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等待時間過去。

傅予寒脫敏，選擇對自己施行凌遲。

誠然，一刀一刀捅得自己對疼痛麻木是個非常行之有效的脫敏辦法，但這未免對自己太殘忍了。甚至有那么一瞬，聞煜幾乎要替傅予寒怨恨起眼前的楊帆來。

他笑得那么開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

“咳嗽就少說話?！备涤韬曊f完，忽然偏頭朝身邊的聞煜看了一眼，提醒道，“你手機在震?！?/br>
聞煜幽幽地轉過眼：“你……”

“嗯？”

“算了，沒事?！甭勳洗鬼?，把手機摸了出來。

楊帆夠直才有他的機會，不然就傅予寒這種執拗的單相思，他現在會更痛苦。

還是謝謝楊帆好了。

畢竟傅予寒喜歡自虐他也沒資格去管。

電話是司機打來的，對方一般只會在來接他去吃飯的時候才會聯系他。聞煜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差：“喂？”

那頭果不其然是在說去吃飯的事，聞煜沒好氣地回答：“為什么這么突然……我不是說過高三我會很忙的么？他聞自明怎么就這么閑?！?/br>
“……行吧，我知道了?！甭犃艘粫?，聞煜掛斷電話，看向兩人，“我爸叫我吃飯……”

推掉他爸的請客免不了爭吵，通常聞煜能避就避。

但他想，如果傅予寒能開口挽留他一句，倒也不是不能推掉。

傅予寒：“那你去，我帶楊帆吃紅泥小廚去?！?/br>
楊帆作捧心感動狀：“你居然還記得我愛吃紅泥小廚！”

“……我怎么可能忘記?！备涤韬戳怂谎?。

聞煜：“……”

“我走了?！彼f。

兩人誰也沒太在意，畢竟朋友間吃飯有人臨時不能參加很正常，家事要緊。楊帆還特別體貼地說：“下次我請你吃！”

好在，在聞煜氣到升天之前，傅予寒好歹是叮囑了他一句：“態度好一點，盡量別吵架?！?/br>
“估計避免不了?！甭勳险f。

“那就吵歸吵，別影響自己心情?！备涤韬Я颂掳?，“你家的車來了?！?/br>
一輛顯眼的黑色瑪莎拉蒂穿過人流慢慢開了過來。

“哇，又是這輛瑪莎拉蒂?！睏罘珖K嘖道，“你走吧，一路順風大煜兒?！?/br>
“……‘大玉兒’是什么鬼稱呼？”聞煜剛想走，差點被他的話絆倒。

“你大，你是大煜兒?！睏罘呐母涤韬募绨?，“這是小、咳咳，小予兒?！?/br>
“咳嗽就別說話了，求求你，惡心死了?！备涤韬f完，看向聞煜，“去吧?！?/br>
聞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隨后轉身離開。

直到聞煜上了車，楊帆一臉戲謔的表情才漸漸收起，他問：“煜哥跟他爸關系不好？”

“嗯？嗯，聽說是吧?！备涤韬肓讼胝f，“我不是很清楚，你知道我不愛多打聽。我猜是因為他爸管他管太嚴了……煜哥其實路子挺野的一個人?！?/br>
“……我跟你認識的是一個聞煜嗎？”

說完楊帆又嘆了口氣：“唉，不過他以前從沒說過這些，我沒想到他轉學過來兩個月，跟你的關系看上去不僅舊怨一筆勾銷，甚至比我們這些處了兩年的朋友都要好了?！?/br>
傅予寒一怔。

這么說來，聞煜好像確實……

楊帆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唉，我好酸，明明是我先來的，為什么煜哥最好的朋友不是我……咳咳?！?/br>
傅予寒這才回神，反手推了他一把，低聲道：“你再貧一會兒紅泥小廚排不上隊了?！?/br>
“靠，不行——走走走，別管煜哥跟誰好了，我的紅泥小廚要緊！”

楊帆振臂一呼，便扯著傅予寒哥倆好地奔跑起來。

像從前的很多次那樣。

第63章

夜色一點一點侵染周遭的空氣,掩蓋聞煜黑如鍋底的臉色。

他沉著臉，喝了口司機順路帶來的冰美式,懷疑那是老陳醋做的。

不然他為什么覺得那么酸。

想著想著他又覺得有點奇怪。

他都這樣了,傅予寒這些年怎么過來的？

自虐狂嗎？

“選我不就好了，”他低聲咕噥道,“我哪里不好……”

明明，他也可以在他脆弱的時候收留他。

……只不過是楊帆先來的罷了。

“什么？”司機偏了下頭，“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是路上需要買什么東西嗎？”

“沒有,”聞煜扯了下嘴角,“沒什么，你繼續開?！?/br>
他說完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在心里把“不能這樣，我心態太差了”默默重復了三遍。

他不能再想這些,得先把今晚這頓飯應付過去,跟聞自明吃飯不像跟傅予寒一起那么自在，他得重新把從前的那個“優等生”找回來。

約的地方在市內一家百年老字號里，聞煜到的時候,聞自明和方婉靜已經坐在了里面。

包間結構小而精致，聞煜敲門進去看了看，挑到了方婉靜對面,離聞自明最遠的地方坐下。

“爸，”他頷首致意，“媽?！?/br>
“來了啊,”方婉靜沖他溫和地笑了笑，拿菜單和已點的打單給他看，“看看還想吃什么，自己加?！?/br>
跟他倆一塊吃飯，聞煜根本無所謂吃什么，然而他正要拒絕，忽見聞自明皺了下眉：“菜已經夠多了?！?/br>
“不確定孩子想不想吃啊，”方婉靜小聲勸道，“多點些有什么關系?！?/br>
“那你剛才就應該問他吃什么，而不是現在來浪費食物?！?/br>
“咱們又不差那點錢……”

“媽，”聞煜抬眼打斷他們，輕笑道，“沒關系，我不挑食的?！?/br>
聞自明不允許他挑食，在這里他不會挑食。

聞自明有一套自己的理論，聞煜從小到大聽到耳朵起繭，真聽他們把話說長，今天的飯都不用吃了。

來的路上，聞煜試圖集中，腦子里卻總想著傅予寒和楊帆到了哪里，吃了什么，注意力渙散，他怕今晚在聞自明面前裝不好樣子，只想快點吃飯早點走人。

因為“食不言，寢不語”，聞自明不太會在吃飯的時候和他多說。

慣例，聞自明先詢問了他最近的學習狀況，聞煜一一作答，琢磨著自己應該沒有遺漏。這家店上菜速度還挺快，等菜端上來，聞自明就不怎么開口了。

聞煜還是有些走神，拿起筷子的時候磕到了碗沿，發出脆響。

聞自明瞥了他一眼。

下意識地，聞煜抓緊了筷子，調整好碗筷的位置安靜地開始吃飯，假裝一切如常；然而當他中途想盛碗湯的時候，因為兜里手機的手動，他差點沒拿住湯勺。

聞自明放下了筷子：“你今天怎么了？很不對勁?！?/br>
聞煜放下湯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