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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回道:“小姐,裴秀才說承您的情,他暫時不會報官。等到陳文離了吳家,他再動手?!?/br> 許氏唇角勾了勾道:“如此甚好,你去協助裴秀才,勢必抓住陳文。不過切記,不能把自己暴露在人前?!?/br> “是,我明白?!卑㈨樄笆?,頓了頓,他突然道,“小姐,若是您想離開吳家,我拼盡全力也會帶您走的。您是許家最后的血脈了,您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此,老爺夫人在泉下才能心安?!?/br> 許氏笑了笑道:“你放心,這條命我必會好好珍惜的?!?/br> 仇人不死,她又怎能先死? 旁人都以為許家父子出事是因為意外,畢竟出門走鏢遇到山匪這事,實屬平常。許家父子喪命,只能怪運氣不好。 但那條路許家走了多次,那一趟鏢,許家出了大半的精銳,足足將近百人,其中三十來人都是練家子,哪怕是遇上山匪也有一戰之力。 可偏偏,許家全軍覆沒,那趟鏢也被山匪劫得一干二凈。 許母喪夫喪子,受不住這打擊去世,許家就此敗落,只留下她這一個出嫁女。 那趟鏢價值不菲,托鏢的人憐惜她一個孤女,便大方的不再計較。旁人都說那人大氣,她許蘭依命好。雖許家敗落,她一直未有所出,但夫家對她卻甚好。沒有休棄她,還好吃好喝的養著她。 那時,許蘭依自己也覺得自己命還行。 可后來,她才發現自己有多么天真。 若不是她一直無法對父親弟弟的事釋懷,暗中調查,又怎么能知道吳家的陰謀呢? 父親出事,根本就不是意外,那些山匪早已與吳家勾結。就連那趟鏢,也是一個幌子,托鏢的人便是山匪假扮的。 這樣做,不過是為吳家覬覦許家家產,想要據為己有! 所以便精心策劃了這場意外,喪心病狂的害死了她父親和弟弟,甚至最后還要來做好人,沒有休棄她。既得了利益,又贏得了好名聲,吳家打的可真是好算盤! 若不是她無意中看到吳老爺與山匪聯系的書信,怕是還要對吳家感恩戴德,被仇人蒙騙一輩子,最后再慘死后院! 只恨當時吳老爺察覺不對,銷毀了那些書信和線索,否則,她早便去報了官。 不過,沒有證據也沒關系。 只要能報仇,她不介意用得是什么手段。 她定要手刃仇人,親手為父親和弟弟,還有那么多的兄弟報仇雪恨! 陳文倒也小心,拿到銀子之后,并沒有隨著吳家運貨的車走,而是讓陳月兒假裝去城外的寺廟禮佛。如此,他再躲進女眷的車里,便能掩人耳目。 陳月兒并不想離開吳家,但是為了早日送走陳文這個禍害,只好應了他這個要求。 事不宜遲,決定之后,當天,陳月兒便坐上馬車出城了。 為了以防萬一,陳文不惜男扮女裝,修飾了一番妝容,扮作陳月兒的丫鬟。 做了如此多的準備,一行人順利的出了城門。 無論是陳文還是陳月兒都齊齊松了口氣。 又行了幾里后,陳月兒便道:“如今已經出了城,二哥,該滿意了吧?趁著機會,二哥還是早點離開為好?!?/br> 陳文瞅了她一眼笑道:“看來小妹現在很是嫌棄我這個二哥啊,你放心,我說話算話,立馬就走?!?/br> 陳月兒一聽,不再停留,當即便叫馬夫趕車離開了。 陳文找了個時機,悄悄脫離了隊伍。 他本來也不準備留在此地。 如今他手上有錢,只要跑得遠遠的,隱姓埋名改頭換面,自也能過得好。 只是可惜沒有弄死裴靖! 陳文眼中閃過陰毒,找了隱蔽的地方,邊換衣服邊想著要怎么再報復裴靖。反正他現在已經成了逃犯,虱子多了不愁,事已至此,他臨走之前若是能送裴靖一份大禮豈不是更好? “早知道走之前便該去裴家放把火!“他狠戾的道。 此時天色漸黑,陳文正默默計劃著,卻聽得旁邊傳來一聲冷笑道:“計劃倒是很好?!?/br> “誰?!”陳文猛然一驚,轉頭便看到了緩緩朝他走來的裴靖,心中頓時慌了,“你怎么在這里?!” 他見勢不妙便想跑,但是剛一動,便竄出了一個人,對準他便是狠狠一腳! “??!”陳文慘叫一聲,臉色慘白的倒在了地上。 裴靖望向出手的人,拱手道:“多謝這位壯士?!?/br> 來人正是阿順。 裴靖自然不會獨自來抓陳文,正好阿順主動來了,兩人便一起合作了。 阿順問道:“裴公子想怎么處置他?” 裴靖望著地上的人,唇角翹起,但眼中卻毫無笑意。陳文被他看得渾身一冷,忙喊道:“裴靖,你不能殺我!你這是犯法的!” “哦,只準你殺我,不準我殺你,這是何道理?”裴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唇邊笑意越發濃厚,“不過你放心,我確實不會為你臟了自己的手。在把你送進官衙之前,會給你留條命的?!?/br> 裴靖是半夜回的家。 彼時萬籟俱寂,戚柒與裴錦姐弟都已經休息了。自從出了之前的事,牛烈便越發警醒,聽到開門聲便起了來。 見是裴靖,才放下了心。 “少爺怎生這時才回來?”牛烈鼻子抽了抽,疑惑道,“少爺是受傷了嗎?身上怎有股血腥味?” 裴靖指尖微頓,面色如常的回道:“有些事耽擱了,無事,不過是不小心磕碰了一下?!?/br> “先前夫人等了您許久,也才剛剛睡下?!迸A业?,“不知少爺用膳沒有?廚房里還溫著粥,是夫人特意為您留下的?!?/br> 那粥還是溫熱的,里面放著rou絲和青菜,聞起來香,吃起來也美味得很。 這是她的手藝。 自從有了廚娘,倒是很難吃到她的手藝了。 如今,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碗粥,卻讓他頗有些意猶未盡,暖進了他的心。 喝完粥之后,他又聞了聞自己身上,也沒去驚動其他人,而是自己打了水洗了一番。直到身上干干凈凈,再無異味了,他才呼出一口氣,準備回房睡覺。 只是經過戚柒房間時,裴靖卻頓住了腳步。 他在門口佇立許久,終是轉身輕輕推開了門。 屋里傳來女子均勻平穩的呼吸聲,昭示著屋里的人已經睡熟了。今夜的月色極好,圓月當空,柔和的月色照進屋子里,足以讓裴靖看清床上的人。 她睡相很好,臉朝床外側躺著,雙手握成小拳,放在臉側。許是因為天熱,她只著了單衣,被子被踢到床下。 面色紅潤,兩頰生暉,粉潤的兩瓣唇微微嘟著。 上面那細小的傷口如今已經淡不可見。 裴靖的目光在上面掃視了一圈,停留了片刻,終是緩緩朝床走了過去。在床邊站了片刻,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