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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循說話了。 她這才知道,皇帝陪著太后在這里待了一會兒,因為前朝要準備元旦大朝宴,又匆匆趕回去了。 “這孩子來的時候太不巧了?!碧髴n愁道:“趕上正月初一,又是大朝宴,又是……” “對了,下午還要在后宮還要宴請諸位命婦夫人,”太后現在才想起還有這一件大事,她搖搖頭:“罷了,我是沒心思去了,皇后,你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別誤了大事?!?/br> 這元旦的重頭戲就是兩個,一是前朝朝宴,宴請王公大臣和各國番邦屬國使者,有象征萬國來朝的意思,除非皇帝駕崩,是重要到就是抬也要抬上去參加的場合。 二就是后宮宴請所有有品級的命婦公主等女眷,在婦人看來,也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場合,可偏偏趕上這時候恪敬公主生產,在太后眼里,每年一次的宴會即便再重要,確實也不如孫女和外孫子的命重要。 皇后的獨生愛女在鬼門關還沒出來,她心里頭難免慌亂,聞言掙扎道:“母后,您說若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一刻也離不開啊?!?/br> 她這話作為皇后來說很不合格,但是作為母親卻也讓人同情理解,沒人能說出什么不是,藺晨也在一旁紅了眼圈,感激的看向岳母。 太后雖對她諸多不滿,但是聽到她關愛公主的話卻也能理解,聞言皺緊了眉頭:“宴會取消不得,不然……” 她說著靈光一現,看向邵循道:“貴妃代皇后主持也未嘗不可啊?!?/br> 饒是皇后原本一心為了恪敬公主在糾結擔憂,此刻也不禁眼皮一跳,下意識去看向了年輕的貴妃。 邵循心下緊了緊,甚至連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她面帶無奈:“娘娘您這是病急亂投醫,出得是什么主意啊,我進宮才幾天,連流程都是一知半解,到時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還不如一開始就取消的好呢?!?/br> 說著她抬頭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還是去撐一撐吧,太后這邊我來照顧,若是公主有什么變動也立即差人想您稟報,您要是覺得實在走不開……也不知道德妃和淑妃對宴會的流程熟不熟悉……” 皇后愣了一下,低頭思索道:“貴妃說得很是……她們沒辦過,也不一定能辦好,那……時候這邊有什么事,一定要要及時通知才好?!?/br> 說著她對身邊的藺群道:“駙馬守在這里不要動,若楨知道你在,心里也會多幾分安心的?!?/br> 藺群的妻子正在生產,長子或者長女即將誕生,正是又激動又恐慌的時候,壓根也沒想那么多,聞言胡亂的點點頭:“娘娘放心?!?/br> 倒是一開始勸皇后回去的太后非常微妙的頓了頓,想了想還是直接道:“你去吧,這里不缺人?!?/br> 皇后看了一眼產房,最后還是一咬牙,離開了寧壽宮。 邵循拒絕太后的提議當然不只是因為她自己做不來,因為后宮的宮宴不分大小,都是差不多樣式的,就算有什么不懂,旁邊有個女官時時提點,只要不是太笨,一般也出不了什么錯。 一是因為她眼看著太后這邊人雖然不少,得用的卻不多,皇后身為人媳,她的女兒被太后奉如掌珠,無所不應,她本人竟然意外的和太后不算親近。 太后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傷了腳守在這里,從半夜離開宴席到現在,四個來時辰不睡不休息,還粒米未進,竟連個能勸的人都沒有,其實也不是什么難事,偏生就是沒人上心,這也未免太離譜了。 再就是她若是替代皇后的位子,名義上是因為皇后脫不開身,權宜之計,但是看在外人眼里名不正言不順,還不一定能說出什么話來,暫代后宮之主固然出風頭,但是也難保會有人會猜測這是她有意僭越,覬覦后位。 反正這在邵循眼里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干脆一推四五六,誰愛去誰去好了。 等皇后一走,藺群是男人,在太后和貴妃面前不是很方便,就角落里一個人坐著。 太后不愿意去休息,只說自己睡不著,邵循便著人拿了幾床厚厚的墊子塞到她身旁,讓她倚坐著還舒服些,又將炕桌搬走,伺候太后脫了鞋,將腿抬到榻上,蓋上了毯子,邵循拿了棉錘,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錘著腿。 這樣下來,四周都是柔軟的布料,把太后夾在中間,身上暖和又舒適,即便她嘴上說睡不著,但是身體卻著實承受不住,不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了許久,睡醒之后,太后睜開眼看見邵循正半趴在自己身邊,閉著眼睛眉毛還隱隱皺起,似乎也睡的不怎么舒服。 產房內仍然沒有動靜,遠處傳來的是陣陣樂聲,不知是前朝還是后宮的大宴歌舞的聲音,隔了這么遠還竟然還能傳過來。 她怔愣了許久,最后嘆了口氣,將身上蓋的毯子張開,分了一半蓋在邵循身上,將她裹嚴實了。 第85章 邵循醒來之后發現太后已經醒了,正坐在自己身邊,一粒粒的數著佛珠。 她連忙下了榻,抱歉道:“對不起,娘娘,我睡著了?!?/br> 太后搖搖頭,眼里是復雜到說不出來的意味:“你……唉,你該再好好歇歇才是?!?/br> 邵循明明是來照顧婆婆的,若是反被照顧了,那像什么話,便打起精神陪著太后,等待公主生產。 邵循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景,明明齊氏生產的時候都一切順利,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就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可是到了趙若楨這里,卻似乎一卻都那樣艱難、不順。 又是一盆被血染紅的水被端出來,連端盆子的宮女身上雙手都是血。 太后一個倒仰,有些承受不住,但是邵循見得比她還要少些,第一次見到這樣多的血怎么能不害怕,下意識的貼到到太后身邊,撇過頭去不敢再看:“娘娘!” 太后下意識握住她的胳膊,那一口氣竟然奇妙地又緩了過來。 她往四處一瞧,眼前就只有自己和邵循兩個主子,要是自己撐不住,留下邵循一個年輕沒生育過,偏巧還懷著孕的女孩子,誰來管她?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本來自己覺得自己挺脆弱,但是一旦有了更加脆弱的在身邊,反而能撐住了。 太后定了定神:“別怕,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br> 她這樣告訴邵循,自己仿佛也找到了安慰,到底是穩住了。 可是,直到夜里,前后兩處大宴都結束,皇帝皇后也前后腳趕過來時,這孩子竟然還沒有生下來。 皇帝進來一眼就先看到了邵循,倒是也不意外,他走到太后身邊將邵循拉到身邊:“怎么樣?” 邵循忍不住去握他的手,搖頭道:“到現在還沒有消息?!?/br> 其實皇帝是想問她辛不辛苦,覺不覺得累,但是當著太后的面也不好解釋,只得撫了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