛在心里惦記上了。打包的時候想,打掃衛生的時候想,出了店鎖門的時候還在想,因此就沒注意到身后的動靜。現在還沒出正月,天氣少有好的時候,正巧今天就給出了個大太陽。劉彥店鋪所在這條街是朝陽的,因此每到早上的時候他這里的生意就特別好,鎮上的人都跑他這來曬太陽,吃早餐倒變成是順便了。正是早上□點鐘,太陽恰恰照在門邊上,劉彥鎖好了門轉身,需要微微瞇起眼睛才能看得清眼前的人。凌云端一身正裝背陽站著,劉彥辨不清他的表情,單聽聲音,倒是還跟兩年前一個摸樣。“阿彥,我回來了?!?/br>劉彥后退一步,點點頭,說了句“凌先生好?!本屠@過他往外走。后邊一直沒有聲響,等劉彥走到街對面了,才有腳步聲急急趕上來,凌云端扯住他的手,“阿彥……你生氣了嗎?”劉彥往回扯了扯,沒能把手扯回來,他只好耐著性子回頭,“凌先生,您在說什么?”凌云端好看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他,面上竟還有幾分無措,“你……”“凌先生,請您放開我,我該回家了?!?/br>凌云端把他捏得更緊了,“不行,我不放?!?/br>“那您想干什么?”“我……阿彥……”凌云端罕見地既茫然又無措,在他印象里,劉彥一直是溫和耐心的,就算不耐煩了,也只會無奈地干瞪眼,卻從來不會這樣冷漠地看人,好像面前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張桌子一副碗筷。“阿彥,你……怎么了?”劉彥右手提著的袋子有些重,他想換一只手,可是左手被人捏著拿不回來,他只好把袋子放在地上。“凌先生,反正您也不讓我走,那我就在這站著,您有話直說,說完了放我回家,您看成嗎?”也不知道凌云端聽沒聽進去,握著劉彥的那只手又緊了緊,他張張嘴,固執道:“你怎么了?”街上人雖然少,但還不至于沒有,街邊兩個大男人手拉手站著還是很能吸引人駐足觀看的。劉彥再生氣,面子還是薄,無奈他只好說:“您得會,咱們去店里談?!?/br>剛剛拉上的鐵門又被拉開,劉彥打開中間那道隔門,進了后邊屋子坐在床沿上,對跟來的凌云端說:“椅子在那,您自便?!?/br>凌云端卻沒有坐下,他上前拉住劉彥的手半蹲下,微微仰著頭看他,不屈不撓問:“你怎么了?”劉彥從來沒有以這個角度看過他,此時看他仰著頭,手搭在自己膝蓋上,面上還十分無辜,竟然荒唐地生出一種這是不是凌云端,而是一條小狗的感覺。他趕緊把這個念頭踢出腦袋,這樣腹誹別人實在太不厚道,劉彥就算還在憋氣都覺得心虛。凌云端反反復復只會問你怎么了,劉彥暗想這個問題如果不回答今天大概是別想回家了??申P鍵是到底怎么了劉彥自己也說不太清楚,沒看見這人的時候吧,一切都好好的,就算前一陣老聽見陳龐念叨他也沒什么想法,他凌云端好像就跟其他任何能給他們提供談資的人一樣,不就是個名字么??梢灰娒?,一股無頭悶氣噌噌地就冒出來了,確確實實是悶氣,只能憋著發不出來的那種,劉彥被憋得十分不痛快。凌云端捏了捏他的掌心,又搖了搖,“阿彥?”劉彥低頭瞪了他一眼,決定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要把這個問題捋順了。“你說我們是朋友?”凌云端遲疑了一下,不大情愿道:“是?!?/br>“你知道嗎,我跟陳龐也是朋友,我挺愿意和他交朋友的,你愿意嗎?”凌云端又遲疑了,他才不甘心只當個朋友,可是劉彥現在好不容易肯跟他好好說話了,再不愿意也得愿意,“當然?!?/br>劉彥笑了笑,“你看,我看你就是不樂意。你別說話,聽我說。我知道我這個人很不怎么樣,不討人喜歡,所以這么久了就陳龐一個朋友。你知道你當初說咱倆是朋友時我有多高興嗎?你大概是想不到的。其實咱們不止是高中同學,咱們初中就同班了,你也不知道吧?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每次考試成績我都記得比你清楚,你信么?我從十二歲開始就需要一直抬著頭看你,到今年我三十六歲了,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