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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醒過來世界還能是原來那樣:他只是對傅予寒有一點關于人性上的“興趣”,他還是他人類觀察實驗的實驗品——真是這樣就好了。陳非凡見勸不住,索性也不勸了,見酒不多了,又到儲藏室里給他拿了一瓶:“那就喝吧,管夠?!?/br>陳非凡今年三十好幾,雖然看聞煜像個孩子,倒也沒有給人當爹的興趣。一般碰見事了,他老樣子勸幾句,勸不住就會放任自流,甚至還給添把柴。“不過你自己悠著點,別喝出毛病來?!标惙欠颤c了支煙。聞煜是那種越喝臉越白的類型,陳非凡也看不出他喝到哪一口會撐不住,好在以往聞煜都會自我克制,倒是也沒人管他。今天就不太好說。所以雖然陳非凡很想上樓陪男朋友睡覺,但為了避免發生“一覺醒來客廳里多了具酒精中毒的尸體”這種慘劇,只好在一旁看著。聞煜不跟他客氣,拿過酒瓶就開始倒。高度酒余味沖,后勁足,饒是他酒量好,這么個喝法也很容易暈。聞煜喝著喝著,手肘已經撐在了桌上。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面前威士忌瓶空了四個。陳非凡抽完一根煙,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看著聞煜笑了出來,心道這小子還真能喝。不過也差不多了。聞煜搓了把眼睛,吸吸鼻子,倒好一杯酒,把手機摸了出來。他微信上人多嘴雜消息多的群挺多,被傅予寒拉進班級群后又多了一個,打開微信滿是不想看的消息,所以其實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順手就給傅予寒那個聊天框置了頂,一打開就能看見。傅予寒的頭像是張鉛筆勾的自畫像,楊帆褚磊皮球他們都有相應的圖,聞煜剛加上他們幾個好友的時候看到過,楊帆還跟他說什么時候跟傅予寒混熟了可以讓人給他畫一張,結果聞煜沒去討要,反而看見人這群人事后一個個把頭像換掉了,只剩下傅予寒和楊帆兩個人還在用。乍一看仿佛情侶號。想到這兒,聞煜下意識地切到通訊錄,手指拉到“Y”看了眼楊帆的頭像——換了。脫了團的楊帆時隔兩年終于換了張圖,是那種很典型的“一看就有另一邊”的情侶頭像,看畫風像是女孩子從網上找的,非常少女系。挺好的,終于看著不像傅予寒的情侶了,聞煜昏昏沉沉地想到。其實早該意識到的,聽說楊帆終于追到他女神的時候聞煜并沒有很傷心,也許從那時候就該……不對,也許是更早,從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找傅予寒的麻煩開始,陷入今天這樣的局面就已經注定了。被吸引是無法依靠理智克制的事,何況在意識到自己控制不住之前,他甚至沒想過要去克制。怎么辦呢?現在想要收回自己的感情還來得及嗎?還是……要去追他?可是傅予寒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這傻子滿腦子的楊帆——楊帆有什么好的,一個傻白甜一根筋的直男,最好的哥們兒暗戀他這么多年,居然一點都沒察覺……也許是酒精上頭,紛亂的思緒像浪花,在聞煜鼓脹的大腦里此起彼伏、來回拍打,他腦子很亂,手指沒過腦子,順著資料卡點開了楊帆的朋友圈——緊接著他就看見了一張自拍合影,發表于“2小時前”。照片里,趙彤面對鏡頭,把頭向后靠在楊帆肩上,兩人依偎著,笑得很甜??幢尘霸谑兄行牡囊患译娪霸?,估計他倆是趁周末出門約會。聞煜心里“咯噔”一下。他第一個反應是,傅予寒會看見。會看見就會難過,即使這個傻子最近把情緒藏得挺好,但聞煜偶爾會在兩人對話提到楊帆時,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聞煜“噌”地站了起來。“干嘛?”陳非凡差點被他嚇一跳。“我……他……”聞煜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本能上,他覺得現在應該找一下傅予寒,問問他在哪兒,是不是一個人待著;理智上,他又開始害怕。他本能畏懼不受控制的事情,而他好像真的沒辦法在傅予寒面前收放自如。聞煜愣了三秒鐘,忽地紅著眼睛,頹然坐下。他五指撐開,順著額發一擼到后腦,狠狠揪著自己的發根,額頭一下砸到木桌上,“我該怎么辦啊……”陳非凡看了他一眼,“啪”一下打火,點燃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門外傳來些許動靜,很快,聞煜的背后就傳來“叮當”碰撞聲,有人走了進來,但聞煜沒回頭。他只是呢喃著“我該怎么辦”,聲音越來越啞。門外走進來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眉目俊朗,膚色有點深,下巴上一圈胡茬沒讓他看起來頹廢,反而多了幾分中年男人特有的“味道”。他徑自走到陳非凡旁邊,彎下腰在他臉頰上吻了吻:“我說怎么一睡醒沒看到你?!?/br>“來做好事,教導一下小朋友?!标惙欠步o他的男朋友拉來一張凳子,拍了拍,“坐?!?/br>“他怎么了?”來人看著聞煜。“‘那個人的樣子好怪,他好像一條狗’?!标惙欠矒u頭晃腦地念了句電影臺詞,“我其實不太明白,最該任性的年紀,有些人為什么非要一邊想著怎么找刺激搞叛逆,一邊守著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一步都不肯踏出去?!?/br>“嗯?”那人笑了笑,“你懷疑你在人身攻擊我——都多久的事了還翻舊賬呢?”“我當年又何嘗不是?!标惙欠矒u搖頭,起身又拿了酒杯過來,給男朋友倒酒,“來,陪我喝一杯?!?/br>聞煜暈歸暈,陳非凡的話倒是都聽到了,他抬起頭,眼眶紅紅,頹然地看著他:“我很可笑嗎?”“做人一定需要自尊心,但自尊放在愛情里狗屁不值。小七,你問問自己,你真舍得放棄嗎?反正換成我,我不舍得?!标惙欠舱f到這里,朝那個人看了眼,聲音壓低了些,“要知道如果當年我們都沒有因為彼此低頭的話,現在可能早就……陌路了吧?!?/br>“那我現在一定會后悔?!蹦杏岩埠完惙欠矊σ?,接上了話。“我何嘗不是?”陳非凡說完,沖對方笑笑,兩人當著聞煜的面交換了一個溫柔而深刻的吻。聞煜:“……”聞煜當時就想走人。他甚至都站了起來,往門口走了兩步,腿卻是一軟,只能扶著樹樁一般的坐凳慢慢滑到了地上。過量的酒囤積在胃里,蠢蠢欲動,他一陣惡心。“想吐那邊有廁所?!标惙欠舱f。聞煜沒出聲,忍了忍,硬把那陣惡心感忍了回去。他還剩那么一點僅存的理智,多余的思考已經做不出了,腦子里萬千思緒如飛絮鵝毛漸漸落地,到最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