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衣袖。

    三天后, 烏玳垂著眸，視線落在地上，卻沒有焦慮。

    算算時候，也大概沒多久了，君長甯正要將她帶起身，只聽轟的一聲。

    烏玳還沒反應過來，君長甯直接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兩人騰空而起。

    只見結界轟然打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即使是擁有鳳凰離火的烏玳都承受不住這股熱意。

    那股熱浪只有一瞬, 待眼前的熱氣散開，烏玳也看清了結界內的場景。

    整個鳳族哪里還有業火的影子，只剩下了滿目瘡痍。

    君長甯下意識看向懷里的人, 烏玳看著里面, 什么表情也沒有。

    許久后，烏玳輕聲道：“進去吧?！?/br>
    君長甯嗯了聲, 帶她落到地面, 與第一次見鳳族全然不同，那時的世外桃源, 山水鳥魚，此刻什么都不剩了，一眼可以望到頭，甚至湖水也全然干涸。

    烏玳只覺得喉頭涌上了一股腥甜,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鳳族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些被燒得不成型的房屋。

    烏玳一路走到爹娘的房門前，都沒見到任何族人的尸首，甚至連白骨也不見。

    直到看到了爹娘房內的那具白骨。

    烏玳撐到現在，在看到那具白骨時，所有的力氣就全然卸去，嗵的一聲，跪在了門前。

    “爹爹?！?/br>
    偌大的鳳族，只剩下了她和她爹爹的一具白骨。

    烏玳自己什么時候失去意識的她不知道，待她再醒來時，自己依舊在鳳族，躺在一張床上，周圍是陌生的環境。

    君長甯坐在一旁的窗邊，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在翻來覆去的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聽見動靜，他收起手回頭。

    “醒了？”

    烏玳點點頭坐起來。

    我爹呢？這是哪里？為什么只看到了我爹的骸骨，你是妖帝為什么還要在我身邊……

    烏玳走好多話想問，但是卻一時說不出什么來。

    她上一輩子活了二十幾年，沒什么親人，這一輩子活了幾百年，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她卻沒能守護好。

    “還在鳳族?！本L甯像是知道她想說什么，走到她身邊后緩緩開口，“這不過是個障眼法，持續不了多久?！?/br>
    “你爹的遺骸，我沒動?！?/br>
    烏玳嘴唇動了動：“謝謝?！?/br>
    君長甯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再休息會兒，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做?！?/br>
    烏玳沒有聽他的話接著休息，她走出房門，這果真還是在鳳族，除了這個房子，其余的一切還是狼藉。

    君長甯也沒再多說，只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她去哪他就去哪。

    烏玳任由他跟著，她回到了爹爹的房間，鳳族之人，死了之后骸骨會回到最初的鳳凰原形。烏玳吸了口氣，將他的骸骨拾了起來。

    她又走遍了整個鳳族的每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生怕錯過了誰的遺骸。

    直到走到結界前，看到又關閉的結界。

    君長甯淡淡道：“仙界來了不少人，我關的?！?/br>
    烏玳點點頭，沒說什么。

    最后，她回到君長甯臨時準備的房子前，輕聲道：“有刀么？”

    君長甯皺眉：“什么？”

    烏玳：“我有五百余族人?！?/br>
    “想給他們沒人立一個衣冠冢?！?/br>
    君長甯這才給了她一把刀。

    烏玳將爹爹的骸骨放在地上，忽的覺的哪里不對：“為什么除了爹爹，其他人都尸骨無存？”

    君長甯看她一眼，然后遞了個東西到她面前。

    看著他掌心的鱗片，烏玳擰眉：“這是什么？”

    “龍鱗?！本L甯道，“在你爹身體上發現的?！?/br>
    烏玳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那件仙甲，那是舅舅送過來的，龍鱗而制。

    “仙甲？”

    “這片龍鱗不是尋常的龍鱗，或許，就是龍王的?！本L甯將龍鱗放到她手上，“故此你爹尸骨得以保全?！?/br>
    烏玳將那片龍鱗攏在手心，但瞬間便感覺到了龍鱗的不同之處。

    她抬起頭，與君長甯對視：“狼族？”

    龍鱗上不止有龍氣，還有一絲殘存的狼族的靈氣。

    君長甯神色微深，他點頭：“但狼族滅族已久?！?/br>
    狼族滅族已久，也是被業火燒盡，為什么這里會有狼族的靈氣？甚至業火燒盡后，還有靈氣殘留，那為什么那日這仙甲送來之時，她一點都沒察覺。

    烏玳心重重地一跳，有種什么事情沒有抓到的緊張感，她把龍鱗收了起來，決定先把爹娘和族人的衣冠冢立起來。

    鳳族地域還算遼闊，烏玳在原來祠堂的位置，立了衣冠冢。

    五百族人，她親手將族人的名字一一刻上，君長甯也不提插手，只幫她準備好墓牌。

    最后，烏玳坐在爹娘的墓前，問君長甯：“你當時難過嗎？”

    君長甯稍稍一想就懂了她的意思，他站在她身邊，扯了扯嘴角：“為何要難過？”

    烏玳抬頭，看到他嘴角還沒完全消散的諷意，這才想起她救了君長甯那日，那個要置他于死地的同族。

    “那日那人是？”

    “我兄長?！?/br>
    烏玳好像突然就明白了，為什么，君長甯一直以來這無所謂的態度。

    “九尾狐族血脈特殊，生來就在妖界的頂端，但因為此，我們并沒有多少族人，”君長甯似乎已經不把這當回事了，在說的時候，也像個局外人，他道，“父親死后，他們便盼著我死，我沒死，就想要我死?！?/br>
    君長甯眼睛閃爍了一下：“可惜，我被你救了?！?/br>
    烏玳：“所以那些人……”

    君長甯又笑了一聲：“我殺的?！?/br>
    烏玳總算明白了，那些時間，君長甯化成人形都去了哪里。

    君長甯又道：“我不是說了嗎，妖帝不是個好人?！?/br>
    烏玳看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君長甯黑眸沉了沉，沒再說話，他視線剛要轉開，忽然聽到蹲著的人輕聲道：“那又怎么樣?！?/br>
    君長甯指尖微動，他看著地上的人：“你說什么？”

    烏玳聲音大了些，她摸著爹爹的墓牌，道：“我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是普通狐貍還是妖帝，是君長甯就可以了?！?/br>
    “君長甯，我爹娘沒了，家沒了?！睘蹒樘痤^，紅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不是你說的嗎？我還有你?！?/br>
    “我