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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應該經常帶別的女人到這里來,說不定就是他的妻子。他們其實并沒有定親,這么多年他們彼此毫無對方音信,人家也不欠她的,更何況她自己更加不堪。 徐婉和胡潤生在靠墻落座,然而點完菜后,兩個人卻陷入了僵局,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是,已經五年沒有見過了,記憶中最親近的人此刻突然相遇其實是生疏的。何況,各自經歷著飄零,不知道什么可以問,什么又不能。 正如胡潤生一直都沒有過問她的父母,徐婉知道他一定是聽徐子仁說了,不敢再來觸碰她的傷心處。徐婉不知道胡潤生家里的情況,也不敢亂說。 過了一會兒,跑堂的過來送了幾碟開胃小菜。胡潤生替徐婉布菜,開口問徐婉,“小婉,我看著你比從前還要瘦了,多吃些?!背粤藥卓诓?,他又問:“你到金城多久了?現在在做什么?” 不知為何,現在胡潤生還是問她情況,她卻沒有方才那么不知所措了,“才一個多月,淮晉打仗才到金城的,現在在給別人家里當鋼琴教師?!?/br> 聽徐婉這么說,胡潤生十分驚喜,放下筷子看著徐婉。他原本害怕徐婉過得不好,沒想到還有一份這樣體面的工作。 不過徐婉怎么會彈鋼琴呢?安州本來就是小地方,何況他們還是在鎮上,就沒有聽說過那里有人會彈鋼琴的。在胡潤生眼中,鋼琴這樣的樂器是坤州、金城這邊體面人家的小姐、少爺才會學的洋玩意。 胡潤生又問:“小婉,你還會彈鋼琴?你是什么時候學的?” 徐婉不想往下細說,只道:“鋼琴是隨便學學的,他們公館不缺老師,鋼琴老師這份活應該也不長久了,所以今天特意過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工作?!?/br> “哦?原來你今天過來是找工作的?!焙鷿櫳腥淮笪?,又問她,“你想找什么樣的工作?” “我看到你們廠在招聘打字員,那些英文我認得?!彼D了一下,苦笑著補充道:“可我沒有畢業證書,他們都不肯要我?!?/br> 徐婉小學沒有畢業這件事胡潤生是知道的,安州那邊并沒有送女孩子上學的傳統,徐婉這樣上過幾天學的已經算是幸運,還有的連學堂的門往哪開都不知道就被父母送去嫁人了。 她說她認得英文,胡潤生有些不敢相信,又打量了徐婉一眼。如今的她雖然還是叫他潤生哥哥,但沉靜、內斂,早已沒了幾年前的稚氣,看起來倒的確像是受過教育的小姐。 胡潤生想到這,好奇問徐婉:“小婉,你這幾年在做什么?” 徐婉避重就輕,只說:“這幾年一直在學一些東西,鋼琴、英文都是這兩年學的?!?/br> “那你一定是遇上了貴人?!彼χf。 貴人?徐婉沒有應聲,她也不知道到底算什么。 胡潤生想起自己的經歷,如果不是貴人相助,他并不能完成自己的學業。他之前聽徐子仁說爹娘都沒有了,徐婉也下落不明。逃難的路上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他原想著她活著便好,不曾想還有了這樣的改變。 胡潤生想了想,又說:“家庭教師這樣的工作的確不穩定,你不如到我們廠里來幫忙,我也好照應你。你什么時候過來?” 徐婉連忙道謝,能在外面找份穩定的工作自然是好的,只是她還有些放心不下程愛蘭。徐婉雖然說不上來,可總覺得程公館有些奇怪。之前那些鋼琴老師頻繁辭職,或許不僅僅是愛蘭的原因。 徐婉感謝胡潤生,“謝謝你。不過我暫時還要去回那邊教鋼琴,今天我也只請假到了晚上?!彼龥]有再叫胡潤生潤生哥哥。雖然他們曾經差點定了婚,可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已經娶了妻,她還是要避嫌的好。 不過她現在還沒有能力做到完全不要胡潤生的幫助,她不想和上輩子一樣不給自己留一點后路。其實就是作為老鄉、兒時的朋友,胡潤生也會幫她,只要保持界限,必要的時候還回去就好了。 “這么生分干什么,你隨時來都沒有問題?!焙鷿櫳顾?,“我們廠的經理十分看重我,這不算問題?!闭f著,胡潤生想起什么,問徐婉:“你怎么不和你弟弟在一起?他還跟我說不知道你下落,你們到底怎么回事?!?/br> 徐婉不愿提,搖了搖頭,淡淡道:“你不用擔心我和他的事,不過你以后不要再給他錢了,他是個無底洞,現在已經成年了,得靠自己了。?!?/br> 胡潤生聽徐婉這么說很意外,原想再開口,卻見徐婉眼神堅決,也沒有再提了。胡潤生邊吃菜邊喝著酒,酒過三巡,便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謹了,跟徐婉講起他這些年的遭遇來。 聽胡潤生說,徐婉才知道原來他的父母也走散了,這么些年音信全無,恐怕是兇多吉少。 胡潤生不知道是提起往事傷心,還是因為碰到徐婉高興,喝了不少酒。 徐婉從前只知道胡潤生是他們那里讀書最刻苦的人,又孝順、懂事,從來沒想到他還會這樣喝酒。胡潤生一喝酒便上臉,不一會臉上已經一片泛紅。 胡潤生喝得不算太多,趴在桌子上醒了會酒便好些了,離開飯館時只微微有些醉意。他們這頓飯吃了很久,出啦是天已經快黑了。徐婉準備做黃包車回公館,不過她不認得這邊的路,只跟著胡潤生往外走。 沒走多久,路過一片公寓。胡潤生突然停下來,“我就住在二樓,上去坐坐嗎?” 徐婉搖頭,她和胡潤生曾經差點訂婚,如今貿然被他帶回去,免得讓女主人不高興,徐婉還是婉拒道:“謝謝你的好意,還是不了,我還要趕著回程公館?!?/br> 胡潤生也沒有勉強她,“那我送你,你以后想來隨時都能到這里來?!?/br> 徐婉笑著點了下頭,胡潤生卻不像在客套,認真道:“我這是麻也巷十七號?!?/br> 這是一個有風的晚上,不過徐婉戴著圍巾并不是太冷。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胡潤生走著走著,突然問她:“小婉,你結婚了嗎?” 徐婉愣了一下,才答:“還沒有?!彼_實沒有嫁人,確切的說她兩輩子都沒有嫁過人??伤湍切┘冋娲薜墓媚锬芤粯用??徐婉雖然不想刻意模糊,卻也不愿意將她那些不堪的過往全講出來,反正她這種從身到心都已經傷痕累累的人,早就已經沒有奢望過嫁給他了,她的過去胡潤生也沒要完完全全知道。 徐婉過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可能暫時不會考慮嫁人?!?/br> 然而胡潤生全然沒有將徐婉后面的那句話放在心上,笑了一下,又道:“真好,我也還沒有成家?!?/br> 他沒有成家?又是這樣的語氣說出來,徐婉又愣了一下神。 胡潤生還和從前一樣體貼,送著她上了黃包車才離開。臨行前更是反復囑托,“你以后遇著什么事直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