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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若翡若有所思:“最近咱們惹了什么人,要做這種狗急跳墻之事?” 聞若青把護院遣出去,跟幾個兄弟說了些事。 說完了,幾人便去見聞存正。 聞存正在東廂的茶室里陪著兩位武師傅說話。兩人在聞家教授武藝多年,早與聞家休戚相關,因此聞若青也就沒避開兩位師傅,直接把事情說了。 聞存正賦閑已久,年輕時那股子莽夫脾氣已是消去不少,但此刻聽說有人要加害自家子孫,脾氣又不由上來了,冷笑道:“好??!還敢來警告咱們聞家,要干就明著來,還藏頭露尾裝成搶錢的,明日就叫人去端了他的鍋底!” 聞若翡皺眉道:“爹,你冷靜點,現在什么證據都沒有,你拿什么去端他的鍋底?你知道他的鍋在哪里嗎?” 聞若藍也勸道:“二伯別急,我們從長計議?!?/br> 聞若檀和他爹一個脾氣,這時便沒說話。 聞若青道:“如今咱們且按兵不動,暗暗查訪,總會找到線索?!?/br> 紀師傅也道:“蒼榆說的有理,今后我們出行都要極為小心,幾個孩子盡量少出門,若是在京都城里,諒那些狗崽子還沒這個膽子敢公然來挑釁?!?/br> 聞存正這才點了點頭。 大家商議定了,聞若青又去看了兩個侄子,兩孩子此時都已入睡,老太君和江氏去看過尹沉壁后也歇下了,他和謝霜說了幾句,便回了東跨院。 第044章 吹燈 閉上眼睛睡吧,我在…… 他進門的時候, 木棉正端了水出來,他看木棉手中還拿著換下來的裹傷布,忙問道:“怎么了?背上的傷還沒好?” “本來已經差不多好了, 今兒少夫人用了大力, 有些剛結痂的地方又崩開了?!?/br>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br> 他進了房間, 尹沉壁伏在床上, 見了他忙坐起來。 “你別動……有沒有幫我拿衣服過來?” “箱子里有兩件,我幫您拿吧?!?/br> “說了讓你別動就別動,我自己去找?!?/br> 他洗漱了換過衣服出來, 就見尹沉壁往床內側讓了讓。 “您趕路也累了, 快歇了吧?!?/br> 他看了看她身邊空出來的床榻, 脫去外面的長袍, 只穿著中衣上了床。 尹沉壁本沒想到他們會提前過來, 因此根本沒準備他的被褥, 剛剛她就一直在想這個事情,雖然心中有點忐忑, 但還好……今晚兩個人明顯做不了什么。 兩個人第一次同塌而眠, 她卻發現自己居然沒什么別扭的感覺, 甚至有點隱隱的慶幸。今天的事情給她帶來的震蕩還真不小,平生第一次殺人, 只要一閉上眼睛,她眼前就會浮現出那兩人死不瞑目的樣子,那兩雙怨毒的眼睛也一直在她腦海里晃悠。 有他在她身邊, 她真是覺得安心許多,也沒那么害怕了。 他看她一眼,問她:“背上的傷又裂開了?” “沒有, 就一小點,沒什么問題,明天就好了?!?/br> 她這方面還挺讓人省心的,總是輕描淡寫,既不嬌氣也不會借題發揮。 他又問她:“吃了點東西沒有?” “吃了,我讓木棉去廚房要了碗面?!?/br> 他心里就更滿意了,他最見不得折騰自己的人,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生命和健康是最寶貴的東西,偏偏有些人就不拿這個當回事,比如他母親和meimei,一有點不順心的事兒,動輒就要吃不下飯,真真是看了叫人心堵。 “現在還怕嗎?”他轉了頭,盯著床頂上的帳幔問她。 “剛有些怕,現下不怕了?!彼悬c言不由衷地說。 怎么跟他侄子說的一樣?他有點好笑,再次轉過臉來看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就像摸他侄子的腦袋一樣。 他想起了他十一歲那年的事。 那年他接到大哥戰死的消息,一時沖動偷跑去北疆,路上遇到強盜搶他東西,他殺了那人后也是凄凄涼涼地蹲在野外,睡覺都不太敢合眼,那時很想有個溫暖而又活生生的人可以依靠一下,可惜沒有——誰也不是天生硬心腸,都是這么過來的。 他把手臂從她頸下伸了過去,攬住她的肩頭往自己這邊靠了靠。 “閉上眼睛睡吧,我在這里呢?!?/br> “嗯……謝謝您?!彼芘浜系匕杨^枕在他的肩膀上。 “要不要吹燈?” “吹吧?!?/br> 他下了床,把桌上的燈吹滅,又躺上來摟著她。 過了片刻,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他:“要不……還是把燈點了吧?” “行?!彼芎谜f話,下來把燈又點亮了。 上去后兩個人半天都沒有睡意,不約而同偏著頭盯著那盞燈。 “……還是吹了吧?!彼f。 他只好放開她坐起來,不過很謹慎地沒下床。 “你確定?” 她有點猶豫,沒吱聲。 “到底吹不吹?” “你別這么大聲行么?我這不是怕亮著燈你睡不著嗎?” “我無所謂,怎么都行?!?/br> “那就不吹!” “不吹就不吹!” 他重新躺了下來,“挪那么遠干什么?過來點,不然怎么摟你?” “你不能過來點嗎?” “好吧,我過來就我過來——現在能睡了嗎?” “嗯,可以了?!?/br> “那就快睡吧,不準再叫我去吹燈!” 次日清早,聞若青打著呵欠,領著人去后山的古剎。幾具尸體還橫在寺廟外,寺里的僧人動都沒動一下。 聞若青細細查看了那兩個歹人的尸體,放火燒了,又把兩個護院的尸體抬了回來,在馬場邊的楓林里掩埋了。 紀師傅很有些傷感。聞府里的護院都是他一手選拔培養的,雖然不像對聞家孩子那樣精心嚴厲地教導,但也教了他們不少,很相處了一段時間,人上了年紀,遇上這些事就不免意氣消沉許多。 聞若青遞給他一個酒壺,紀師傅在兩座新墳前各倒了小半壺,自己把剩下的那點仰頭喝盡了,將酒壺一扔,罵道:“他奶奶的,下回抓到那兔崽子,老子就把他的頭割下來下酒!” 兩人回了別院,正趕上廚房開早飯,花廳里擺了兩桌,以屏風隔開。落地長窗外楓林如舊,山間輕霧如煙似云,山風帶著涼意拂在面上,大家的心情卻與昨日截然不同。 江氏和謝霜都想盡快趕回去,幾個小孩卻還想留下,聞嘉玨頸子上和肩膀上纏著繃帶,但他顯然沒當回事兒,悶悶不樂地說:“我還沒在馬場里跑過馬呢?!?/br> 謝霜正要說話,聞思齊也道:“是啊,好不容易來一趟,卻被那幾個強盜攪和了,真是倒霉?!?/br> 老太君瞇了眼,問道:“你們還想玩?” 聞嘉銘大聲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