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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炫男友一聲冷笑:「馬先生,你是身陷麻煩還是怎么著?我倒是聽說,一誠對你很是中意,要真有什么事,不是找他幫忙更方便些嗎?大晚上得約著阿炫在這里聊天,是做什么呢?」聽口氣阿炫并沒有把馬立非要結婚的事告訴阿炫男友,這讓馬立非多少有些對阿炫刮目相看。有多少人為了在情人面前自證清白,別說這類朋友的隱私,詆毀朋友的話都能出得了口。老板適時得把雞尾酒端上來,順便給沒點單的另兩位一人一杯清水。馬立非喝了一口咸酸帶澀的酒,嘆了口氣,苦笑道:「這位……朋友,你真的誤會了。阿炫把一誠介紹給我,我們是相處愉快。只不過,我因為家里壓力,也在考慮與女性結婚,他是專程來勸我的?!?/br>「勸你?」又是冷笑,阿炫男友瞅了阿炫一眼,阿炫仍是面無表情,倒是把馬立非給笑得毛了。這里雖不是什么桃源勝地,卻一直是他得以重整思路調節心情的處所,如今被不速之客侵擾也算了,阿炫雖天真卻好心,這個只會冷笑的年輕人又是哪里跳出來的惱人蟲?當下馬立非不禁也冷笑,他向阿炫道:「你再不解釋,只會讓人誤會越深。我看你男朋友是欲求不滿,你們趕緊回家□□吧,我還得趕稿,實在沒時間陪你們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年輕人玩耍?!?/br>真可惜自己不是方晴晴,馬立非再次惋惜,論到尖牙利齒,他是望塵莫及。見馬立非明白表達了自己的不悅,阿炫男友再度冷笑,他率先起身,朝還坐著的兩人一揚手:「無所謂。阿炫你非要找個老男人玩的話,我也可以?!?/br>邁著下定決心的步子,阿炫男友輕快得走了。馬立非看著就覺得頭疼,再一見阿炫仍然呆呆得坐著不動,不由來氣:「去追啊,不追的話你們分手了不是得賴我?」阿炫卻搖搖頭:「他可以生氣,為什么我不可以?」這話怎么說的??!馬立非不禁慶幸阿炫男友已經走得連影子都沒有了,要是聽了這話,不更加炸毛才怪……話說回來,他倆到底誰更年長?看樣子仿佛是阿炫男友吧,都不知道讓讓弟弟,唉!還想再勸,阿炫卻注視著馬立非,露出了這個晚上的第一個堪稱是笑的表情:「馬先生,不是所有我這般年紀的人都是等吃等喝的伸手族,請你不要瞧不起人?!?/br>馬立非一時啞然,他傻傻得回視阿炫那張清秀得有幾分仿若少女的臉,支吾了片刻,在「血腥瑪麗」味道的鼓勵下,他苦笑道:「這個,今晚的重點不在這里吧?」阿炫微微仰起頭,目光中有倔犟也有苦澀:「很抱歉今晚給你帶來的麻煩,我該怎么向你賠不是?」馬立非還沒開口,吧臺的老板已然高聲代答:「很簡單,讓小馬送你回去就好了?!?/br>「等下,為什么我要送他回去?」馬立非抗議道,「是我給攪合了寫稿??!」老板冷笑:「叫你送你就送,那么多廢話干嘛?」此冷笑的威力截然不同于彼冷笑,即便相隔十數米,馬立非也真切得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襲來。得罪老板的下場是可怕的,他能給你調出各種味道恐怖的酒,若是拒絕的話,他又會一直拿牛眼瞪人,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單手把人提到門外塞入垃圾桶般。馬立非決定還是不要招惹老板,他皺眉斜眼看阿炫,心中盼望著這青年可以主動拒絕,萬萬想不到的是,阿炫卻異乎尋常得沉默。沒轍了,認命吧——馬立非抱著一直都沒有機會放下的手提電腦,硬著頭皮問阿炫:「現在走嗎?」這個奇怪的青年抬起頭看了馬立非一眼,默默得點點頭。☆、第十三章、少年不識愁滋味第十三章、少年不識愁滋味送一個不知道到底算什么關系的人回家也是個新鮮體驗,馬立非心道,作為劇本寫手,生活體驗越多越好,只要不是作jian犯科萬劫不復。他偷眼瞅著身邊默默并肩的阿炫,思路竟然岔到了歪路去:為什么明明沒有一點風月云雨的經驗,某些寫手仍可以厚顏無恥得大編大造呢?想象的空間無垠,火星人下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唯這過于私體驗的事,馬立非的想象力小如蟻xue。不知道阿炫……靠,馬立非心中暗罵自己,你要不要那么猥瑣?阿炫自然不知道馬立非心中的糾結,始終沉著一張臉,從出了咖啡吧直到現在。若是潛水,只怕現在已然能看到深海水怪了。馬立非本不是呱噪的人,但到了十五分鐘以后,他發現連他走錯路都絲毫不能勾起阿炫開口的興致,還是他發現阿炫沒有跟來才匆匆換方向后,他終于是忍無可忍:「阿炫,不就是情人吵架么,你犯得著這樣一副丟錢包的嘴臉嗎?好好道個歉不就是了?」阿炫的腳步緩了緩,卻沒有停,他低頭,把表情藏于陰暗處,聲音卻是帶著譏笑的:「不就是?馬先生,說得你好像閱歷豐富?!?/br>馬立非吃了個癟,暗中生氣,但到底忍住了,他不停告誡自己,這是個心情不好、小自己十歲的孩子,還是人生中首戀的介紹人——三十歲了還說是「初戀」,他怕有人看到罵街。又迤邐著二十分鐘上下,阿炫終于停下了:「我住這?!?/br>馬立非抬頭看去,倒也沒有多吃驚。這里雖然距離方晴晴就職的學校有小半個城區,但卻是另一所大學的所在。周邊許多這類的出租屋,大多是舊公寓樓的房主另覓新居,十來二十來平米的房間出租給學生和初來乍到的城市新鮮人,價格大都在幾百上下。阿炫住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再正常不過。當進了樓道,阿炫把房門打開,馬立非更是有種重溫舊夢的感覺,他不由得對著簡陋的床鋪和課桌露出一絲微笑。十年的距離,卻還是有共同的東西。阿炫不跟馬立非客氣,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下一秒,索性躺下,雙手交叉枕于腦后。「任務完成,那我回去了?」馬立非也不打算作客,轉身要走。「等等?!拱㈧懦鲅宰柚?,人也從床上彈起,他走到馬立非跟前,視線直入馬立非的眼中,「馬先生,有些話想跟你說?!?/br>「不用勸我不要結婚。沒用的。你應該已經跟林一誠說了我的事吧,他怎么反應?呵呵,告訴你,上周末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你看,這就是……成熟人做事的方式?!?/br>聽著馬立非的話,阿炫笑了,先是輕笑,繼而大笑,他笑得跌回床上,猶自笑個不停,直至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最初,馬立非是勃然大怒,怒火攻心,但很快,他再怎么遲鈍也看出阿炫的不對勁,那孩子蜷縮在床上,發出試圖壓抑的刺耳聲音,這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