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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上來。 翠兒本想問問莊夫人都和小姐說了些什么,卻瞧見祝銀屏一臉凝重,邊走路邊低頭沉思,嘴里還念念叨叨著什么,嚇得翠兒愣是沒敢開口。 雖然得了伯母的保證,但祝銀屏很難真正放松,她的嫁妝算是暫時無憂,可父親留下來的財產還在母親手里,現在母親和她離心,會不會反而更加倒向慶王府,再一次把家財敗光呢…… 如果真是那樣,她也阻止不了,祝銀屏苦笑。 所幸敏行是個男孩,就算家資傾盡,好好讀書做事,有伯父幫扶,總能找一份營生。 * 至于母親……前世若沒有陶子謙從中阻礙,劉氏慢慢騰挪典質,倒也不會讓所有債主一下子找上門來。是他有心利用這一事件,指使當鋪壓價,把劉氏恐嚇得六神無主,這才直接應下了婚約。 而如今,陶子謙不想娶她了,就算母親再欠下債務,也不用再擔心他會威逼。 從前因他不擇手段而怨恨,即使后來情思漸增,也自矜著不曾把話說開,誰能想到有天別人再不理會你呢? 祝銀屏覺得很諷刺,想著想著,竟笑出了聲。 “小姐,在想什么呢?”翠兒好奇地問。 “嗯?沒什么啊,我在想,后天就是旬日了……” “旬日怎么了?” 祝銀屏莞爾一笑:“沒什么,我這臉終于能見人了,明天去給你裁新衣裳?!?/br> 第29章 . 西市 第二天午后。從早上起,天上就開…… # 29 西市 第二天午后。 從早上起,天上就開始灑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灰蒙蒙的天空陰沉逼仄,潮濕陰涼的氣息直沖肺腑。 祝銀屏卻興致很高,她邊哼著小曲兒邊給自己挑選了件雪青色的短衫,下襯霜色金魚紋裙裾,清淡又溫柔,發式簡潔,兩耳仍是綴著單珠耳墜。 早先和府上打好了招呼,早有一頂軟轎等在門口,祝銀屏乘著轎子,翠兒打傘隨行,迤迤來到了西市北口。 明明還有段距離,祝銀屏卻呼喚轎夫止步,她探身下轎,盡管翠兒立刻將傘傾斜過來,還是免不了沾染了幾滴雨絲。 翠兒奇怪:“小姐,還有一段路呢……” 祝銀屏摸出一把銅錢賞給幾個轎夫,叫他們到附近茶棚飲茶等候,幾人歡天喜地走了。祝銀屏自己也撐起一把油紙傘,輕盈地踏著石板路往西市里頭走去,繡鞋和裙擺都不免濺上了些泥點子。 翠兒見了心疼,在旁嘟囔:“小姐……” 祝銀屏卻置若罔聞,反把步子邁得更大了些。 翠兒:“?” 因著這場雨的關系,西市不若平時人多繁華,街邊擺攤的小販們早上還抱著僥幸,指望雨下下就停,到這個時間,也大多放棄了等待,早早收攤回家去了。唯有那賣傘修傘的熱愛著這樣的天氣,用一個個彩繪的傘頂將街道兩邊裝點的姹紫嫣紅,看上去猶如百花盛開。 豐瑞祥的門面就被掩藏在這一片繚亂之后,前店是三開間的大屋,門戶敞開,二樓也是一般格局,窗欞雕成傳奇里的場面,投過窗紗隱約可見里頭人影晃動。 祝銀屏知道二樓是專供貴客們試換成衣的地方,里頭不光陳列著成衣和屏風枕帳等物,還經常寄賣代賣珠寶首飾、博古熏香等物件。她還知道在兩層的店堂之后,是三進三廂的院子,陶家生意做的大,織造和裁縫工坊都設在旁處,后院僅用作庫房和伙計們居住使用。 翠兒見要到豐瑞祥給她做衣裳,臉上笑容滿溢,可誰知祝銀屏只是在豐瑞祥門口經過,徑直進入了南側邊 * 的一家茶樓。 翠兒臉上的笑僵住了。 祝銀屏余光瞧見,笑著安撫翠兒:“別急,還不到時候?!本嚯x未時還有一柱香的功夫,陶子謙不會這么早來。 拜這半死不活的鬼天氣所賜,大廳里也只稀稀拉拉坐了三五桌的客人,講書的唱曲兒的也都歇了,往日熱鬧的茶樓竟有些寂寥。 跑堂的早就看到了祝銀屏,一進門就迎了上來,祝銀屏要了二樓朝北的雅閣,打開窗正好能看到豐瑞祥的側門,客人少,雅閣幾乎都空著,跑堂樂得滿臉堆笑,哈腰點頭給祝銀屏引路。 國朝風氣開化,城里的仕女們出外并不遮臉,祝銀屏婷婷裊裊走上二樓,引來不少注目和議論,連相鄰的雅座里也有人探出頭來,想瞧瞧這盛名在外的“第一美人”。 祝銀屏對此習以為常,在雅閣安然落座,叫了壺春茶和幾樣點心,悠悠呷著,目光只顧盯著豐瑞祥的側門。 翠兒心急如焚,閑不住手腳,見祝銀屏淺色裙擺上沾染了泥污,便拿手帕沾了清水,想替她稍作清理。 “別——”祝銀屏把裙擺拉開,不給她碰。 “誒?” “這個,我留著有用?!弊cy屏神秘一笑,甚至還彎下腰,故意把泥點子搓大了點。 翠兒覺得自己心頭在滴血:“小姐!您不心疼衣裳???” 祝銀屏嘆氣:“當然心疼,所以特意穿了最舊的一條裙子呀?!?/br> 翠兒:“……” 陶子謙是個做事有規律且異常守時的人,兩盞茶后,祝銀屏果然瞧見一輛眼熟的四架馬車停在了豐瑞祥的側門。 祝銀屏瞳孔驀地的一縮。 打前頭下來的一個,通體玄色衣衫,身形瘦長,是陶子謙的弟弟陶子譽,他懷里抱著一個小竹箱,一下車就有店里的伙計過來撐傘,他卻閃過,三兩步跳到了門檐下頭躲雨。 緊隨其后的…… 一襲墨綠色窄袖袍子,腰系革帶,足蹬皂靴,正是讓祝銀屏朝思暮想的人。 車上還搭載了貨料,陶子謙下車后并未立刻進門,轉身吩咐了幾句,只見又有兩人從馬車上跳下來,和店里的伙計一同小心卸載起來。 祝銀屏的手掌攥緊了又松開,吩咐翠兒:“該走了!去叫小二結賬?!?/br> 翠兒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急匆匆跑出去,回來時,身后跟著個伙計。 祝銀屏站起身,正要掏錢,伙計卻制止道:“西二間的客人幫您付過了?!?/br> 祝銀屏沒反應過來,手頓了一下,伙計嘴角翹起,道:“您這邊剛一落座,那頭一位公子就和小的說了,無論您今天點什么,他都包了。哎呀,說起這位公子,那可是儀表堂堂,風流——” “可是那位穿赭色道袍的?”這幫店伙計講起話來都是套路,祝銀屏不理他,探出頭去瞧西二間,正巧那邊也有人望過來。 祝銀屏的心一沉。 伙計突然被打斷,咽了口唾沫,瞧瞧這邊,看看那邊,又重新擠出個笑臉:“哎呀, * 可不正是這位公子么,我還說公子怎么不留姓名,原來二位早就認識呀!” 在伙計看來,這不過又是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的舊戲碼,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