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拿嗎？”

“傅哥！”

“傅哥你來啦！”

“傅哥早！”

……

中途不停地有人走進教室，幾乎每個人進來都要跟傅予寒打招呼。聞煜看著他時不時沖別人頷首示意，忍耐力終于到了極限。

“你是不是不記得我跟你說過，”聞煜壓著聲音，盯著他問，“葛然對你有意思？”

“……為了避嫌連試卷都不能借嗎？”傅予寒無語道，“您還真是嚴苛啊?！?/br>
聞煜“哦”了一聲，陰陽怪氣地哼笑道：“是么，我還以為你非不肯拿我的卷子用是為了避嫌呢?！?/br>
傅予寒：“……”

傅予寒啞了三秒鐘，眉目一松，忽地極淺淡地輕笑道：“干嘛這么酸，好像你多喜歡我似的?！?/br>
聞煜是挺酸的，但他覺得自己沒那么喜歡傅予寒。

……也就是個比別人多有趣一點的人而已。

對方難得一見的輕笑春風化雨，又很養眼，聞煜氣順了一點，眸光垂下，不吭聲。

“我看你轉頭追我這事和你喜歡楊帆的性質差不多，都是找樂子而已，我沒太當真?！备涤韬肓讼?，接著說，“我只是早上正好看見葛然，習慣性找她要罷了……誰知道你卷子塞在哪里？”

“這兒?！甭勳蠜]好氣地從抽屜里抽出一疊卷子，“平時做的全都在這兒?！?/br>
“那我以后自己拿？不會等我拿了你又跑來質問我為什么翻你抽屜吧？”

“不會?！甭勳虾鋈幌肫鸶涤韬閷侠锬潜井嫕M了楊帆的畫冊，嘴角一抽，意有所指道，“……我抽屜又沒有秘密?！?/br>
傅予寒不知道他看見畫冊的事情，完全沒聽懂。

無非是抄個解題過程，用哪位學霸的試卷都一樣，傅予寒不想大清早的跟聞煜為了這種事吵架，把葛然的卷子收好，拿過去還給她，又走回來，朝聞煜伸手。

聞煜掀起眼皮：“干嘛？”

“不是說借我卷子嗎？”傅予寒說，“前兩天的抄完了，昨天上課講過的給我看看?！?/br>
聞煜看著他。

“這就不肯給了？”傅予寒垂著眼，輕聲說，“那還管我借誰的卷子……你真麻煩啊哥?！?/br>
兩人正僵持著，方佳遠和孫文瑞勾肩搭背地走進了教室，看見他眼睛一亮：“傅哥！你終于好了嗎？”

他倆迅速跑了過來，一人一句問起了傅予寒的身體情況。

“……是好了，沒事?！备涤韬疀_他倆點點頭。

正說著，伸出的手中被人塞進幾張紙，傅予寒回頭，看見聞煜站起來往外走：“我去食堂看看有什么早飯?！?/br>
他步子邁得很大，像被誰追趕似的，很快沒了蹤影。

傅予寒把手里的紙拿起來，認出是他要的幾張試卷。

“傅哥在抄題？”方佳遠湊近看了眼，“我擦！煜哥這卷子寫得也太詳細了吧？”

“嗯？”傅予寒應了聲，回座位坐下，將試卷攤開。

聞煜的字跡冷硬，同樣是干凈利落的風格，傅予寒寫的字跟他的一比反而顯出幾分柔和來。

“哦你不知道，這兩天班里感嘆了一下煜哥的筆記風格?！狈郊堰h坐到位置上，找到三天前的試卷拿給傅予寒看，“就大家不是邀請到他進學習小組嗎？后來就開始找他借試卷筆記看，結果這個人答題的時候除了必要的字一個字都不多寫，訂正的題更是簡潔到只有他自己看得懂——你看這我抄他的，我參悟了一下午沒看明白……所以當天我就代表群眾跟他吐槽了，他說會為了人類的福祉改一改風格?！?/br>
方佳遠說完，指著傅予寒桌上的試卷說：“這也改得太徹底了，感天動地??！”

傅予寒剛攤開的是一張物理試卷，聞煜在每道大題題干的關鍵字底下劃了線，公式和解題過程一步不落，寫得干干凈凈不說，甚至還畫了分析簡圖在旁邊。

真到考試的時候，受力分析或是電路圖之類幫助思考的東西只被允許畫在草稿紙上，聞煜不可能畫這些上去。

他應該是料到誰要看特地畫給別人看的。

傅予寒心道“這人成天裝作自己誰都不想搭理，其實還不是挺熱心的嗎”，緊接著就聽見方佳遠問了句：“那他新寫的筆記給你沒？”

“沒？”傅予寒回神，“什么筆記？”

“各科的筆記?！?/br>
方佳遠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始終沒說話的孫文瑞憋屈地開口了：“大家吐槽過他的各科筆記看不懂以后，他說重新寫一份，爭取……爭取在你回來前寫完，到時候讓你先看?！?/br>
傅予寒一愣：“……為什么？”

“他說慶祝你洗心革面發奮圖強?！狈郊堰h說，“我們琢磨了一下，這句話大概是在嘲笑你學渣……但你倆最近關系又挺不錯的，大家拿不準?！?/br>
心里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傅予寒垂下眼皮，抿唇調整了一下表情，再抬眼，像往常一樣淡淡地嘲諷道：“你們的內心戲真的很豐富?！?/br>
“所以我們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定奪?！狈郊堰h聳聳肩，“說實話我們至今沒搞明白你倆到底咋回事?！?/br>
其實傅予寒自己也沒太搞明白。

“反正……我倆關系沒有你們一開始想象的那么糟?！彼裆悬c不太自然，企圖扯開話題，“對了，老孫是想通了嗎？”

“是發現你跟他關系好才被迫接受的?！睂O文瑞有點幽怨，“傅哥，我對你一片丹心——”

直男講這種話沒意識，傅予寒卻被他雷得不輕，本能地向后一仰，嫌棄地說：“別惡心我……你的那誰，追到手了？”

“沒有?！睂O文瑞很沮喪，“她說高考前不想這些?！?/br>
“那就等高考后，爭取跟她同一所學校，這有什么的?！备涤韬肓讼?，“聞煜……人挺好的，我本來也打算這次銷假回來跟你說這事，沒想到你自己先想通了?！?/br>
“但有時候看他裝逼還是煩?！睂O文瑞撇撇嘴。

“我脾氣那么差，”傅予寒問，“當初你們又是怎么想的，來跟我做朋友的呢？”

兩人被他一句話問愣住了。

誰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能那時候新生初來乍到，每個人都下意識地去和班里每一個人交朋友，后來時間長了，大家也漸漸發現傅予寒這個人雖然態度冷淡，其實找他幫什么忙有求必應，是個很熱心的人。

“楊帆有句話說得挺對的，我和聞煜確實能做朋友?！备涤韬皖^抄著題，嘀咕了一句，“有些地方我覺得他跟我挺像的?！?/br>
“……”前排的兩人異口同聲，“哪里像？”

一個和善但裝逼，一個冷淡但熱心；一個閉著眼睛考第一，一個睡覺逃課吊車尾。

傅予寒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說話，話題自然很快被帶了過去，孫文瑞被他倆一人一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