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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看見亮光,他想瞞也瞞不下來?!?/br> 揚州的地方官員怕是早被龍知恩收買了,陶子謙也有顧慮。所以才專門將巡鹽御史洪普引來,有薛達和洪普雙雙上奏給朝廷,夏瑾的謀逆之罪就是板上釘釘的了,慶王府和夏瑾有牽連,他們一個個的,誰也別想跑掉。 不過港口炸船還只是陶子謙一半的計劃,至于另一半嘛,陶子謙思忖,他已經盡可能做了周全的安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也只能交給老天爺去裁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是趕緊離開揚州這塊是非之地,把自己在事件的存在抹去。 思及此,陶子謙轉身對魯山抱拳一拜,說:“魯大哥,多謝你仗義相助!既然此間事了,我們也盡快撤走吧。我準備連夜返回金陵,等風波平息了再備上厚禮、向你道謝!” 魯山一愣:“這么快就走?急著回家見老婆么?” 陶子謙笑了笑,說:“沒錯?!?/br> ** 元德六年七月的最后一旬,石破天驚的事情一件接連一件發生。 先是揚州白沙港鹽船爆炸,恰巧在附近游江的巡鹽御史和定遠侯到近處查看,卻在本應裝著官鹽的船艙了發現了來路不明的西洋火器。 隨后,這幾艘船被證實和昭月郡王夏瑾有關系,巡鹽御史洪普連夜送出加急奏報,朝野震驚,龍顏大怒,一時間舉國上下,人心惶惶。 這還沒完,據說官差還沒上門,那賣鹽給夏瑾的轉運鹽使龍知恩就畏罪自殺了,而夏瑾在姝麗院花魁趙盼兒家里被捕獲,一同被抓的,竟然還有慶王世子袁繼業。親妹夫和親兒子都攪和在這樁案子里,慶王百口莫辯,在金陵城風光了數十年的慶王府一時間搖搖欲墜、危在旦夕。 八月的金陵城亂成了一鍋粥,各家各戶都在忙著和慶王府撇清關系,人人驚恐不安,祝銀屏在別院倒是很清閑自在。伯父已經口頭應允了她和陶子謙的婚事,定了親的男女不好再見面,于是這天,陶子謙專門趕在下聘之前過來看望她。 “上面真要派欽差大臣來?”祝銀屏好奇地問。 陶子謙輕搖著扇子,點了點頭:“朝廷前些年忙著對付外敵,對內十分縱容,如今正好到了收拾清理內部的時候,慶王和夏瑾撞上去,皇上一定會借題發揮、殺雞儆猴。夏瑾有謀逆之罪,聽說昭月國和朝廷的軍隊已經交上了手,夏瑾活不了。呵,依我看,有凌遲等著他!” “還有啊——”他湊到祝銀屏耳邊說,“我聽到的小道消息,舒郡主上京替慶王府求情,在御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沒被召見,最后被她母親沁陽長公主帶回去了,看來長公主那邊也準備放棄慶王了?!?/br> “皇上顧念手足親情和皇室威嚴,未必會殺慶王一家,不過也便宜不了他們,宗人府里頭關一輩子應當是沒跑的了?!?/br> “……這個結果,屏娘能滿意嗎?” 祝銀屏笑了笑,心里百感交集:“我有什么好不滿意的,我自己又沒能做上什么……謝謝你,真的謝謝……” 她擦了擦眼角的熱淚,問道:“……可是我很好奇,夏瑾和袁繼業怎么會束手就擒呢?” 陶子謙得意道:“送趙盼兒那座宅子,附帶著送了十幾個仆人,我的人混雜在里頭。出事前一天,他們在水井里下了瞌睡藥,藥勁一上來,一個個睡得跟死豬一樣,誰來也叫不醒?!?/br> 祝銀屏嘖嘖稱奇,又問:“可你怎么知道趙盼兒一定會帶他們去那座宅子呢?” “我不確定,只是在賭?!?/br> “咦?” “嗯。那處宅子,論奢華,在揚州城里數一數二,趙盼兒得到夏瑾青睞,接連十天在揚州城里慶祝生日,一輩子最風光的日子也就在這幾天了,能不想在眾多姐妹友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宅邸,來個錦上添花?我賭她忍不住?!?/br> “不過這里面也有風險就是了,”陶子謙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也留了后手,如果這次不成,干脆就趁著月黑風高,找幾個身手好的江湖兄弟——” “咔嚓——”他橫著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祝銀屏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她按了按胸口,后怕地說:“幸好不必做到這一步……” 她把手放在陶子謙手上,篤定地說:“我現在,真恨不得這些事都快快過去,之后,就能安穩過日子了……” 說實話,大仇得報,祝銀屏并沒有欣喜若狂的感覺,這件事折磨了她這么久,如今她只想忘掉前塵,迫不及待地奔向新生。曾經被她視若平常、不屑一顧的平淡日子,卻是歷經磨難后最大的渴望。 陶子謙欲言又止:“屏娘,我……” “你什么?”祝銀屏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異樣。 陶子謙咳了一聲,避開她的目光,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我準備外出避避風頭,暫時離開金陵一段時間……” 祝銀屏臉上的笑僵住了。 第57章 新婚 正文完結 “……離開一段時間?”祝銀屏怔住了。 陶子謙解釋道:“是這樣,薛達邀請巡鹽御史乘坐的那條畫舫記在我名下……送趙盼兒的那座宅子,雖然是史管家假冒成一個去世多年的福建客商買下來的,但真要是追查到那個客商的故鄉,就會發現他生前曾和我相熟。更別說趙盼兒和姝麗院的很多人都見過史管家的臉,萬一以后被撞見,他們也會產生懷疑……雖說這幾件事同時發生的可能很小,但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當謹慎為上?!?/br> 他怕祝銀屏擔心,忙又說:“不是說真的會有危險……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還得留著命慢慢享福呢,再小的風險我也不想冒?!?/br> 祝銀屏一臉不樂意,扭過頭去不理他。 陶子謙把她的頭扳正,幾乎是懇求:“屏娘,等我一年,最多兩年。我一定會回來娶你,到時候——” “一兩年?你要去哪兒?”祝銀屏瞪著眼睛問。 她終于又說話了,陶子謙略帶著討好地說:“我之前在福建海邊買下了幾處產業,好些年沒去看過了……然后,還想順路再去南洋看看……不過你放心,也不是立刻就走,至少得等婚事定下來——” 祝銀屏懷疑:“你也不全是為了避風頭,是一直就想去南洋吧?” 陶子謙被她說中了心中所想,略有赧然,開始利誘:“你知道嗎,你頭上這顆珠子之所以叫‘小月亮’,是因為那島主有兩顆珍惜的寶珠,這是其中較小的一顆?!?/br> “……這還是小的?”祝銀屏咋舌。 “是啊。當時我還對當地行情不熟,可也用一船陳年綢緞和中土不值錢的藥材換來了這顆‘小月亮’,這次準備齊全,運幾船輕云羅過去,把島主的‘月亮’也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