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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贈,要是別的,朕便是賜予你也無妨,”皇帝的聲音緩慢,讓人聽得極清楚:“只是此物為朕所鐘愛,珍視異常,怕是不方便借愛卿一觀了。 第62章 邵揆的內心維持著五雷轟頂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邵震虞從寧壽宮回來。 期間他的表情倒是看著和內心截然相反的平靜,與其說是維持平靜,不如說是木然。 是那種極度震驚之后表情徹底崩壞的木然。 而英國公在寧壽宮足足待了半個時辰才回到兩儀殿。 皇帝聽到通傳,將批閱奏折的朱筆撂下,轉了轉手腕,又往邵揆那邊看了一眼,見他還是木愣愣的站在那里,一點反應也沒有,便叫人傳了邵震虞進殿。 邵震虞進來時頭是低著的,沒人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一進殿甚至連御案都沒靠近,遠遠的就跪地伏首,久久沒有動彈。 這次皇帝沒有起身,他甚至沒有問寧壽宮的談話結果怎么樣,只是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說道:“邵卿今日進宮辛苦了,便先回府歇息吧?!?/br> 邵震虞頓了頓,用力磕了頭:“臣……謝主隆恩?!?/br> 邵揆恍惚中回過神來,也跟著父親叩首告退。 皇帝微微點頭,準了這父子二人所請。 兩人一路從兩儀殿直到宮門口都是一言不發,誰都沒有說話,直到邵震虞棄了官轎,跟兒子一起坐上了馬車,才重重的的嘆了一口氣。 邵揆看了眼父親。 邵震虞的眼中陰晴不定:“你知道在寧壽宮里,太后和陳王妃說了什么么?” 邵揆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么,可是出口卻是只是無聲的氣息。 邵震虞心里也一團亂麻,完全沒注意到兒子的反常,只是自顧自的喃喃道:“她們說要阿循進宮……” 他微微半合雙眼,讓人看不出心情究竟是好是壞:“為的不是三皇子更不是大皇子,而是……” “……陛下?!鄙坜裢蝗唤拥?。 邵震虞一愣,接著皺眉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邵揆此時才完全回過神來,看著父親苦笑了起來,眼里滿是復雜的意味。 ——他meimei日日壓在枕下,輕易不示人的玉佩現在就掛在天子的腰帶上,他能猜不出來嗎?! 等回了英國公府,邵震虞二人直奔正院,果不其然見到邵循和鄭氏母子都在。 邵震虞一進門,無視了鄭氏上前的噓寒問暖,視線環顧了一周,直接道:“阿瓊阿纓先出去?!?/br> 邵纓還沒來得及跟父親說一句話呢,他愣了一下,看向了同胞jiejie。 邵瓊剛被鄭氏當著邵循的面訓斥過,現在正賭氣呢,聞言冷哼了一聲,嘟囔道:“出去就出去,誰稀罕?!?/br> 說完便硬拉著邵纓出了門。 邵震虞現在也沒空理她,叫人關上門之后,看著表情似乎沒什么異常的邵循,看門見山道:“太后請了陳王妃為你做媒,你知道這事么?” 鄭氏正給邵震虞整理衣服的手頓住,聽了這話眉心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 邵循抬著頭,眼眸卻垂下來,沒看任何人:“……知道?!?/br> 邵震虞倒吸了一口氣:“你……該早說才是?!?/br> 邵循道:“太后也是今天才提起的?!?/br> “提起?”邵震虞道:“跟誰提起,只有你一個人么?” 邵循抿了抿嘴,聲音很是平淡:“當著陛下和……諸位娘娘?!?/br> 邵震虞忍不住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踱步,邵循能看出他的心緒激動,但那種激動是正面的興奮還是負面的抗拒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邵循想,保不齊就是兩者都有也說不準。 鄭氏忍不住追上去:“老爺,這是……” 邵震虞擺了擺手,示意她先不要問,接著來到邵循面前,斟酌了一下,放緩了語氣道:”阿循……這種事情,你該無論如何跟家里支會一聲才是,我不相信你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br> 他壓低聲音道:“陛下態度如何?” 邵循低著頭:“陛下的心思,我不敢揣度?!?/br> “你……唉!”邵震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你怎么都不知道,我如今沒有任何準備……在太后面前都不知道該擺出什么態度?!?/br> 他知道這個女兒穩重,但是不太會與人交往,也不怎么會主動討人喜歡,如今看來,連這種事都不知道爭取一下,是不是太過內向了,這樣的性子,若……真的能跟陛下說得上話么? 邵震虞臉上喜怒難辨,猶豫了許久,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br> 邵循一言不發的蹲身行禮,轉頭出去了。 邵揆見狀,也向邵震虞請辭,跟著邵循一起出了正院。 邵循走的很快,邵揆要跟上她竟然還費了些功夫:“阿循,你等一等?!?/br> 他攔在邵循面前,神情嚴肅又認真:“進宮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還有,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br> 邵循仍舊不動聲色的維持了之前那套說辭:“我不知道?!?/br> 邵揆直直的盯著眼前的meimei,似乎是許久不曾探究過她的想法了,以至于他竟覺得這原本該是世上最親的親人,他竟一點也不了解。 “你在跟哥哥撒謊么?” 邵循抬起眼皮,長長的睫毛閃動著看向邵揆。 “你珍藏了多年的玉佩,你親手打的絡子,現就帶著陛下身上,你卻說你不知道?” 邵循一怔,接著明白過來,邵揆為何會知道自己說的是假話。 她心里一下子覺得羞也不是惱也不是——什么不經意間將玉佩戴在外面,恰好又被邵揆察覺這種事放在皇帝身上,可能的幾率太小了,九成九就是他故意的顯給人看的。 沒等邵循說什么,邵揆便繼續道:“陛下說他對那東西“極其鐘愛,珍視異?!?,這個你也可以解釋?” 話說到這里,邵循也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了。 邵揆見她連解釋都沒有,心里已經可以確定是怎么回事了。 他閉了閉眼,睜開時就是慢慢的失望與難過:“阿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邵循沒有注視他:“大哥,這我比你清楚?!?/br> “我看你什么都不清楚!”邵揆的聲音不可抑制的帶上了怒意:“那是皇帝,是天子,是你我的主君!” 他看邵循不說話,話語越發急切:“陛下有子有女,有后宮三千,甚至有全天下的美貌女子供他取樂,你以為招惹他能得到什么?” 邵循沒有著急,她緩緩地說:“這些我都清楚,我心甘情愿的承擔這些風險……也絕不后悔?!?/br> 邵揆看著自己的meimei,就像看著一個冥頑不靈的賭徒:“陛下年紀長你那樣多,他甚至做你的父親都綽綽有余,現在你看不出來,等過幾年他年紀更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