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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哭戲,導致我內分泌好像都有點失調了,下巴這又長一個痘,等會幫我遮一下?!?/br>“你不是說這場戲你要純素顏么?”沈金臺問。白清泉就對化妝師說:“那就只幫我遮一下痘吧……算了,就這樣吧?!?/br>索性就素到底,敢于素顏,貌似對得獎也很有好處,就和扮老扮丑是一個道理。“你還是遮一下,不然怎么連戲?!鄙蚪鹋_笑著說。白清泉坐在旁邊嘆了一口氣說:“幸好你化了老年妝,不然你這皮膚這么白這么嫩,咱倆是誰在演受啊?!?/br>他只稍微遮了一下痘,化妝師給他整理了一下頭發,弄完以后他就在旁邊看沈金臺化妝,一邊看一邊頗有些妒忌地對沈金臺的化妝師說:“嘴巴嘴巴,他嘴唇這么嫩這么紅,哪里像一個快死的老頭,給他搞蒼白一點?!?/br>“你這樣稱呼你愛了幾輩子的戀人,合適么?”沈金臺回。“那我該叫你什么?老公么?”沈金臺說:“再叫我要有反應了?!?/br>白清泉笑著伸出腳來,蹬了一下他的板凳。沈金臺笑著說:“我得跟宋編建議一下,你說我們這老夫老妻的,我臨死之前,你叫我一聲老公,很應該吧?!?/br>旁邊的化妝師都跟著笑了起來,說:“你們倆一天不斗嘴就難受么?”沈金臺說:“老夫老妻,就這點斗嘴的樂趣?!彼f著湊上前來,看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唇確實有點過于紅潤了。不過他為了不讓嘴唇看起來那么嫩,已經控制喝水量了,就是希望嘴唇能干一點。他最近扮老扮丑,最大的感慨就是,變美獎勵也未必全都是好事。因為要拍的這場戲很沉重,他們倆化完妝以后就沒有再開玩笑了,各自開始調整情緒,劇組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他們倆的習慣,所以化完妝以后就都出去了,房間里只留下他們兩個。沈金臺靠在椅子上,他要演的是一個瀕臨死亡的老頭。閉著眼醞釀了一下情緒,再睜開眼,就見白清泉趴在椅背上,正很專注地看著他。他就坐了起來,挑了一下眉毛。只不過他現在化的已經完全像是一個瀕死的老頭了,挑的那一下眉毛,反倒讓臉上的皺紋更深。白清泉歪了一下頭,說:“你知道么,我現在只要對著你這張臉看十秒鐘以上,就能哭出來?!?/br>“那你現在怎么沒哭?”“剛才哭了,你沒看見?!?/br>沈金臺就發現白清泉的眼睛果然是帶著淚光的。“你留著點力氣,等會有你哭的時候?!?/br>而且這場景也是要拍好幾個版本,每個版本估計都會拍上好幾條,整場戲下來,絕對能哭到虛脫。“我今天喝了很多水?!卑浊迦卣f。沈金臺笑了笑,又躺在椅子上,扭頭看了他一眼,說:“你演的很好,真的,我能感受到?!?/br>白清泉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說:“說真的,我覺得駱聞聲和余諾的后面十幾年,一直都籠罩在注定悲劇的陰影里,談不上多幸福,尤其是余諾后面幾次穿越,我覺得他在知曉了結局以后,即便是面對年輕的駱聞聲,也沒辦法像第一世那樣那么幸福地享受這段愛情了,他的心就沒有再完整過。我一開始一直理解不了這種感情,如果換做是我,我可能會選擇往前看,把駱聞聲留在回憶里??墒桥牡浆F在,我突然就特別理解他了,你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可能會選擇不認識駱聞聲,可是他無從選擇,他已經愛上這個人了,他帶著這份記憶,走不出去了?!?/br>余諾也曾試著不再穿回去的,他也曾試著往前看,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認識新的人,在同性婚姻已經和異性婚姻沒有什么兩樣的未來,他也曾接受過相親,可是在走到半途的時候,終于還是沒有去赴約。他在回頭的路上崩潰大哭。這世上還有很多男人,但唯獨不會再有一個駱聞聲。多可笑啊,多可笑,他竟然奢望著有一天,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有一天醫學上攻克了這個問題,他就帶著解藥穿越回去,他不再長生,和駱聞聲一起老,一起死。“你說,駱聞聲如果知道余諾一遍又一遍地回來找他,一遍又一遍地經歷生離死別,會怎么想,會不會怨恨他?”沈金臺搖搖頭,又點點頭,說:“對他自己來說,他肯定不后悔,可是如果知道余諾這樣痛苦,他可能也會選擇放手?!?/br>帶著記憶的人最痛苦。白清泉聞言就笑了出來,但那笑容是帶著淚光的,這真是一段極悲傷的愛情,循環幾世,最終還是一場空。余諾最后選擇了放手,最后一次穿越,他選擇與駱聞聲擦肩而過,從此以后,就連他的記憶也都消失了,他們不再相愛,也不再有為了駱聞聲穿越的余諾,這段愛情好像從沒有存在過。十七歲的駱聞聲騎著自行車,從十六歲的余諾身邊穿過。誰也不再認識誰。“給予你平凡人生,便是我對你最后的愛?!?/br>駱聞聲之死,至少要拍三個版本,第一世,第N世,以及最后一世。知曉結局的白清泉,在拍最后一世駱聞聲之死的時候,徹底失控。他這一次不會再穿越回來了,他被痛苦掏空了,這是他最后一次抱駱聞聲,愛人在他懷中咽氣,太痛苦了,可又太不舍。他如同余諾本人一樣,在這種痛苦與不舍中撕裂,筋疲力盡。閻秋池到達片場的時候,他們正在拍駱聞聲之死。沈金臺和白清泉演的太好了,他看見現場很多工作人員眼眶都是紅的。監視器里頭的兩個人,頭發凌亂,極度憔悴,哀痛幾乎溢出屏幕來。白清泉呆呆的,第一次的時候他哭的撕心裂肺,這一次卻只靜靜地抱著沈金臺,良久之后,微微垂下眼,眼淚就簌簌掉了下來。他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流了血。沈金臺躺在他懷里,眼角一直在流淚,鏡頭拍到了,孫四海喊了一聲”咔“,說:“聞聲,控制一下情緒?!?/br>沈金臺睜開眼睛坐起來,神色卻很冷靜,只點了一下頭,嘴唇抿了抿,眼淚依舊在往下流。“這一次不用重頭來了,就補拍最后一個鏡頭就行了?!睂O四海說。沈金臺重新躺到了白清泉的懷里,白清泉顯然還在情緒里,在導演喊了“A”之后,他紅著眼睛,垂下頭來,親吻了一下沈金臺的嘴唇,緊緊抱著他,再沒有松開。“咔,OK,過了?!睂O四海喊。工作人員趕緊遞上水來,拍完這場戲,兩個人都筋疲力盡,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今天的拍攝也到此結束,劇組給他們留了足夠的時間去休息。沈金臺伸出胳膊來,白清泉就情不自禁地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