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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要不要請大夫?” 秦mama還未搭腔,尹沉壁已走上前笑道:“多謝大嫂惦記,我已經不礙事了,煩請畫沙姑娘回去說一聲,今兒我就不過去吃晚飯了,明兒一早再去給老太君、母親請安?!?/br> 畫沙點了點頭,“大少夫人已經吩咐過廚房,讓他們把晚飯送到這邊來?!闭f完,她打量了一下尹沉壁,見她精神甚好,不像有什么問題的模樣,便告了辭去給謝霜回話。 秦mama趕緊攙著尹沉壁坐下,沒過一會兒,晚飯果然送過來了,都是清淡的菜式,她雖然沒什么胃口,但還是強撐著喝了一碗粥,吃了些時令小菜。 聞若青坐在一邊看她吃飯,很有點詫異,“胃口還算好呀?!?/br> 尹沉壁沒理他,讓木棉給自己又盛了半碗粥,皺著眉頭吃下。要想恢復得快,不吃東西可不行。 聞若青看木棉伺候她吃完了,這才上前把桌上剩下的飯菜一掃而光。 她這么能忍,也不哭也不鬧的,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前年他從西北回來時帶著聞思齊去野外打獵,她不小心把腳崴了,回來折騰了好幾天,整整一個月都沒下過床,還要他買了好多小玩意回來給她才肯罷休。 還有去年歲末五哥帶著五嫂回來過年,五嫂下廚時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也是五哥天天陪在房里,哄了十多天,聽說吃飯喝水都是五哥親自喂的,到哪兒也是五哥抱著去……真是矯情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尹沉壁這種女人……還真少見。 吃過飯,尹沉壁伏在樓下東間靠窗的大炕上,百無聊賴地抱著一個厚厚的墊子,聞若青上樓洗漱了,隨手拿了一本兵書下來,坐在她旁邊翻著書,時不時看她一眼。 這時秦mama端了茶進來,見尹沉壁趴在炕上,忙道:“六少夫人腰傷到了,這么趴著可不行?!?/br> 尹沉壁只好翻過身來,直挺挺地躺著,秦mama這才滿意了,出去的時候又把墊子一塊收走了。 尹沉壁疼得臉都歪了,等秦mama出了門便趕緊坐了起來,轉頭就見聞若青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的笑意。 “你這樣能瞞得???還不如跟她們說了老實話,也免得以后穿幫?!?/br> “不行?!币帘诤軋詻Q地搖頭:“實情可不能讓他們知道。若是母親知道我私自出了府,還惹出這般事來,以后更別想出門了?!?/br> “你也知道自己愛惹事,那走路為何不小心點?” 尹沉壁沒好氣地瞅他一眼,“是我惹的事嗎?今日的混亂和擁擠是誰造成的?” “難道事是我惹的?” “不是你是誰?要不是你長成這樣,姑娘們能都圍過來看你嗎?” “……長成這樣是我的錯了?” 尹沉壁悻悻住了口,停了一會兒才說:“就算我不小心被人撞到你馬蹄下,你不抽人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君子動口不動手,有什么事好好說不行?” “行了行了,不都道了歉了嗎?” “是你先說起的?!?/br> “好吧,是我的錯,我什么都不說了?!?/br> 他投降,埋頭專心看書。 夜色闌珊,金風細細,屋內燈火如晝,簾外煙云蒼茫。 他看了一會兒書,發覺房間里悄無聲息,抬頭一看,想是下午吃的藥效力還沒過,尹沉壁趴在炕桌上,頭枕在一邊手臂上,已然睡著了。 她頸脖修長,肩胛骨凸出,越發顯得后背單薄得可憐,倒是一頭烏油油的黑發茂盛蓬勃,凌亂的發髻下露出半張微微發紅的臉,上面還有剛剛枕過手指留下的印痕。 他想喚醒她,但看她眉鋒輕蹙,又改變了主意,小心避開背上的鞭痕,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去了樓上。 他把她側放于被褥之間時,她醒了。 她睜著一雙煙波朦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會兒,低聲說:“謝謝?!?/br> “要叫你的丫頭來替你搽藥嗎?” “嗯,您幫我把木棉叫來吧?!彼f完,挪了挪身子,趴到了枕上。 他替她掖好被角,出去喚了木棉進來。 次日早晨尹沉壁醒來的時候,聞若青已經在她房間里了。 “你別起來,好生休息吧,一會兒我去跟老太君和母親說一聲,今兒都不必過去了?!?/br> 她也沒堅持,在床上趴了一會兒,等他走了后才喚了木棉進來,搽藥穿衣。 下午聞若青很早就下值回來,仍是拿了本書到她房間里坐著。 尹沉壁無所事事,自覺背上的疼痛好了許多,就去西次間拿了他的幾張手稿過來看。 有張寫的是首七律: “野云撩亂山月昏,滿天霜色遍生寒。 孤鳥去時蒼渚闊,空嶺獨聞猿聲啼。 草低風勁輕騎急,揮鞭拂雨出陰山。 長途不見行人跡,萬里歸舟入夜時?!?/br> 她見他伸頭瞄了一眼,便問他:“這是什么時候寫的?” “有天晚上和三哥喝了些酒,憶起了天陰山下一同急行軍的事兒,一時興起就寫了?!?/br> “天陰山么?在北疆關外?” 他搖搖頭,“就在雍州往上一帶,離元隆關不遠,那時我正在雍州軍營里練兵,收到消息說有北狄騎兵突襲元隆關,我便和三哥一道帶兵過去支援,穿過天陰山,出了黑風谷,還要過胡陽江,晚上渡口邊船都收了,將士們只得泅水過去……” “哦,”她聽得入了神,“胡陽江過了就是元隆關嗎?” 他很耐心地跟她講:“不是,胡陽江過了是充洲,充洲邊上才是元隆關。充洲原本很荒僻,但這么多年有燕云軍駐守,幾十年沒讓北狄人入侵過一次,慢慢也就遷來了不少百姓,其中還有關外來的異族人,是個民風很開發的地方,以后若有機會,帶你去看看?!?/br> “好啊,”她聽了挺高興的,想起昨日他巡街時的情形,又不由打趣他,“既是民風開放,有沒有姑娘圍著你轉呀?” “沒有,我那時都留胡子的?!?/br> “這么說來,你也知道你是個禍害了?” “說什么呢?我留胡子是因為我懶得刮而已——什么禍害?說得這么難聽?!?/br> “難道不是?那我這一鞭子是怎么挨的?” “……好吧,禍害就禍害,你說是就是?!边@事兒是他理虧,算了,她也是不容易,口頭上吃點虧就吃點吧。 他想了想,又摸著下巴問她:“要不往后我還是不刮胡子?你覺得呢?” 她認真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搖頭,“不好,還是這樣更精神些?!?/br> “你不說我是禍害嗎?” “說笑呢,您當真了?” “……” 他瞪了她一眼,可惜她已經又拿了一張手稿過來看,完全沒注意到他犀利的眼神。 聞若青自被降為六品武官后,也就沒了日日上早朝的資格,倒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