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把高達藏好了。

聞煜頭一回疊被子，疊出來的自然不太好看。傅予寒參觀完畢，一個人在客廳里忍了半天笑，等聞煜從洗手間出來，拉著他回房教他竅門。

交完，聞煜換了衣服，兩人抱著沒吃完的栗子下樓吃午飯，然后去學校。

傅予寒的表情一向冷淡而平靜，聞煜卻莫名覺得他今天心情很好。

特別是等他倆回到教室，開始補作業后，聞煜甚至聽見他輕輕哼了半句歌。

聞煜狐疑回頭：“你今天心情怎么這么好……四哥給你發獎金了？”

“發工資了?！备涤韬畵u搖頭，“不是因為這個?！?/br>
“那是什么?！?/br>
傅予寒放下筆，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會先告訴我呢?！?/br>
“??？”

“雍容的事啊，”傅予寒說，“我聽四哥說你有……唔，找他麻煩?！?/br>
聞煜眨了下眼。

“哦，這個啊。其實我沒坑他?！甭勳舷肓讼?，摸出手機開始搜索，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幾條新聞，遞給他看，“我一個學生能做什么？無非是和他朋友圈相近……雍容那個脾氣，得罪過的人可不少。我放點消息出去，有的是人愿意送他進去?！?/br>
傅予寒湊過去看了一眼。

那幾條新聞大概是說近日警方工作發現有部分網民利用網絡出售□□類藥物，17市警方展開跨省協作偵查，打掉若干窩點抓獲若干嫌疑人云云。

雍容給他下的藥恰好屬于這種。

“他正好撞在這個時候，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倒霉?！甭勳蠐u搖頭，猶豫了一下，“所以我之前才建議你去你爸那里——如果他愿意贊助你畫畫的話。四哥也是個彎的，他那邊有不少客戶是他以前在酒吧認識的朋友，我怕萬一再出現雍容這樣的人……對你不好?！?/br>
這次傅予寒還算走運，雍容給他下的藥里主要成分是一些精神類藥物，沒有成癮性，如果是別的什么……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聞煜長這么大沒怕過什么，但這事他光是想想都心里打鼓。

這么矜貴的小貓……他想撿都得考慮貓的感受，如果……

不，他不希望有什么“如果”。

傅予寒一愣。

他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也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知道你這款的在gay圈有多受歡迎么？”聞煜掀了下眼皮，目光沉沉地看過來。

“……”傅予寒不知道，但他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藍色邂逅”外不停有人看他沖他吹口哨的事，忽然覺得有點惡心。

“說起來，”聞煜問，“你沒過去，你爸還有聯系你么？”

傅予寒搖搖頭。

“他不催？”

“他不會的?！备涤韬瓜卵?，想了想說，“我爸其實……沒多少心思在我身上，以前我還不知道自己性取向的時候，還曾經想過長大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能跟我爸對我一樣對他?！?/br>
聞煜一哂：“你爸和我爸應該認識認識，一定很有共同話題?！?/br>
傅予寒看著他。

“……你這什么眼神?！甭勳舷蚝笱隽艘幌?。

對方專注的神色看著幾乎有幾分深情款款，但聞煜還不至于自作多情到以為傅予寒會突然愛上他。

雖然他很希望這個眼神是真的。

“想問你化學卷寫完沒，借我對一下?！备涤韬f，“咱們還是別聊這種話題了，聽著煩，我現在只想好好讀書?！?/br>
“……沒寫，你給我二十分鐘?！?/br>
“不用急，”傅予寒拉了他一把，“物理總寫好了吧？我剛看見了?！?/br>
“寫了?！甭勳习言嚲碚页鰜斫o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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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給傅予寒定的“前進30名”目標并不難達成，因為他上次考試沒寫作文。

雖說上高中以后，傅予寒的成績從某一個節點開始一落千丈，但一手寫作文的套路并沒有那么容易丟，每次都還能拿個50多分。

拿到作文分，再加上這個月以來他慢慢撿起來的知識點，這次期中考，傅予寒的總分比第一次月考增加了近90，名次往前跳了101名。

三中大考三十人一個考場，他這么一跳，也就是往前搬了四個考場。

一層樓三個考場，傅予寒本來在十三考場，這回可以往上搬兩層樓。

“中間還隔著一層?！笨吹矫蔚穆勳夏胫?。

上回作為退步典型的傅予寒這次成了“進步典型”，不過他自知還有作文分的水分在，受之有愧，拒絕了班主任給他“豎典型”的提議。

“我只想知道你說的補習還作不作數?！备涤韬谵k公室里說，“我想以后每周請三天晚自習的假?！?/br>
“鐵了心報美術生？”

“你看我這分，”傅予寒說，“不考藝術生我還上得了一本么?！?/br>
周文康看了他一眼，嘆息道：“不容易啊，你終于還能想起要考一本了?！?/br>
傅予寒垂眸輕笑了下：“跟人約好了?！?/br>
“女朋友？”

傅予寒搖搖頭，心道他哪里來的女朋友?！熬褪桥笥??！彼f。

“準備考哪所學校？老師幫你留意下消息?！?/br>
“T大，建筑?！备涤韬蛄讼伦齑?，“聽說很難考……我試試吧?！?/br>
周文康似乎對他的“回頭是岸”很是感慨，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那你這個朋友，看來對你蠻重要的啊?！?/br>
“是吧，”傅予寒道，“從小一起長大的……”

“好哥們兒?！甭勳喜恢螘r從外面走進來，越過辦公桌的隔板探出頭，接上了這句話。

傅予寒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認識？”周文康樂了，看著聞煜。

“我在一中的同班同學?！甭勳险f，“我跟小寒早就認識啊，所以剛來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要跟他一起坐么?！?/br>
傅予寒：“……”

敢情周文康突然發神經給他指同桌是聞煜提的，這人……

算了。

現在兩人關系緩和，傅予寒雖然震驚，倒也生不起氣。

能怎么辦？

已經認了的朋友總不能再打一頓。

周文康把聞煜叫來辦公室，是為了通知他本周三外出參加競賽的事。他倆說時間的時候傅予寒就在一邊填假條。

填完他交給周文康，又等了一下，直到他們說完，跟聞煜一起離開辦公室。

“你還真打算去參加競賽??？”傅予寒隨口問道，“不會耽誤復習么?！?/br>
“沒事，反正不參加競賽也無聊?！甭勳峡戳怂谎?，“誒，小寒?！?/br>
“嗯？”

“如果……”他眼珠子一轉，緩聲道，“楊帆臨時改主意考P大，你要怎么辦？”

“他不會的吧？”傅予寒想了想，“楊帆是個目標很明確的人，他說考T大就不會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