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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息兵,沉烽靜柝的一天?” 聞若青笑她天真:“既有國,便有疆,既有疆,便免不了爭斗,再說真到了那一天,聞家干什么去,二十萬燕云軍的將士又拿什么吃飯?” “歸馬放牛,桑耕漁織不好么?” 事情哪是這么簡單的?聞若青心道,算了,一時半會兒跟她也說不清。 他拿過她的空酒杯,一面給她倒酒,一面搖頭嘆道:“好是好,就是太悶了些?!?/br> 尹沉壁笑道:“真有了那天,我就陪六爺觀山覽水,游遍天下名川,到時候,你執筆記敘,我就伺候筆墨,等你的游記流芳百世,后人執書尋蹤訪跡,不也很好么?” 他瞅著她,臉上淡淡浮著笑意,“說的這么好聽,是陪我,還是你自己想去?” “這不都一樣嘛!” 她把酒一口喝完,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 “行了,八字都沒一撇,瞎想這些做什么?” 他看了看她,很爽快地給她倒滿了一杯。 “想想都不行么?” “我看你真是悶在家里閑得無聊了,以后有機會,會帶你出去走走的,”他順水推舟地說,“不過你自己說的話可不要忘了?!?/br> 她說他執筆記敘,她就伺候筆墨,如此夫唱婦隨,聽起來還挺有意思。 “不會忘的?!币帘谛闹袣g喜,拿過酒壺給他斟酒,卻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再叫人拿一壺過來吧?!?nbsp;他意猶未盡地說,瞄她一眼。 “喝這么多干什么?”她沒理他,喚丫頭過來收拾了殘桌。 他很有點遺憾地上了樓,在西次間里研究尹征的兵書,尹沉壁下午睡過了頭,這會兒精神很好,就跟了過去,在旁邊整理著他的手稿。 桌子邊上有幾張新稿,她拿了一張過來看,是記的上回錦華山騎馬打獵的事。 “疏林紅葉兩色秋,天清云隱一雁遠。 輕蹄踏盡芳菲落,弓破西風林山靜?!?/br> 尹沉壁由此及彼,想起了昨日俞飛做的那首打獵詩,不由抿嘴一笑,目光轉到聞若青身上。 他聚精會神地拿著張紙畫著圖,不時往書上看一眼,燈光下修眉微凝,嘴唇緊抿,完全沉浸在了另一個世界中。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把幾張新稿拿到東間去裝裱,以免打擾到他。 她做好了一幅,從凈室里洗了手出來,瞧著那瓶紫珠出了神。 從莊子里回來后,要不要……瞅個機會把他房里的被子藏起來呢? 他現在應該是想要搬過來的吧,可他老不說,難道兩個人一直這么下去? 哎,怎么會有這種男人,他難道就不能主動點嗎?真是……太討厭了! 她埋怨了他一會兒,發現桌上還有一幅字沒收拾,走過去拿起來,卻見上面寫的是一首小詞: “幽夢初回更漏盡,姝影難覓曉色微。夜半無人語,朱欄回廊深。寒枕云雁孤,可得伊來伴?錦書詢君意,月下候佳音?!?/br> 這……這…… 不是殺戮果決的沙場將領嗎?暗搓搓地搞這種事,一點都不干脆,果然很討厭! 但是……但是又覺得心里有點甜…… 她捂住自己發燒的臉。 木棉進來的時候,就見少夫人呆呆坐在窗下,雙頰很可疑地紅著,手里捏著個紙團。 她上前將那紙團拿過,“少夫人想什么呢?我幫您拿去丟了吧?!?/br> 尹沉壁跳起來,一把搶了回去,“不要丟!” 次日清早聞若青被皇帝叫進宮里問話。 皇帝這時候還在上早朝,內侍引他到偏殿里等著,他站了沒一會兒,就聽隔壁大殿上兵部尚書呂文光正在說話。 “啟奏陛下,昨日接到西北密報,北狄巴哈部近日又吞并了兀齊部和齊木德部,最近忽德部和呼和部也對巴哈部俯首稱臣,現巴哈部首領阿都沁已建朝稱帝,并開始調兵遣將,定國公與臣商議,特請示陛下,是否把在雍州邊境屯田的十萬燕云軍召回西北防線?” “陛下!” 璟晟帝還沒說話,戶部尚書沈宜宣已道:“十萬燕云軍若這時就從雍州北境的屯田撤走,軍餉開支大大劇增,臣恐撐不到戰事結束??!” “陛下!邊關安危重于泰山,如今西北一線僅有十萬燕云軍駐守,若是平常小規模的戰爭自是不在話下,可如今巴哈部已成氣候,一旦大舉來犯,那時再召回屯田上的十萬軍隊,怕是來不及啊,還望陛下三思!”呂文光據理力爭。 “呂大人,何不讓沈大人把話說完?”說話的人聲音洪亮,帶著幾分傲然之氣,乃是覃王高允。 大殿內沉默了一會兒,沈宜宣接著奏道:“之前西北防線上十萬燕云軍的軍餉是每月一百萬兩,定國公一月前知會臣,減到了八十五萬兩,另十萬在屯田上,可自給自足,且前線的十萬軍隊自有屯田上供應部分糧草,若是這十萬屯田軍離田北上,軍餉就會加到一百七十萬兩一月,這還不算各地運去的糧草和武器軍備藥材的消耗?!?/br> 他略頓了頓,繼續道:“臣自上任以來,就為此事多方謀算,如今庫里已存有西北專項軍費白銀六百萬兩,算起來剛剛夠三月,若是十萬屯田軍這時便北上,臣的確怕——” “沈卿,”璟晟帝打斷他,“江南一帶新一季的賦稅收上來了沒有?” “臣已經把最新一季的賦稅算在里面了!” 璟晟帝沉默一會兒,接著道:“那其他地方的軍費開支暫時削減兩成,削減下來的錢支持西北?!?/br> “陛下且慢!”有人不樂意了,“其他軍隊我管不著,我的福州軍和瓊州軍可不能削,本來軍餉就撥得少,若是南邊的倭寇來犯,我拿什么去打他們?再說前年剛剛開了海禁,事兒都堆在一處,這些不都需要錢嗎,我本來還想找沈大人多要點錢呢!” 其他幾位將領也紛紛反對,各個都有一大堆理由,只有武陵軍的統帥伍云鶴不在朝上,被可憐地削去了兩成軍費。 璟晟帝無法,問沈宜宣:“國庫還有多少銀子?” “陛下,國庫里的銀子動不得??!各地天災不斷,若是動用了國庫的銀子,拿什么去救濟災民?到了明年春夏之交,又拿什么去治理水患?” 瑾晟帝沒說話了,大殿里清風雅靜,好半晌才傳來九皇子高淳的聲音:“陛下,兒臣認為,召集屯田上的十萬燕云軍刻不容緩,不過沈大人所慮也極之在理,兒臣建議,從今日起,宮中一應開支縮減一半,各位皇兄王府上也能減便減,如此節省下來的錢應該可以多撐半月到一月,若是戰事陷入膠著,兒臣愿做募集官,向朝中大臣和各地富戶進行募捐,籌措軍餉!” 璟晟帝一拍桌子,“好!好!就依你所言,沈卿認為如何?” 沈宜宣等了一會兒才回答:“臣認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