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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么出聲,似乎在想事,直到聞煜把車從小區車庫里開出來,他爬上車時才開口。“煜哥,商量個事吧?!备涤韬畟冗^頭,平靜地看著他,“一會兒如果我媽真的在醫院,無論她和我說什么,你都不要替我出頭?!?/br>“……哈?”聞煜抽了抽嘴角,“你是想為了meimei忍氣吞聲,還是又想做什么事了?”傅予寒飛快地朝四周看了眼,確定無人路過,趁安全帶還沒系,爬過去在聞煜唇上親了一口。“信我?!彼麑W⒌乜粗?。“……好吧,”聞煜不爽地撇撇嘴,“但你也別太委屈自己?!?/br>“不會。我都對她沒有期待了還有什么可委屈的,”傅予寒眼角帶笑,坐回去系安全帶,一邊意有所指地說,“現在只有一個人能讓我委屈?!?/br>“……”“胡扯,我怎么可能讓你受委屈?!甭勳弦荒_踩下油門。傅予寒“啊”了一聲:“我腿傷可還沒好呢——煜哥,證據確鑿啊?!?/br>“……”聞煜被他氣笑了:“cao?!?/br>第79章開著車,聞煜又不好做什么,一面在心里給傅予寒記上了一筆,準備晚上再和他算賬,一面將車子駛離了小區。晚高峰還沒開始,路上雖說漸漸有了擁堵的苗頭,但他們還是很順利地到了醫院。病房內,秦叔叔暫時不在,他倆前后走進去的時候,何燕正坐在秦曉璐的床頭給她削一個蘋果,邊削邊說:“有什么你還非得等你哥來了才肯說的?!?/br>她聲音幽幽的,混著冬季里安靜濕冷的空氣,聽著有那么幾分憔悴。傅予寒很久沒好好看過何燕了,從上次吵完架,或是從他拒絕何燕每周給他的200塊開始,母子倆一度陷入了冷戰關系。雖說其實好像和從前沒什么本質區別——從前是何燕數落他,傅予寒沉默地聽;后來是何燕閉了嘴,他倆互不搭理。恰逢這段時間秦曉璐的身體狀況不太好,何燕和老秦輪班跑醫院,傅予寒又時常不回家;偶爾在家里匆匆打照面,也是何燕回家休息,傅予寒在屋里復習,幾乎無話。也因此,直到此時此刻,傅予寒才忽然驚覺,何燕瘦了許多。男孩子的青春期一開始,小豆芽般的身形開始抽條,不出一年光景,原本看起來高大威嚴的母親就會變得嬌小,甚至顯出幾分纖弱來。這是男女生理構造的區別所造成的,傅予寒很早就不再害怕何燕的數落甚至是責罵了。但他總是沉默以待,只有憋不下去的時候才會頂撞幾句,而且通常聲音不大。楊帆曾經問過他一回,問他為什么不吼回去。傅予寒想了想說,吼回去覺得自己像在落井下石。因為他那么高大,母親那么嬌小,而且在他看來,她甚至有幾分可憐——傅予寒剛開始記事時,何燕沒有出門工作,據說是懷孕時妊娠反應太大,生下傅予寒以后又得花時間照顧他,再加上那幾年傅學成的生意很順利,她便辭掉了工作。一個在外忙碌生意的男人,和一個成日在家一心圍著孩子轉的女人,這樣的夫妻通常是過不下去的。時間一長,矛盾便會逐漸凸顯。傅學成也許沒有出軌,總之傅予寒沒聽說也沒發現,但夫妻間截然不同的生活軌跡會讓他們逐漸失去共同話題,而后便是冷暴力。何燕情緒化,傅學成覺得和她溝通困難,便拒絕溝通,何燕因此變得更為情緒化。惡性循環。再過幾年,傅學成的生意出了點小問題,家里一下變得比從前困難許多,他便要求何燕出去工作一陣。失去事業許多年的大齡婦女是很難找到體面、輕松又能賺錢的工作的。而那時,傅予寒正處于最頑皮的年紀。誠然,總得來說他不是個很頑皮的孩子,但既要照顧小孩又要工作的雙重疲憊對何燕來說著實是個不小的負擔,工作上有挫折,丈夫也不理解自己,兒子還沒懂事,三重的打擊讓何燕變得敏感、脆弱又易怒。那時候傅予寒不懂。好在他記性不錯,很多事在父母離婚后漸漸地琢磨明白,后來他還思考過,自己喜歡上楊帆,會不會是因為看到了父母失敗至極的婚姻,因此留下了負面的想法。“異性戀不過如此”什么的。這時候他再回頭去看自己的母親,看看她離婚后的生活,也大概理解了為什么她會一點一點變成這樣。秦曉璐從出生起就身體不好,她一邊心疼,一邊又覺得是自己高齡生產的錯;而長期治療又有經濟壓力,無論是何燕還是秦叔叔,都不得不在原本的工作之外再找兼職補貼家用。生活的壓力會將人逼瘋,何況她本就不是什么很會調節自己的人。有時候傅予寒覺得自己有點可悲,因為他在長久的沉默中理解了母親,但他的母親并不、也未曾試圖了解他。溝通這種東西,像所有的人際關系一樣,都得是雙向的,只有一方努力沒有用。她那么可憐。她也那么可恨。特別是現在,傅予寒覺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能快樂到天上去,越發覺得他媽不容易。雖然站在他的立場上,他并不準備原諒她——畢竟沒有那么好的脾氣——不過這不妨礙傅予寒同情她。瘦得快脫形了都。“小鹿要說什么?”傅予寒邊走邊問,“我來了?!?/br>秦曉璐轉過臉,眼睛一下亮了,聲音小小的:“哥哥?!?/br>何燕也看了過來,皺了下眉:“你腿怎么了?”“受了點傷,沒多大事?!备涤韬f。“那這是誰?”她看向兒子身后。“聞煜?!睂W校里的事何燕還是清楚的,傅予寒就沒多解釋。得知這就是那位替兒子補習的轉學來的“年級第一”,何燕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么。蘋果氧化很快,她低頭繼續削皮,一面說著:“你要說什么可以說了?!?/br>“那我說了啊?!?/br>秦曉璐看看傅予寒,又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我想出院?!?/br>何燕削皮的手一頓。“我不想治療了,反正也治不好。家里有這個錢還不如讓我出去玩,趁我還能走……”傅予寒目光輕動,落在meimei臉上。前一夜他聽她說了自己不想治療的想法,后面半句倒是頭一回聽見。不過轉念一想又很好理解——小鹿從出生起就身體不好,沒正經上過幾天學,這些年來,她大部分的生活軌跡,就只有家里那個小房間,和醫院。不同的醫院,不同的病房,不同的醫生,差不多的治療手段和設備。“你說什么胡話!”何燕沉默數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