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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所傷。 但是邵循搖了搖頭,讓秦氏退下,從袖口中取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輕聲道:“把門打開?!?/br> 即使侍衛們礙于職責必須把這位最近風頭無兩的寵妃攔于門外,也不敢往狠了得罪,為首的人不敢耽擱,將長矛遞給身邊的人,雙手抬高將這錦袋接過來,細細查看起來。 里面是兩件東西,中間用食指粗的錦繩連接在一起,其中一樣他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震驚。 那是一件黃銅色的令牌,還沒有巴掌大,看上去不甚起眼,但是正面刻了“御馭兩儀”,反面則是“太極軍護”的字樣(1)。 這是整個皇城乃至京城的調兵令! 侍衛領班壓下心里的震驚,知道單憑這個信物還不夠,便又去查看與其拴在一起另一樣東西。 明黃色飛龍盤繞的錦緞硬面,打開是折成兩邊的小冊頁,只比方才的令牌大上一點,女子袖中也可以輕易藏匿。 薄薄的兩折紙中一張是皇帝的親筆文書,用詞簡練的寫著準予貴妃邵氏便宜行事,調動太極宮全部和京中不超過三分之一守衛的權柄,另一頁則是加蓋著皇帝駕馭諸軍之寶印,鋪滿了整個紙張。 雖然可能是為了方便貴妃隨身攜帶,這這冊頁做的小了些,可是一旦加印,就是板上釘釘的圣旨,陛下的親筆詔諭。 現在守著兩儀殿的侍衛自然也屬于皇宮的守衛,此時要聽命于貴妃了。 首守的侍衛仔細檢查過,又傳于周圍的同僚看過,互相視線相對,都紛紛點了點頭。 侍衛鄭重的將兩樣信物裝了回去,又重新雙手捧著錦袋奉還給邵循,在甘露殿宮人迷茫震驚的視線中,所有人單膝跪地:“謹遵陛下旨意?!?/br> 邵循道:“起來吧?!?/br> 侍衛們起身之后沒有耽擱,當即兌了幾把鑰匙分別打開了幾重大鎖,將兩儀殿的后院門打開了。 邵循帶著人進去后沒急著進殿,而是轉頭吩咐道:“去把司禮監提督范柯找來,告訴他發生了什么事,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辦?!?/br> 兩儀殿的殿門原本緊閉,此時聽到動靜才打開,為守的太監總管康李目瞪口呆的看著邵循:“貴妃娘娘?你怎么……” 侍衛領班搶上前去,低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他說了:“……總之,你們好好伺候娘娘,不然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br> 康李不僅沒有平靜,反而更加震驚——皇帝是什么人他清楚,能這樣將調兵的令牌都留下給貴妃,那真是想都想不到的事啊。 以他的精明狡猾,都呆呆的愣了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將金尊玉貴的貴妃晾在了庭院中,當下一個激靈,一邊扯出一道無比諂媚的笑,一邊急急忙忙的下了臺階殷勤的將秦氏擠開,扶著邵循往殿內走,一邊道:“早知娘娘要來,奴婢必定掃榻相迎……現在可真是太失禮了,還有娘娘進來時可有被那群粗人沖撞了?” “他們忠于職守,沒什么失禮之處,”邵循緩緩道:“只是我尚有一事相求,不知康內官方不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康李忙不迭道:“只要娘娘您開了口,就算不方便它也方便了!” 邵循被扶著在榻上坐定:“倒是也不是難事——我這里人雖然不少,但是各個離不了,還請康內官借幾個人去辦辦我這邊的差事……” “這種小事還用娘娘開口?”康李斬釘截鐵:“您想要多少都行,兩儀殿上下都供您差遣?!?/br> 邵循看著他,好奇道:“不問是什么事?” 康李笑的更加夸張了:”瞧您說的,您的事就是陛下的事,陛下的事就比我們的賤命還要重要,刀山火海也得去趟嘛?!?/br> 邵循忍不住頓了頓——康李這說話的方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了得,她十分懷疑皇帝是平時因為能說話的人太少了,才特意將康李這位與眾不同的內侍留在了身邊。 玉壺在一旁給邵循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茶:“娘娘,您還是早些歇息吧,其他的明日再料理也不遲啊?!?/br> 邵循垂下眼:“趁熱打鐵,就是現在才有用,再拖一會兒還真就遲了?!?/br> 她轉頭對康李道:“……你去挑些人人來,分作幾班,分別去甘露殿通往附近的幾個閑置宮殿的路上,第一遍動靜輕些,先篩人,我昨晚就下過令,命各處宮人上夜之后不得外出,若一旦有人在附近窺視,不必問原因,先鎖拿帶到這里,封了嘴關起來?!?/br> “第二遍就是將路上所有東西都仔仔細細的查一遍……若有任何可疑之處,記下來回稟……” 康李遲疑道:“可疑之處……?” 邵循看了他一眼:“路上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可能有什么失手掉的珠串、不知道怎么從廚房跑過去的油脂,貓狗鳥類……等等等等,這個不需要我多說吧?” 康李神情一凝:“……這個奴婢真是……再清楚不過了,您只管放心罷?!?/br> 等康李一走,邵循馬上對顯得異常精神的秦氏道:“嬤嬤,你親自帶著咱們的人去寧壽宮走一趟?!?/br> 秦氏重重的的點頭:“娘娘不用多說,奴婢心里頭全明白了?!?/br> 兩儀殿的人都很殷切妥帖,本來沒有皇帝的允許,往龍床上安置人的事情他們是打死不敢做的,但是邵循卻絕不是一般人。 沒人敢說讓貴妃在偏殿中委屈一夜,幾個主事的宮人悄悄商議了幾句,冒著死罪的風險把皇帝睡的床榻薰暖了,小心翼翼的伺候她在這里睡下。 燈火沒有完全熄,留了兩盞燈在床頭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燃著。 這里是皇帝住了十幾二十年的地方,邵循住進來時多少有些新奇和感慨。 她像是之前一樣睜著眼,腹中的孩子在她被驚醒時鬧騰了一下,但是緊接著,她冷靜下來后孩子也乖巧了下來,時不時的輕輕動一動,并不會讓邵循覺得難受。 她隔著寢衣輕輕的摸著肚子,像是跟這孩子打招呼似的,安撫他方才受到的顛簸,不一會兒,一個小手用力往上一頂,將肚皮頂出來一個小小的包來。 邵循用手指去點了點這個小包,看著它漸漸消了下去。 這孩子可能覺得累了,慢慢安靜了下去。 但是邵循不覺得累,明明大半夜被大火逼起來,連自己的宮殿都不能回,但是她精神的出奇。 邵循睡不著也不想睡,仰頭往上看時,看到了床帳旁懸在空中的幾個香囊。 自從邵循有孕以來,不知是甘露殿內不再熏香,皇帝怕自己身上沾染到的香氣也會讓她不舒服,干脆連兩儀殿都不再熏香,香囊中名貴的香料也拿了出來,只做裝飾使用。 邵循看著這香囊,伸直了胳膊輕拍了一下。 一個碰到了另一個,一串的香囊四處搖擺,看上去還挺有意思。 邵循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